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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汪粒粒早恋风波

大家提起汪粒粒这姑娘时,对粒粒家一知半解的老家人会这样说,“粒粒这女娃娃不一般啊,老汪家祖坟风水好啊,都要冒青烟了。这个女娃娃能吃苦,学习努力成绩也好,是个斯文的姑娘儿。”

“要说,我们姜家湾啊,以后只怕就数粒粒这个女娃娃最有出息了。”

“粒粒这个女娃娃是个孝顺的,你看嘛,大热天的也帮他老汉儿上坡扯草,是个能吃苦的姑娘儿。哪像我家的娃儿哟,要喊他做点啥子啊,跑得比兔子还快。老汪以后要享福了,姑娘儿这么孝顺。”

“就是嘛,就是嘛,现在的男娃儿都是些讨债的,小的时候就晓得耍,也不晓得帮妈老汉儿做点啥子。等他长大了,你还要累死累活的给他攒老婆本儿。还是姑娘儿好啊。姑娘儿孝顺又贴心啊。”

总之一溜儿的好话不要钱似的都往汪粒粒身上砸,也不管她小小的身板儿是不是能扛得住。粒粒刚开始听这些话的时候还很腼腆,想明明自己做的就是该做的啊,大人们还这样夸她,让她多不好意思啊。渐渐地听多了之后又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是个好女儿,至少她成绩是真的好啊。但现在回想起来,汪粒粒更多的只怕是羞愧了吧。

在少女时代,最让汪小栗儿尴尬的时刻,莫过于在被同村的阿姨们拉去给她家的小孩儿辅导功课的时候和被父母当众责骂的时候。第一种还比较好熬,即便那些个阿姨都爱当着粒粒的面儿对自己孩子说教。

什么诸如“你这懒娃儿哟,天天就晓得耍,放了学,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个,你哪门不学哈儿你粒粒姐,天天放学回来就先帮家里做事,然后写家庭作业。你就晓得耍嘛,我看你以后哪门办,只有怕去讨口了。”天呀,是不是农村的家长都爱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子呢?哎,看来也不是只有我家是这样的了。心理总算有了一丝平衡感。

“你这个懒娃娃啊,粒粒姐都过来给你补课了,你还不乐意,耍嘛,你就耍嘛,我看等到了期末,你就抱个鸭蛋回来嘛。”扶额,晕,说得好像我非常想来你家似的。要不是因为这次路过你家门口时没留神儿,被你叫住后又没借口逃脱。我才不愿意来你家呢,谁让你家的这个小屁孩,那么的臭屁还爱捣蛋呢,瞧瞧这会儿就冲我干瞪眼了。

“你看你同学粒粒哦,成绩好好,基本上,个大个学期,都是年级前几名。哪门没看到你考过啊,不要说年级前几名了,班上前几名你都没有进去过。”错愕,感情您老拉我过来,就是给您家孩子当教育背景布的啊。

通常这种情况下,闷骚的汪粒粒一般都是坐在一旁,尴尬无错的看着他们,心中思绪翻飞。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非常令人哭笑不得。汪粒粒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打哪儿得罪了这些平时看起很亲切的阿姨们啊,让她们对她出手这么的狠。这不是给她拉仇恨值吗。可想而知,在同村的孩子圈儿里,汪粒粒被孤立了。

不过那个时期的汪粒粒小美眉才不在乎其他伙伴的看法呢。因为她读的是寄宿学校,除了寒暑假,基本就只有特定的日子才会回家,所以平时和家周围的孩子们接触得也不是很多,甚至还显得比较陌生。而且当时的汪粒粒满脑子里想的,就只是作业和成绩,才没有那么多的闲暇和小屁孩儿们计较呢。当然,现在的汪粒粒绝对不会承认,当时她是带有一丝赌气和得意的情绪在里面的。你要是揭穿她啊,这姑娘又会辩解道,“又不是我的错,是你们自己贪玩儿。自控力那么差,学习成绩怎么可能好啊。所以啊,活该你们被家长批评的。你们不理我,我还不一定不理你们呢。”

大家说汪小粒儿是不是很幼稚啊。是的,汪粒粒天生就是个很单纯幼稚又很情绪化的人,即使经历诸多的磨难也难改其本性。这也是汪粒粒在为什么在逐渐长大之后,看起来沉着冷静并拥有面瘫女神之称,可行事又显得那么不成熟的缘由了。

说道汪粒粒啊,另一边儿,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家人和亲戚们是这样做的。那就是不论是在家里或者学校,乃至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儿,他们基本上是不会当着粒粒的面儿夸奖她的(私下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他们更多的时候,会将汪粒粒小时候不懂事时,做过的一些可笑的傻事情和犯过的错误翻来覆去的说,更甚者会因为粒粒的小性子而当众对她进行巴掌教育。家人们的这些做法恐怕是基于害怕自家的小粒粒被外人给夸得飘起来,晕晕乎乎的,然后找不着北了吧。

其实要说汪粒粒这别扭性子,敏感多疑,严重缺爱(父母之爱)和喜欢胡思乱想,爱小撒谎的性格,基本上就是被这个时期家人们亲人们和外界南辕北辙的对比态度给激化而成的。

要知道,孩子的性格没有定型,可塑性是非常高的,所以在他们成长的道路上,往往会需要家长的正确引导。然而当下中国,很多的父母为维持生计,或外出打工或者出门做生意时,会将自己的孩子留在了农村和老家,让老人或者亲戚照料他们。这些儿童有一个特殊的称谓——留守儿童。

是的,汪粒粒也是其中一员,只是不同于其他打工族的孩子的是,粒粒爸和粒粒妈是开工厂的。起初,粒粒父母将刚出生不久的汪粒粒留在了老家和年迈的曾祖母(因为粒粒祖父祖母早逝)生活在一起。可是毕竟曾祖母高龄了,无法照料幼小的粒粒。于是乎在汪小粒儿十岁之前,她更像一颗被踢来踢去的皮球,流浪在在四叔叔家,五姑姑家,六姑姑家,外婆家和邻居家里。

因为家庭原因,粒粒爸和粒粒妈各自的文化程度都不高,所以这对当时年轻的父母,甚至没有意识到这种皮球似的流浪生活,令汪粒粒从小没有安全感,潜意识里害怕被抛弃,并且有些害怕接触新环境了。毕竟每到一个新的家庭寄住,汪小粒的学校,小伙伴等社会关系也随之改变。甚至由于变化的频率太高,让那时还年幼的汪粒粒根本不会处理也没有能力处理好。以至于她的性格变得孤僻,没有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和能称之为朋友的人相处,是以,汪粒粒是没有朋友,甚至闺蜜的。

少女时代的汪粒粒除了对外人的超高评价感到尴尬之外,更多的时候是怕面对家人和亲人们的“贬低”。这种当众否定教育给汪粒粒以后的人生造成及其可怕的影响,也让本身就孤僻的她越加不愿意面对现实中的生活了。

可以说整个青少年时代对于汪粒粒来说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由于长时间的压抑,令汪粒粒一边对家人及其失望,另一边又陷入常常自我怀疑的漩涡中挣扎不出来。难道我真的是这样的吗,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粒粒在心底反复的问自己。很多时候她都会有意识的去改正家人们说到的地方,可是她越改越错,最后她累了,也不想花力气去改了。只能对自己,对他人撒谎,让自己生活在构筑的一个美好虚幻的世界里。

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当你越害怕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时,你就越有可能变成什么人。当你越在乎什么人时,你就已经开始失去他了。是的。走不出困境的汪粒粒,渐渐地陷入这样的怪圈子中了,她时常会想,可能天生的她就会犯这样或者那样,亲人们所说的错误。这时,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既然亲人们总会优先认识到我的错误天性,并且一旦指出它来,她就会把它变得越来越错。所以,渐渐地粒粒不想和家人们交流了,也越来越不会奢望得到他们的肯定。

于是乎,学生时代就一直寄宿的汪粒粒疏远了家人和亲人,也变得不爱和同学交往,她更加孤独了。每天就只会学习学习再学习,整个就是一个读书狂。她对考试成绩有着非常高的执着,因为只要考试成绩好,大家就会认可她。既然得不到亲人们的肯定,至少也要能让外人对她有所肯定啊。由于对成绩的在意程度高,导致汪粒粒的考试状态不稳,时常发挥失误。一旦成绩下降,家人和老师就会分析原因。得出结论就是,认为粒粒不努力,不在学习状态,或有其他因素。比如谈恋爱神马啊。

要知道少女多情,少年情怀总是诗。在懵懂美好的青少年时代多少会有那么点儿朦胧的情感。诸如对异性有好感或者暗恋神马的。可是孤僻的汪粒粒没有这种情况。因为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学习上,对周遭这些根本就不关注。问题是,汪粒粒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啊。

在中国,中学时代学生的压力之大众所周知,几乎人人都是经历过来的。正所谓,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在成绩加持下很多的同龄人多少会对学习成绩好的人有好感。即便长大后我们会觉得当时比较可笑,但是众人不能否定这个事实。当然这个规律在汪粒粒的中学时代也不列外。

一直作为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汪粒粒,即使当时貌不出众,按照现在的说法,整个儿一枚土圆肥。可在好学生这个万能的标签加持下的粒粒,也变得魅力十足了。汪小粒经常能够从同桌或是其他女生口中听到某某和某某都喜欢自己的传言。刚才是她会感到莫名其妙,甚至会对说给她听的女生翻个白眼儿,说,怎么可能,你们的想太多了。然后继续埋头教课书和练习册中。

当然生性敏感多疑的汪粒粒,有时候也会在不经意间留意下女同学们所说的名字。偶然几次,汪小粒发现,天啊,他(他们)怎么一直在看我啊。难道真的如她们所说的喜欢我?惊讶的张大嘴,歪着因题海战术儿有点晕乎乎的脑袋想着。接着,汪粒粒一般会自嘲。有句话怎么说的,你不看我,咋知道我在看你呢,你可真会自作多情汪小粒儿。你以为你是谁啊,说不定他在看你同桌呢,人家可比你美多了。所以,你就不要老孔雀了自作多情了。

嗯哼,事实证明,空穴来风是有一定根据的。这不,周末才刚刚回到家中的汪粒粒就被粒粒妈扯着胳膊质问道。

“粒妹儿,你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了哟,我送你去读书的,不是要你在学校搞东搞西的,考上大学才是你的目的,你莫要想东想西的哟。”

“妈,说什么呢你,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咋不知道呢。再说有你这样说自己闺女儿的吗,什么叫搞东搞西的啊。”汪粒粒气鼓鼓的反驳道。本来嘛,高中寄宿,一个月才放一次假。刚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中,书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被这样无端指责,换谁也不高兴。

一时间,汪粒粒没按捺住自己的小脾气,挣了句嘴,这下可点了炮了。这边看样子刚从田间劳作回来,扛着锄头的粒粒爸正好听到这一句,估计是气急了,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将汪粒粒给扇倒在地。要不是被粒粒妈和邻居给及时拉住,说不定还会上去再给汪粒粒几巴掌。

“干啥子哟,有话好好说嘛,姑娘儿长大了就不要随便打了。”邻居劝道。

“这个背时妹儿,她妈说她两句她还就不高兴了,冲她妈大小声儿。”粒粒爸对邻居解释道。

“老子看你不要读书了,都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你到处去看哈儿,别个屋头的姑娘儿,好多不是读完初中就出去打工去了的。要不是看你成绩还可以,身体从小就不太好,做不到啥子活路。老子悻悻苦苦地盘你读高中,好让你以后考个大学,跳出农门。也不用像妈老汉儿一样在农村受罪了。嗯?你就是这么报答你妈的啊,说你两个你还要还个嘴。看老子不打死你。”气急的粒粒爸,并没有因为有邻居劝解而收敛自己的脾气,反而当众教育起汪粒粒来。

汪粒粒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睛,噎回泪水,摸了摸被扇的嘴角,沉默地收拾好掉在地上的书包,转身往屋里走去。

“这个死妹儿,一说她就是这幅死样子,打一闷棒屁都放不出一个的样子。”粒粒妈还不解气地说道。

“我看她就是不要读书了,读啥子嘛,大家还说她孝顺,孝顺个屁,一个月就回来一回也不给妈老汉儿说点啥子。真是越大越不听话,这样的姑娘儿要来做啥子嘛,就是个讨债鬼。以为他老子我是开银行的啊。回来就只晓得要钱,一下子要买这样书了,一下子要买那样书了。就是开银行的,也没有印得这样快的。老子每天累死累活的,把她送去读书,结果文化程度比老子高,却一点儿都不体谅妈老汉儿。尽然还去学别个早恋,谈恋爱。让你去读书不是让你谈恋爱耍朋友的,怕嫁不出去咩,嗯?粒妹儿,老子跟你说,要耍朋友就回来耍,不要去读书了浪费钱。考上了大学啥子人嫁不到,要去读书就好好读,考不上大学,看老子不打死你。”看样子,粒粒爸真是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在左邻右舍间,一点儿也不给汪粒粒留脸面。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从来都不问青红皂白,不分场合,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又当着外人的面,乱骂自己的女儿,一点儿面子也不留给我,还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好似我真的很想嫁人似的,这让大家怎么看我啊。我难道是捡来的吗,要真是我的父母,怎么不会明了我,我怎么会去谈恋爱的呢。我自己心里都只还是个孩子,就从来没有对谁有过好感,父母怎么就不理解我呢。听着父亲的无端指责,汪粒粒痛苦地也越想越偏了。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已经多得让我习以为常了。他们总是喜欢当众教育我,我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错什么,就没有对过的时候。算了还对他们抱有什么期待呢,汪粒粒无不悲观的想。

其实,汪粒粒心里明白,天下就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错就错在渐渐长大的粒粒,在接触了更多的文明教育和思想之后,对粗暴的农村棍棒教育越渐不适应了。她只是感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对了,只有考上了大学,才能远离这样的父母。只要暂时不用面对他们就行。对,我就得更加努力考到外面的大学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荒唐的想法竟然在从小敏感多疑汪粒粒心中深深地扎了根。

后来,汪粒粒还是知道了引发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就是暗恋她的高中同班男同学。其实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想,放假了吧,给心中的女孩儿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他还想好了借口,只说想问一下下月考的范围。可是运气不佳的他没有估量对汪粒粒到家的时间,电话被粒粒妈给接到了。倒霉的是最近因为考试失误,汪粒粒的成绩下降了很多。总之,诸多巧合下,这个一个电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男同学打的这个电话,但可不置否,这个电话炸弹,把汪粒粒少女时期,对异性仅剩的那点儿好奇,炸得一点儿也不剩了,甚至是灰灰湮灭了。这恐怕也是为什么以后汪粒粒几乎要会成为老处女的诱因之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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