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孚吩咐家丁分出一百石粮食,又命人抬来镔铁,亲自去库房取了五百两金子,一齐放在后院的空地上,堆出一座小山。
吴隐让伍孚屏退了家丁,上前收起打包好的粮食、镔铁、金子,也不见什么动作,凡是被吴隐双手沾到的,就那么凭空消失。吴隐收了佣金,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伍孚,说道:“佣金我收了,刺杀董卓的事,你决定好了,招呼我一声,我叫吴隐,你可以叫我隐子。”
伍孚回过神来,说道:“你先在府中住下,待我筹划好了,再进行安排。”
吴隐摆摆手,答道:“这些都是你的事!”
伍孚吩咐仆从,在后院打扫出一个小院落,把吴隐安顿了进去。
第二天,吴隐在伍孚安排的家丁陪伴下,在洛阳城中找了个铁匠铺,拿出镔铁让铁匠打造一把七尺长,五十斤重的斩马刀,又让铁匠锻造出十斤银白色的纯铁。隔了两天,吴隐去取回斩马刀与十斤纯铁,把剩余的镔铁当工钱给了铁匠;回到伍孚府邸,在自己的院落中,取六斤纯铁炼造出一把三尺长,六斤重的软剑,用牛皮制成剑鞘,围在腰间,插入软剑,把剑柄与剑鞘头一扣,当腰带使用;又制了三柄飞刀,六枚回旋镖别在腰间。一切准备停当时,已经是第五天的黄昏。
第十天,伍孚来到吴隐的小院落,对吴隐说道:“我已经安排妥当,你准备一下,今夜跟我入宫。”
入夜,吴隐就与伍孚入了宫城,夜宿嘉德殿前的阙门阁楼上。第二天一大早,吴隐与伍孚站在阁楼上,凭栏望着文武百官带着珠玉冠,穿着朝服,从阙门通过,踏上玉阶,进入嘉德殿。
许久,才见董卓缓步走来;左侧一人,头戴紫金冠,身穿百花袍,手中提着一杆方天画戟,器宇轩昂,威风凛凛,距离董卓五步,趋步跟随。伍孚指着那人说道:“那就是吕布,董卓的义子,贴身护卫。”
吴隐随着伍孚回了阁楼,看着伍孚换上一件小铠甲,披上朝服,把短刀藏到铠甲内,下了阁楼,迎着董卓,上朝去了。
待得伍孚走后,吴隐才有空细细观察环境,层峦叠嶂的宫殿楼阁自不必说,单说这阙门,两旁也不见卫士,巡逻卫兵也远远的避开,吴隐看了暗暗点头,回到阁楼安静等候,直到日近中天,才看到百官散了朝,三三两两的离开嘉德殿,通过阙门往宫城外走去,最后才见伍孚与董卓并肩而行,走出嘉德殿。
吴隐在地板上抹了抹,满手灰尘往脸上一抹,连续几回,把脸庞抹得连爹娘都认不出来,才满意的下了阁楼,站在阙门前。
董卓来到阙门前,瞥一眼满脸灰尘,面目不清的吴隐,也没在意,就与伍孚并肩进入阙门。吴隐取出斩马刀,一闪身,挡住吕布去路,对吕布说道:“此路不通。”
正当这时阙门内传出一声怒喝:“奉先何在?”
就听见阙门内传出打斗叫骂声,吕布一听,提起方天画戟就是一个横扫千军,吴隐抬起斩马刀一挡,“铛”的一声,手中一麻,斩马刀脱手飞出,又被吴隐连忙抓了回来,连人被横扫出五步;吕布迈步就要通过,吴隐紧紧斩马刀,侧面朝着吕布当头劈下,吕布倒退两步,举方天画戟朝吴隐刺来,吴隐不敢再用斩马刀去迎,连忙闪身避过;吕布又要趁机进入阙门,吴隐斩马刀横扫,吕布提起方天画戟格挡,吴隐连忙收刀,往吕布下盘砍去,吕布倒退几步,方天画戟又朝着吴隐劈来……
吴隐靠着眼急手快,东躲西闪,与吕布僵持了十几回合,把吕布阻拦在阙门外,这时,阙门内的打斗声停了下来,只听见伍孚一个劲的喝骂,吴隐与吕布拉开一段距离,对吕布说道:“不打了,董卓已经伏诛,你逃命去吧!”
吕布瞠目怒视吴隐,说道:“你回头看看。”
吴隐不为所动,盯视着吕布,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吴隐才侧移几步,借机回头看看,只见董卓气喘吁吁的用肥大的身躯把伍孚压倒在地,伍孚正一边挣扎一边叫骂,一队巡逻的卫兵冲了进来,扶起董卓,拿了伍孚。
这时吕布大喊一声:“这里还有一个同党。”
卫兵连忙冲上,把吴隐围住,举起戟就朝吴隐刺,吴隐一跃而起,跳出包围,冲到伍孚身边,手起刀落,砍倒两个押着伍孚的卫兵,拉了伍孚刚走出阙门,就被吕布赶上拦住厮杀,卫兵又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伍孚又被卫兵抓了回去,吴隐与吕布周旋到天黑,几次想趁机救出伍孚,都被吕布拦住,眼看围上来的卫兵越来越多,吴隐也没得奈何,大喊一声:“伍孚,我已经尽力,十天的款待之情就此了结。”
伍孚答道:“这是交易,没什么情不情,你有本事就走!”
董卓早已缓过气来,喝道:“你们想造反不成?”
伍孚怒声答道:“你不是我君,我不是你臣,何反之有?你剑履上殿,入朝不拜,乱国篡位,夜宿龙床,**宫廷,罪大恶极,恨不得车裂你,以谢天下。”
董卓怒喝道:“奉先快擒了那贼,一起凌迟处死!”
吴隐斩马刀隔开卫兵刺来的戟,拼着挨吕布一戟,跳出包围,施展五行遁术,消失无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董卓,我会回来找你的!”
伴着伍孚的“哈哈……”大笑声,声音逐渐远去。
吴隐一溜烟的遁出宫城,在一个僻静的水池边,现出身来,伸手摸摸血淋淋的脊背,自语道:马中赤兔,人中吕布,果然名不虚传,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吴隐脱下衣服,跳入水中,洗掉血污,拿出预先准备好的止血药,看着药瓶发了一小会呆,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能用上你。伸手胡乱的往背上洒,上完药,胡乱的包扎一下,换上一套新衣服,点一把火烧了血衣。又把脸上几层厚的灰尘刮了下来,洗干净脸,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刀削似的脸庞,墨画的柳梢眉,清澈而忧郁的双目,红彤彤的酒糟鼻,丹嘴红唇,泛光的白玉牙;解下头巾,甩甩犹如墨丝绦的长发,迈开步子,找路回到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