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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谁的断章

上完现代文学课,蓝青青和索然正在楼道欣欣然讨论志摩的康桥情结。冷不防一个力量从背后袭来拽上了青的胳膊,把她惊吓不小。转过头,才是林文那个疯丫头。

“你啊!”

面对青的嗔怪!文只“呵呵”陪笑。

“青,我有事和你商量一哈。”文嘴角浮现出的得意与诡秘的笑。

索然知趣的说:“那你们聊,我去图书馆借几本书,先走了。”

“不一起吃饭吗?”青说。

“不了,下次吧。”

这时,文凑到青的耳畔说:“我当选文娱部长了!”

“难怪你这么高兴,恭喜你了!”

“不过是副的!”文撅着嘴,好不沮丧的模样。青正欲安慰,却见文又嘻嘻哈哈了。

“青青,终于有由头请大家吃饭了哈。”

“大家?”

文又在青耳边叽叽咕咕一番。

青总算明白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是青第二次主动联系轩。第一次是为着那条项链,这一次是为着文的花痴。鸟叫声响起时,他正躺在床上思索如何向青表白。一看手机上的信息显示:青青。顿时慌了神似的,又惊又喜,一骨碌坐了起来,郑重的浏览信息:我的好朋友文文当选了文娱部长,高兴地不得了。她想吃火锅庆祝,可是嫌两个人太冷清了,你和韩墨能一起吗?今晚六点钟在校门口的那家江湖火锅。不知能否赏脸?

青刚把这条信息派出去就有点后悔,总觉有点唐突,不是文的恳求,她是断不会如此的。轩很快回了信息:

OK!Noproblem!美女约吃饭,傻瓜才会拒绝。

深秋的天气已然有了凉意。林文穿着枚红色的格子衬衫,深蓝色过膝的牛仔裙,棕色的宽跟低靴,显得落落大方,加之腰际束着黑色的蝴蝶结扣的腰带,更是把袅娜的身段展露无疑。头上特意佩戴了米色的发套,使活泼的短发越发可爱了。显然,林文把自己刻意装饰了一番。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生,活泼大方的,不喜欢掩藏自己。而蓝青青则刚好相反,她含蓄、温婉还有一丝忧郁。

四个人坐在火锅店靠窗的位置。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是韩墨却频频往窗外瞧去,似是心不在焉。不是轩的请求,他不想参加这次聚餐,不是不喜欢两个女生,而是他的心情被一个人打乱了。

火锅慢慢沸腾起来,冒出一朵一朵的油泡,就像大雨落在水洼开出的花。轩像勤劳的主妇把点的菜一盘一盘倒进火锅里。以前,他哪做过这些事,都被他妈妈包干了。不过,为了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他不再等着吃现成的了。

“两位大帅哥,还是青青大美女,希望我们的友谊就像火锅一样由开始的清淡到越来越入味!”林文语调调皮得很。

这个比喻,使青忍俊不禁。

“生动、形象。这个!”轩翘起了大拇指,“为了你这句话,奖励你吃一条鱼。每人一条。”轩说着用漏勺寻了一条耗儿鱼放进文的碗里。

“谢谢!谢谢!”文的眼睛眯成了一笔简笔画。

“还有青青美女!”说着随其自然把两条耗儿鱼放在青的碟子里。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说她喜欢吃鱼。

“墨哥,你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知道。我又不是美人(每人)!”

气氛就像火锅一样热起来。最开始的些许拘谨被打破后,四个年青人的话匣子是彻底打开了。他们天南海北的调侃起来,相互间的了解更多,感情也慢慢靠的更近了。

“我们音乐系风云一位富豪之女,家里有钱得不得了。与《流星花园》里的道明寺有的一拼,是有钱人里的大姐大。不过至今我还没有见过真人。”

“那种人,最好是避而远之。”韩墨不屑,一口咬爆了一个牛丸,烫的马上吐出来。

“哈哈。撒尿牛丸?是谁点的?”文忍住笑道。

“我点的。见周星驰在《食神》里做那个,所以就点了。”轩无辜的说。

墨既尴尬又无辜:“晕,我的舌头!”

青忙递了一杯凉茶过去。

走出江湖火锅店,四个人在校园转悠了一会,墨为了刚才出丑的事还一直耿耿。文窃笑,帅哥嘛,总是注意自己形象的。

轩钻了一个空档,低声对青说:明天下午请你喝咖啡,别喝咖啡关键,具体时间,我短信你。在浓重的暮色中,青脸色微红。

梧桐路,青最喜欢校园里的这段路了。每每路过,都禁不住流连,更不必说在如此别有况味的深秋。

路两旁高大繁茂的法国梧桐,枝叶盘虬交错,分明成长在路的两边,却又互相吸引,共同搭建起路的天然屏障。走在这条路上,青总是想起舒婷的《致橡树》:“……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互相致意……”青觉得路两旁的梧桐是恋人,虽然不是木棉和橡树,却以平等姿态相依相伴,风吹雨淋,走过四季的轮回。

特别是在这样的季节,梧桐的叶子烂漫如花,只消一片清风,那金色的手掌般的叶子就簌簌摇落,直至路面也成为一片金黄。在这样的路上漫步,那是一种怎样的浪漫的情怀,踩在落秋叶上,摩擦的声音如同美妙的旋律。秋叶秋声秋醉人!青享受着……

谁想,这一幕被一个写生的男孩偷了去!

这倒是印了那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青青,你在这里啊,上完课就不知道你的踪影了。”索然几乎是小跑到蓝青青跟前,左右摇摆的马尾还不肯消停。

“看你!”青亲昵的把她耳鬓落下来的发丝别过耳朵。“有什么事啊?”

“我听说视觉艺术学院成立的新月社在生态广场开画展,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一起去吧。”

广场上,临时搭建的玻璃展览板形成大大的”凹”形。展览板上按序摆满了一幅幅画作。这些作品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不管是人物还是山水,不管是花卉还是禽鸟走兽虫鱼等要么惟妙惟肖,要么形神兼备,要么主题深刻,引人入胜。青和索然虽并不懂画,但是单以她们对美的认识就认为新月社展览的画不是滥竽充数。

青在一幅名为《咖啡的味道》的画前驻足,而索然似乎另有所爱。于是,两个女生各自分头赏画。

青久久凝视着那幅画——两个女士和两位男士正围坐在一个小圆桌前品尝咖啡,四个人的有着不同的表情、动作和外形。长发的女士右手端着咖啡杯放在嘴边,嘴巴微启,好像是已经喝了一口,正在品砸,可能咖啡有点苦,她的眉毛微蹙,她旁边的男士稍微低着头,正用搅拌匙搅拌着咖啡;她对面的那位男士则看着长发女士,欲说还休的样子,还有一位烫着小花卷的短发女士正把咖啡端至胸前,侧着身子眼睛痴痴地看着那位“欲说还休”的男子……

好一个“咖啡的味道”。那是怎样的故事呢?想着想着,有些迷乱了!

“你好!”突如其来的问候,把青吓了一跳。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灰色外套,高高瘦瘦,挺有气质的男生——干净清新的脸,小眼睛,高鼻梁,棱角分明的唇形。

“在看画啊?”见面前这个美丽的女生疑惑的看着他,他温柔一笑,继续说,“我叫石岩枫。”

石岩枫?怎么这么熟悉呢,青的眼睛一下子放大了:“你,这幅画的……”她指着面前那幅画的署名。

“呵呵。”石岩枫点点头,再次笑了,“看到有美女如此欣赏我的画,所以冒昧的想认识认识。”

好感是会传染的,对那幅画的欣赏,对画作的主人怎会反感?艺术是相通的一个学绘画的,一个修文学的,两个人聊的很投机,就像老朋友一样,根本不像刚认识的样子……

“青青,三点别喝咖啡馆见,不见不散!轩”发完这条信息,他内心既是高兴又是紧张。还不到两点,他已经在咖啡馆准备功课了。今天,他一定要鼓足勇气向青表白……

三点半了,门口都被他望热了,可青还没有出现。女生都比较矜持,他笑了。四点了,青还是没出现。轩这时慌起来,没了底。会不会不来了?难道知道我要表白拒绝的意思吗?越想越烦恼,他拨通了青的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正无所适从之时,熟悉的鸟鸣响起。轩喜不自禁、忐忑不安,随即眉头紧锁,是林文。——龚诚轩,有空吗?好无聊,一起上网打连连看吧!

通过了解,林文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了。酷酷的墨,冷傲了些,pass!阿拉蕾一样帅气的轩,挺会照顾人的。想到昨天他为自己选的鱼摆摆,她心里乐开了花。短信来了。轩哥哥:现在有事,抱歉!林文:没关系,空了联系:-D

索然看完画来找青,看到她正和一个男生说话。

“青青!”

“索然,这是石岩枫,是那幅《咖啡的味道》的作者。”

在索然的眼里,这个皮肤白皙的男生,就像一抹阳光一样。

“才子!那幅画真美。我叫李索然,很高兴认识你。”

索然,你也有点见风使陀了吧。青想。

“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不知两位女士是否赏脸,一起吃饭!”枫看看手腕上的运动表说道。

“青青,中午没吃好,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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