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捷看见杜康这一箭射的有板有眼,心里暗暗思忖,这杜康第一次用这张霸王弓来射击,却能射出这样好的成绩,就算自己,要是拉一张新弓,也不见得成绩会好上多少。
龙泉和袁投在一旁看了,大声叫好,他们对杜康学箭的进步最为清楚,袁投是由衷佩服杜康,龙泉也很是满意自己这个学生的表现。
杜康看了看任捷,那意思是现在看你的了。
任捷毕竟是从六岁就开始挽弓,已经练了十年的射箭,只看他神定气闲地走上射台,搭箭、开弓、松弦一系列动作纯熟精湛,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那支长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正中箭靶的红心,成绩明显要比杜康刚才那一箭要好上很多。
“好箭法!”
人群里响起了阵阵欢呼声,连杜康也情不自禁跟着叫好。
龙泉看到任捷这一箭的水准,明白了为什么杜康前面一再谦让,不愿比赛的原因。他悄悄问袁投:
“这是谁家的子弟?”
“他就是太傅任午的孙子,虞人任重的二子任捷。”
太傅任午位列三公之首,在仍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原来是他的孙子,难怪有这样高超的箭术,龙泉心想。他和任午虽然同朝为官,但是却没什么私交,平时走动不多,所以并不熟悉任捷的身份。
等欢呼声平息,杜康再次走上了射台,这次他的动作比起第一箭要更加连贯,更一气呵成,这第二箭的质量也明显有了提升,也是正中箭靶红心。只是不知道和任捷刚才那一箭相比,成绩怎么样。
校场上又是一片欢呼,大家都在为两人的箭法叫好。
任捷的第二箭和第一箭差不离,也是在红心正中附近的样子。
杜康看到任捷这一箭的成绩,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丝胜利的希望,只要自己接下去这一箭能再提高一点,就可能命中最中央的小红点。他屏住呼吸,整个人像是老僧入定的样子,把自己的意念全身心的灌注在那支长箭上。还是干脆利落的动作,但是就在长箭离弦的那一刹那,杜康知道自己已经射不好了,这一箭自己给予了太多的希望,反而在射出去后感觉没有第二箭好。
果然,杜康这一箭虽然也是命中了红心,但还是偏离了箭靶最中央的小红点更多。
当任捷第三次走上射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的最后一箭将决定全场比赛的结果。任捷好像也感受到了一种压力,动作显得有些犹豫。其实他的心里也一直为自己的前面的两箭,不能把自己平时训练的最好成绩表现出来感到一点点的遗憾。这时候演武场上突然刮起风来,这突来的横风更是让任捷心里有些不安,他搭着箭想要等那风止靶静,再引弓射箭,可是那风就是一直没停下来。
风还在刮,任捷在大家的注视下,稍稍调整了方位,射出了最后一箭。大家看着那一箭出去的痕迹,都惊呆了,那不是直接往箭靶外面射吗。就在大家惊疑不定时,那支长箭在横风的作用下,愣是划出了条弧线,正中箭靶中央小红点的位置。
“好!”杜康第一个叫出声来,他知道这一箭任捷克服了自然条件的不利因素,已经充分展示了他的箭术,“我还是输了!”
“杜康哥哥,你第一天练箭,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我,隔着这么远,恐怕连箭靶也找不到!”袁投安慰杜康说。
“任公子箭法娴熟,杜康少爷你输的并不难看!”龙泉虽然对任重多大好感,可是对任捷的箭术还是赞赏不止,刚才那一箭,就算是自己上去,不见得会比任捷射得好。
“我还是输了,任少爷!”杜康对这个连续两次救过自己性命的任家少爷还是心存感激。
“我练了十年,你才练一天,我胜之不武,以后等你再练练,我们再比箭!”
“还要比?”
“当然要比,我既然要和你比,就一定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我已经佩服得全身都要趴在地上了!”杜康本来想说五体投地的,但是不知道这个成语任捷能不能听懂。
“全身趴在地上?”
“是呀,就差向你顶礼膜拜了,我是真心佩服你的箭术!”
任捷看看杜康,笑笑说:“你这人有时挺有趣的,难怪我妹妹这么喜欢和你玩!”
任敏,那丫头那么任性,杜康心想,我现在避之唯恐不及,上次送姚晟的好事就是被她搅黄了,姚晟现在肯定还在生自己的气,生气倒也罢了,但是她远在虞国,自己没有机会向她解释呀。
接下去的这个下午,杜康在龙泉的精心指导下,他对射日弓的特性熟悉了很多,箭术也越发纯熟。袁投在杜康的激励下,也进步飞速。
龙游对两人射箭的进度都很满意,很快就教起骑术来。
行了冠礼的杜康和袁投服饰装束上和未成人时有较大不同。成年后下身是不能像未成年人随意穿条松垮垮的裤子什么的,而是要穿裳,这裳有点像四千年后苏格兰男子穿的裙子,只是裙摆还要长些,几乎挂在地上。这种上衣下裳的装束,走起路来很有威仪,可是骑起马来却不是很方便。
杜康在一位马夫的搀扶下上了马,夏朝的马匹还没有马鞍,只是在马背上放上一个稻草的垫子,长长的下裳使得他根本不能在马背上自由驰骋,他想起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故事来,穿着宽大的衣和裳骑在马上,威风是威风,可是中看不中用,连个转身侧腰都要困难,别说作战了,这个时代作战还是以马车作战为主,灵活性不够,自己要是有机会能效仿下赵武灵王,从改善服饰上下手,再改进下马鞍,军队的灵活性和战斗力一定会大幅度提高。
时光飞驰,一晃就是一周过去了。这几天里,龙泉越是觉得杜康不平凡,自然越是全身心投入对杜康和袁投的指教中。两人也是学得认真,无论是骑马、射箭、礼仪、文学和搏击格斗在龙泉的精心指导下都有了明显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