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城,小院。
墨玄风向着墨白解说着,似乎想让他相信一切。
“你说真的有仙人存在?”墨白不信,知道墨玄风为自己好,可也不用这样骗自己。
墨玄风看着他,道:“真的,我就是个修炼者,你看。”
墨白状若星辰的双眼从不信瞬间转为极度的震惊,接着又是滔天的兴奋。只见墨玄风缓缓从地上升起,璀璨的光华绕着他的身子不停地旋转,一股无法掩饰的沧桑气息从他的身上传出。
多年的期盼,想要摆脱这平凡无奈的生活,想要自己主宰自己的生命,他不愿成为历史的尘埃,不愿就这样碌碌老死。原本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一切只是自己不切实际的梦,可是眨眼间仙人就在自己眼前,一切都变得近在咫尺,墨白的心被极度的喜悦所膨胀,连一些最明显得问题都没有考虑。
“爷爷,我也要修仙,快告诉我。”墨白急道,仙人啊,曾经多么遥远的词,现在却又是那么近。
墨玄风一叹:“唉,仙,世上又哪有仙?”
墨白一愣,问道:“爷爷你不就是嘛?”
“呵,世上有没有仙我不知道,我们这种人也只不过是在向着这个目标前进着。”墨玄风苦笑道,接着看着墨白疑惑的双眼,解释道:“仙也只是个古老的传说,反正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世人传说的仙也只不过是修为强大的修炼者,不过随着修为的提高,生命也将会越久远。”
“那这么说,修为超强就有可能长生不死,天地同寿。”
“不错,是这么回事。可是长生,谈何容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敢说长生不死。”
墨白却毫不在意这点,有希望就好,总比自己昔日生活无目的强,连忙道:“那没事,只要有希望就行。爷爷快教我修练吧。”
墨玄风眼光闪烁,要来的始终逃不掉。沉默了一下,只听他道:“这也正是爷爷以前没告诉你的原因,你体质平凡与修炼无缘,那怕用再好的灵液洗涤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墨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胸口憋闷。
只听墨玄风接着道:“原本以为不告诉你,让你平凡的过一生,可是哪知你为平凡而一夜白发,我担心你会越陷越深,走不出来,才决定让你知晓这一切。”
这时,墨玄风的心里还说了这一句话:我想看看谜一样的你能否带来奇迹。
“我真的不能修炼?”墨白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带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墨玄风一惊,真气向着墨白裹去,护住他的心脉,接着道:“确实不能,而且就算普通人,如果用灵液洗经伐髓后也能踏上修炼之路,虽然走不远也可延长寿命,但你不仅体质平凡,而且是无缘道途,被冥冥之中彻底剥去修炼的可能。”
天堂地狱,原来两者可以这么的近,近到你前脚还在天堂,后一刻却身在九幽。墨白眼光涣散,脑中回荡着“无缘道途,被冥冥之中彻底剥去修炼的可能。”这句让他坠入幽冥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墨白喃喃道,一夜一梦,一梦千年,一朝白发,就是对平凡一生蝼蚁一样生活的命运的无奈。原本以为就这样一生过去,谁知却得知真的能长生、真的有飞天遁地的人存在,原本以为一切有了希望,生活有了新的憧憬,谁知原来一切还是一场梦。
不,不是一切,只是自己不够资格,原来自己不过是个不够资格的人,连蝼蚁都不如。
“我也不知道原因,只是你真的修炼不起来,以前我们帮你试过,始终不行。”墨玄风答道,其实这只是一句谎言,真正的原因是那个人说的一句话:他此生无缘修道,你们只要让他平凡的过一生就行了。
“不行吗,呵呵。”墨白傻笑,似乎是自嘲,心脉被墨玄风护住,可那种痛深入到了灵魂。他就是这样的人,随意起来洒脱不羁,才气斐然,万事随缘,而一旦对一件事深究起来,又是个钻牛角尖的性格,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在他身上共存。
大起大落的心情,从天堂到地狱的瞬间,灵魂仿佛都要被这一喜一痛给揉的粉碎。
“噗!”
心血无情的喷出,灵魂似乎也得到了解脱。墨白陷入了一个死境,困在了“无缘修道”之中。
他没有对墨玄风的话产生怀疑,在他的生命记忆中,墨玄风是他唯一的亲人,早已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他的脑中不会有那种怀疑自己爷爷的想法。
在痛苦中,墨白闭上了双眼,失去了知觉。
“要不要抹去他的记忆?”两个老者出现在墨玄风身前,其中一个开口道。
墨玄风摇了摇头,叹道:“不用了,这一关过后他会看开的。他是墨白,游历天下的墨白,放荡不羁,才气脱俗的墨白!”
然而,三位老者只顾着看墨白的情况,却没有发现墨白的胸口处,那里古玉被血迹所染,淡淡的光华闪过,又归于平静。
墨玄风把墨白抱上床后一直在旁边观察,深怕有意外发生。然而,就在他的保护下,在午夜时分的到来的刹那,墨白的生命痕迹杂眼消失,连灵魂消散的痕迹都没有出现。
墨玄风一惊,连忙上前探查:“不可能的,这么会这样?”
“天亡我墨家!”墨老二和莫老三就在隔壁,都是瞬间来到床边。只听莫老三对着墨玄风怒道:“墨玄风,你这个家族的罪人。”
墨老二这时也极为震惊,啪的一巴掌打在墨老三脸上:“闭嘴,你白活了这么多年!”
墨玄风这时还不敢相信墨白就这么死去,三年的时光,那个游览天下,吟诗作对的少年就这样走了?
“不,不对。”
墨老三被打,显得更加愤怒,道:“还有什么不对,灵魂都消散了,还能怎么了。”
“对,是灵魂!”墨玄风一喜,像似抓住了什么,接着道:“以我们三个的修为,不可能查觉不到一个凡人的灵魂消散而去。一定是像那夜一样,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两个老头被墨玄风一说,心里死去的希望又有了点寄托。
然而,事与愿违,墨白再也没有醒来。一天、两天,五天过去了,三个老头原本还有一丝希望的心也彻底失去了光芒。
第六天,冥山古城中的白眉中年人突兀的出现在墨白房中。
“废物!”中年人一出现,身体一哆嗦,白眉瞬间拧在了一起,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了出来。
“大哥,怎么办?”站在床前的墨老三一看中年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急忙快走两步到了中年人跟前。
而莫老二耸拉着头,脸上一股绝望之感;至于墨玄风,则坐在床前,抓着墨白的手,仅仅几天,原本灰白的头发变得如同后者一样,花白如雪。三年,在这几天结束,天地无情。
这时,中年人身上浮现出一股墨黑的煞气,双手不断结印,只见煞气中冤鬼唳叫,声势骇人,他突然一指墨白,喝道:“魂归!”
墨玄风一看中年人施法,连忙起身让开,眼中出现了点生气。墨老二两人也像松了口气似的,吐出了浊气。这几天,他们三人也没少施法招魂,只是屁的反应都没有,他们早就失望了,只是对中年人,他们有着莫名的信心。
白眉中年人忽然一震,周身煞气中的无数冤鬼瞬间化为黑气。
“万鬼开道,亡魂接引。”
墨白依旧躺在那,一动不动,脸色还是晕倒前的苍白如纸。
“噗!”中年人一口鲜血喷出,施法瞬间停止。只听他口中呢喃着,“这么会这样?”
墨老三一听,连忙道:“到底怎么了?”
“完全没有魂魄,什么都没有。”
“天亡墨家!”墨老三一听,一声惨嚎。
“闭嘴!”墨老二怒喝,他嘴角也哆嗦着只是强忍着,接着向中年人道:“大哥,怎么办?”
就在此刻,所有修道之人都感到了一股心悸,天暗了下来,怒云无风狂卷,紫色的雷电在云间游走。
这是末日的一刻。
“惩罚来了……”墨老二一声叹息,如同将入土的老头。
只见中年人抬头盯着屋顶,白眉皱在了一起,他的手紧握着拳,青筋暴露。
“走,回家族。”
中年人咬牙作了抉择,率先消失。
“走!”墨老三也一副赴死的豪情,化为一道残影。
墨老二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也走吧,哎!”
“二哥你先走吧,我把他埋了。”墨玄风脸上一片死灰。
这天,大陆上发生了几件怪事。首先,修道之人灵魂被压制,有一种恐惧弥漫心头,并且天下无光,怒云倒卷,紫雷现世,大陆上有几万人被紫雷瞬间击毙,而他们都姓墨,有凡人、有修炼者。最让人惊异的是,冥山深处,紫雷灭世,游走在怒云间的紫雷最后几乎全聚集到了那里,成了紫雷炼狱,整整轰了一个时辰后才云消雷散。
事后有人去冥山深处查看了一方,发现那里被紫雷扫平了,什么都没有。
这一天,被修炼者称为墨日,墨姓者的末日。
而只有少数修炼者知道的是,第一隐世家族墨家消失了,冥山深处墨家古城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紫雷炼狱后古城消失,墨家存亡也成了一个谜。他们能猜到的只有这次的事是针对墨家而来的,当然,这些事只有那么几个人知晓。
几天后,这一切又归于平静,墨家就这样消失了,没有泛起一点波澜,除了那么几个人暗中查寻着。
这天,一个坐山面水简陋新坟,突然伸出了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