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隐站在练兵场正中央五米高的誓师台上,看着台下穿着鲜亮盔甲的士兵,升起一股沙场秋点兵的豪迈之情,示意左后方的胡车儿可以开始了。
胡车儿成功接管所有白波贼后,就把派出去外围警戒的士兵都招了回来,在誓师台上准备进行另一场权力交接,胡车儿从吴隐左后方走出,站到吴隐的左前方,对着台下整整三万士兵,朗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将由吴隐带领,加入正规军的行列,也许在场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就是恶魔吴隐。”
吴隐不自觉的摸摸下巴,心中嘀咕:百姓都说我是活菩萨,怎么在士大夫、军阀、贼匪眼中就成恶魔了?
胡车儿说完,并没有意料中的欢呼,反而引起一阵骚乱,士兵们一时间议论纷纷,吴隐走出一步,大喝一声:“安静!”
并没有人听从吴隐的话,吴隐扫视一眼台下,取出檀弓,搭弓上箭,三株连发,“嗡”的一声,三个头盔应声落下。
初始不明白吴隐取出弓箭目的的士兵,当看到百米外,掉落的三顶头盔,突然间都安静了下来,随着一个阴寒、冷漠像是从地狱深渊传出的声音响起,“谁如果再议论,掉下的将是人头”,士兵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练兵场霎时寂静得落针可闻,吴隐突然间发现,在某些时候,也许恶魔更具有震慑力,士大夫、军阀、贼匪谣传他是恶魔,那是因为他也许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就会威胁他们的生命、利益,因而贬斥他的行为,抹黑他的名声,同时也证明了他们内心深处深深的忌惮他,吴隐明白让人忌惮并不是好事,可在这乱世中,不让人忌惮,也意味着软弱可欺,难以立足,暗骂一声:人就是犯贱!
吴隐无意争霸天下,可吴隐卑微的怜悯却威胁了意图争霸天下的人,先有董卓被搞得焦头烂额;再有反董卓联盟军各方诸侯在大帐中被震慑得不敢动弹;继而於夫罗赔光了抢掠的钱粮,被抢了女人,还丢了性命;威逼小皇帝,震慑李傕、郭汜、刘表;绑架了司马懿,差点拆了诸葛亮的隆中,如今更是杀了韩暹、郭太两个贼匪;吴隐回想过来,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好像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恶事,注定就是让人害怕的恶魔,无奈的摇摇头,用尽量温和的语气,朝着练兵场喊道:“我叫吴隐,以后你们可以称我为隐子将军,我将带你们离开这里,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出发。”
一阵欢呼声响起,谁都不想在这种隔绝人烟的地方生存,即使是这些看惯生死的士兵,也希望回到人民群众中去,吴隐的话让他们产生了共鸣,欢呼声一直持续,没人注意到吴隐已经领着胡车儿离开。
胡车儿又按照吴隐的要求,把吴隐带进了空空的粮食仓库,在墙根处,搬起一块大石板,露出一个地窖的通道,领着吴隐进了地窖。
上百平米的地窖,堆满了粮食,吴隐把所有的粮食收了起来,胡车儿又在地窖墙上拉开一道石门,露出一个贴在墙上大约一平米的壁仓,里面全是闪闪发光的东西。
吴隐把金银珠宝收了起来,对胡车儿说道:“白波贼祸害得不少了,这里储备的粮食足够三万人吃上十年,这些金银珠宝变卖了,可以让你们三个头领几辈子衣食无忧了,你们应该还有存放五铢钱的地方吧!”
“五铢钱有上百箱,在逃回白波谷的路上,被追得紧,都已经丢掉了!”胡车儿说道。
吴隐一阵无语,良久才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壁仓,你不说,我根本发现不了,就像我根本想不到粮食就藏在这个仓库地窖里一样!”
胡车儿皱皱眉,说道:“我跟你出去了,说不定就得猴年马月才有机会再回到这里,况且有没有命回到这里也难说,在你手里,最起码我能分到一些,况且不告诉你,你心中难免怀疑我!”
“好吧,我承认,回到洛阳少不了你那份!”吴隐摇头说道。
时间在指缝间无声无息的流过,第二天一早,嘹亮的号角声在白波谷中飞扬,士兵们走出兵营,在练兵场中集结,吴隐一声令下,一列列整齐的士兵走出山寨,朝一线天峡谷进发,五千骑兵部队由胡车儿带领当先冲出山寨,前往一线天峡谷外布防,枪兵部队紧随其后,戟兵部队与弓弩兵部队的中间夹杂着运送攻城器械的工兵部队跟后勤部队,井阑、木兽、冲车、投石车摩擦着大地,轰隆隆的驶出山寨。
西河郡因西河得名,在西河郡与太原郡的交界处就是白波谷,跨过一线天峡谷就已经进入了太原郡内,吴隐率领大部队出了一线天峡谷,会合骑兵部队,找回赤兔马,走过杂草丛生的小道,出现一条大河,滚滚河水奔腾着南下,河上架着一条距离河面仅有三米高的铁索桥。
吴隐站在河这岸,看着遥遥在望的宽敞官道,皱了皱眉头,派出去探路的探子始终不见回报,更让吴隐苦恼的是,据胡车儿所说,在这条晋水上,仅有这条铁索桥可以渡河,晋水与黄河交汇,阻断了部队的退路,除非退回白波谷,否则后有西河郡守军、黄河挡道,前有晋水阻拦,更可怕的是并州州府太原始终处于重兵把守状态,如果在这里设下埋伏,只怕会全军覆没,让吴隐无语,暗骂白波贼窝囊,被袁绍围在这种地方,如果不是有白波谷这种铁桶似的天然盆地,只怕白波贼早已经彻底灭亡。
吴隐猜测得并没错,白波谷外,最近的城池就是重兵把守的并州州府太原,自从白波贼退入白波谷,太原守军就时刻关注着白波谷的动静,白波贼出谷,立马让太原陷入了战备状态。
胡车儿看着吴隐阴晴不定的表情,说道:“这里距离太原不足百里,袁绍一直在这里有驻扎部队,防备我们,现在却不见丝毫踪影,肯定有古怪!”
吴隐朝着胡车儿摊摊手,“我不善于军阵,小偷小摸的事还行,我去找袁绍谈判,跟他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