第十九章说好的剧本呢
生活有很多阶段,每个阶段都会有一个主题,比如一个刚生下来就被灭了满门的家伙,那么不出意料的话他生命中会有一个阶段叫做复仇,而且,很可能悲剧的一辈子就停留在这一个阶段,最后还没能成功,然后,他复仇路上和某女子的爱情结晶恐怕也要重蹈他的覆辙,呃,听上去像个死循环一样。
阿苏勒目前的阶段,至少就这几天来说,毫无疑问正是春情高涨,坠入爱河的时候,而每个人在刚进入这个阶段时,总会表现的很傻很莫名其妙。
“喂,我说你老是笑什么笑,大上午的我们不去医务室的床上睡觉聊天居然跑来上文学课,我让你给我个解释你特么就一直笑……”尉迟恭真是很无语,他心里隐隐觉得阿苏勒这神经的表现一定和某个同样在傻笑的女人有关,看吧,那女人这会儿居然还回头,狗男女啊……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些酸楚……呃,哥为什么会酸楚……
下课铃就像是一种信号,尉迟恭哗的一下就整个扑倒在桌子上,一节文学课对他的杀伤丝毫不亚于跟着雷声那混蛋上课,雷声的课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两个无聊的男人肉体的交流和碰撞,自己只能在一边儿玩沙子,无聊,无聊之极。
“我出去,呃,出去上个厕所……”阿苏勒听到下课铃的同时眉毛兴奋地扬了扬,不过还得摆平旁边这个家伙,于是尽量让表情平静,语气平缓的对尉迟恭说。
“去吧,要我一起么?”
“不用,千万别。”阿苏勒这么说着,脚下不停,转眼就走出了教室。
貌似有古怪……尉迟恭眼睛转了转,不过随后又懒得管了,天啊,我居然连最爱的八卦都失去了兴趣,这慢性自杀一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过到头?老子可是要统一大陆的人啊……
而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
“课间一共就只有十分钟啊,我们跑这么远一会儿回得去么?”出了白楼后慎言就被阿苏勒拉着一阵跑,跑的现在还气喘吁吁。
“所以说,时间紧迫啊。”阿苏勒倒是没什么,不过脸有些红。
这时候,谁的脸能不红呢?
“你叫我来,是要说什么啊,我们传纸条不行么?”
“我就是想说,”阿苏勒明显的有些激动,“我想说,咱们这就算是谈恋爱了,对么?”
“算,算吧。”
“可是,恋爱应该干些什么啊?”
是啊,谈恋爱,到底是要做些什么呢?在说出我喜欢你之后的那一天,我们都应该有什么改变吧?
“我也不知道啊,就,就和平常一样吧。”慎言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家伙问这些东西干什么。
不知道……阿苏勒心里有些慌张,其实昨天晚上他就没睡好,满脑子都是今天见了慎言要怎么样,可惜,折腾了大半夜,他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不管了,反正别的不知道,有一样还是知道的。
“喂,你干什么啊……唔……”
课间一共十分钟,做某项极其考验肺活力的运动就足足用了五分多,直到铃声要响的那一刻,两个人才急急忙忙的往教室跑,当然,他们迟到了。
“你们……”慎行一脸黑线,这两个人这是在干嘛?
我们?阿苏勒和慎言互相看了看,这才发现手还拉在一起,赶忙分开。
教室里一片的嘘声,尉迟恭则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我们没……那个……”阿苏勒也不知道说什么,慎言干脆就整个躲在了他的后面,这时候她倒是觉得这家伙长那么大块儿也挺好,虽然刚才那什么的时候有些费劲,想到这里又是一片脸红。
“没什么没,不用怕,我们学院不禁止恋爱,年轻人嘛……”慎行的话果断引起了教室里一片的掌声,阿苏勒则有些疑惑的抬起头,黑板上方的校规里第五条赫然写着,禁止在学校里谈恋爱。
好吧,谁在乎……
被公开的唯一好处就是不需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还有想在一块儿又不敢的偷偷摸摸行动了,不过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手还是有些不敢,别说慎言,阿苏勒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害臊。
“给我。”上课的时候尉迟恭就这么突兀的冲阿苏勒伸出手。
“什么?”当然是莫名其妙。
“北七省水陆总瓢把子教你如何笑傲花丛之泡妞三十六计。”尉迟恭这回是真觉得自己不能在孤家寡人了,阿苏勒那家伙明明没自己帅,却先有了妹子,这让志在天下的他情何以堪,一妹不把,何以把天下?
阿苏勒一直都很佩服这家伙是怎么一口气把这名字给说出来的,这东西他从来就没看过,虽然笑傲花丛这种事他也很……男人都懂得……
“对了,别忘了今天中午的彩排。”
无论爱情有多冲昏头脑,校庆依然是这阶段的头等大事,而今天中午饭之后,是整出戏的第一次彩排。
导演大人很满意,真的,就连早小织都不再坚持不肯说我爱你了,还有什么能阻挡一出完美的戏在校庆上大放光彩呢?
“很好,只要正式出演的时候有今天这个水准,我保证,请大家去一品轩吃大餐。”挥手示意大家可以解散的同时,导演也叫住了四位主演。
“慎言真的是越来越入戏了,尤其是对男二的感情,我几乎都以为是真的了。”可不就是真的么?
“男二,你对角色的那种忘恩负义,朝三暮四把握得很好,尤其是在两个女角色间的摇摆,很到位,我都怀疑这就是你本色演出了。”说到本色阿苏勒就想狠狠地吐槽,当初因为刚毅的本色选他演这个角色,结果一转脸,本色就变成了这种不折不扣的大反派?还是花心大萝卜的那一种,到底哪点本色了。
“早小织也很有进步,如果能放的再开点就好了。”这话说完,转性的女魔头若有所思。
“大帅哥……咳,你是演的最好的,我期待你的发挥。”导演这话倒是没有说假,虽然他知道尉迟恭的真实身份,不过他的戏也确实没的说,堪称精彩。
“您就瞧好吧。”尉迟恭挤眉弄眼的,脸上在笑脑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鬼主意。
有句话叫做失败的彩排预示着完美的首演,而完美的彩排又预示着什么呢?这样的念头突然跳进导演的脑子里,一下就让他对几天后的首演有了些不安。
……
接吻这种事儿,只要开始难免就会上瘾……不过次数多了以后,就好像又没什么意思了,毕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在一起就是亲啊亲的也实在是有些……
“喂,以前好歹也能坚持个五分钟的,现在你就随便来个十几秒就算了,难道你不喜欢我了么?”慎言在纸条上抱怨着,而一旁偷看到了的尉迟恭瞬间就感觉信息量好大。
“你们居然……已经?”
“已经?”
“狗男女啊……”尉迟恭对阿苏勒俩上的无辜表示极度的愤慨,同时对阿苏勒的无力抱以深深地同情。
“我懒得理你。”
不是懒得理,是没时间,因为今天校庆就要开始了,而他们几个在要在这节课后集合换装去帝都外城著名的大剧院准备演出。
不得不说,之所以有主角和配角之分,从某些方面表现的很明显,比如服装。
“哈哈哈,”换上表演服的尉迟恭瞬间就扬眉吐气了,“我就知道,最帅的还是我。”
确实,换好衣服的阿苏勒和慎言站一块儿,再和早小织尉迟恭一对比,完全就是男女叼丝和高富帅白富美的真实写照,这么说有些夸张了,慎言即使是穿女仆装也是很有看点,而早小织一幅贵妇的打扮倒是多少有点另类,毕竟她也才十九岁,别说气质上和少妇没得比,光是那身材,就让本来应该鼓的地方看上去有些平淡无奇。
“往哪看呢你?”两个女人同时对走神的阿苏勒怒吼,后者果断抬头环视三百六十度然后问,“你们刚才没看见蚊子?”
其实阿苏勒一直有些不明白,早小织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应该放过自己的样子,虽然明明就是她理亏,可现在这样完全见不到人多少有些不可思议。这样想的时候早小织忽然转过脸,两个人的眼神接触的一刹那,阿苏勒赶忙把头扭开。
我怕什么呢……
校庆,并不只是演一出戏那么简单,虽然毫无疑问这是最重要的,但是讲话什么的也必不可少,而这时候,阿苏勒也终于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帝国总长,军史学院的院长,尉迟敬德。
“尉迟?”阿苏勒终于明白了,“你小子居然跟帝国总长一个姓,说,你们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的三个人都一脸的黑线,弄半天这家伙才知道啊……慎言刚想说什么,尉迟恭就无奈的开口,“远亲,十足的远亲,八竿子打不着那种,基本上没什么关系。”
“我觉得也是,帝国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是你这幅败家子的德行。”阿苏勒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事实上,他已经清楚这家伙的身份了,他又不傻,本来就有些很怀疑这小子身份特殊,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特殊,连带着早小织的身份都有些呼之欲出了。
“好了,孩子们,准备吧。”导演大人拍了拍手,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本来还担心会紧张的阿苏勒走上大舞台的一瞬间就不紧张了,是的,一瞬间,因为舞台顶的光实在是太亮,亮的他根本看不到下面那一片片的人头,感觉不到有人在关注,自然也就不紧张了。
应该说,一切都是按照剧本进行的,至少在前半段是这样,导演大人甚至已经吩咐人去一品轩定位子了。
“不,我就是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慎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苏勒应该很感动,然后上前抱住,强吻,当然,剧本上是借位,不过反正两个人也熟门熟路,干脆就来了次实战。不得不说,这大概是两个人吻得最动情的一次,甚至于虽然只有短短几秒,慎言却是激动地气喘不已,脸更是红的……好吧,下面也看不见,就不管它了。
而这,只是今晚上错乱的开端。
“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感情么?”阿苏勒声泪俱下的跪在早小织的面前,而作为女主人的她,这时候应该表现出羞怯,惊慌失措,可……
“不明白。”早小织冷着脸,说了句完全接不上的话。
舞台一下子沉静了,台下的人不明白,台上的可都清楚,这根本不是台词里的话。
“我爱你。”阿苏勒还是尽力的接道。
“有多爱?”这女人还没完了?
“胜过对所有人的爱。”
“包括那个小女仆?”
这是闹什么?阿苏勒已经一头冷汗了,他偏过头,导演也是一脸的错愕,不过还是示意他继续接。
“是的,超过她。”
这句话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说出来的那一刻,阿苏勒忽然就有些难受,他的眼角看到幕布后的慎言似乎要流泪的样子,心里有些堵,而同时,早小织的表情则是有些得意。
这女人是故意的。
他终于明白了,因为下一刻,这个不知死活的,还以为终于安分了的女魔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我也要你亲我。”
这句话,就像冲破枷锁的洪水,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整个剧院响起了激动的惊呼,毕竟吻戏这样的东西少年们最喜闻乐见了,而对于清楚情况的几个人来说,这是实实在在的洪水,不可阻挡也无法挽回。
阿苏勒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皱着眉看着早小织,而那个女人在笑,她居然在笑?
他当然不会去亲她,他甚至都不想看她了,不远处的慎言终于哭了出来,虽然听不到声音,可阿苏勒还是有种揪心的痛,同时,是出离的愤怒,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火已经有了要燃烧的迹象。
眼看戏就要卡在观众一片“亲”的呼声中,这时,尉迟恭冲了上来。
“你们两个贱人。”毫无疑问,这也不是台词。
“你们居然敢背着我……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他愤怒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剧本里倒是有这一幕,而感觉似乎情况就要被尉迟恭的神来一笔对付过去的导演则是舒了一口气。
啪!
响亮的一巴掌,没有按预订打在早小织脸上,却打向了阿苏勒。
“你怎么对我说的,你说你最爱的是我,可你现在居然有了别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尉迟恭咆哮着,把这句震惊了整个剧院的话留在了学院的历史上。
怎么形容观众的反应呢……看看那张牙舞爪的兴奋,听听那山呼海啸的呼喊吧,还有什么,比基情更能打动人心呢,超越性别的爱,才是真正的爱啊。
“亲一个!”
“搅基!”
“基情什么的,最有爱了……”
最终,在一片乱糟糟中,整出戏以尉迟恭一剑杀了早小织为结尾,而本来冗长的结束词,也变成了一句临时改的平淡的独白。
“从此,王子和护院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