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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跋涉万里

毛十八背着小半筐玉米饼蹦蹦跳跳的跑了两个时辰的夜路才回到自己家。他的家也是山洞,而且是土洞,很大一片的土洞。毛十八跑到最老旧的一个洞里,叫醒自己看起来只是中年人的父母,把全部的玉米饼都给他们,对父母说:“王族有大人看上我了,不是做奴隶,是去做属下,正经的手下。这些是王族大人赏给我吃的口粮,我没舍得吃,背了回来,分给老祖一半,留下一半孝敬二老。我要走了,不敢耽误了大人的事情,大人非常看重我,我有出息了。”

话一说完也不等父母说话,背着空背篓去装满了萝卜干,蹦蹦跳跳的就跑了。一路上风餐露宿,一整天睡觉两个时辰,遇到有水源的地方就停下休息一小会儿,吃饱喝足继续赶路。

日夜兼程都用了七天才随着马族的痕迹在午时到达火山区营地,火山区驻守妖族一听这是壮壮大人的属下都对他很照顾。在这里毛十八吃到很多的人族食物,看见了正在铺设的水泥大路,看见了整齐漂亮的粮食库房,看见大量车队往兔族方向输运物资,看见人族那夸张的庄稼,看见人族和妖王族都在使用的农耕工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那么有序,从心里就觉得舒服,真想跟着他们一起干活,学一下感受一下使用这些工具的那股劲儿。王族的大人们不让他干活,招呼他大吃一顿,又给找来衣物全身都换了行头。衣物虽然是旧的可还洗的很干净,穿在身上有一点点奇怪的清香,王族的大人告诉他,那是肥皂的味儿。

晚饭更是丰盛,有人族俘虏营送来的大骨汤、菠萝饭、凉拌莴笋,有妖族自己做的果子粥、大馒头、烤全鱼、菱角糕、焖芒果、炖榴莲、荔枝鸡。面对如此大餐,毛十八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王族的大人和人族的几个俘虏营首领陪着他就坐更是让毛十八如坐针毡。

大家很热情的给端来了猴妖酿造的果子酒,耐心的教他使用餐具,给他讲解这些饭菜是怎么做的,还说这里好些东西都是壮壮大人教他们做的。

睡觉的时候毛十八被带到火山驿站的上等房间,宽大的房间,精致漂亮的大木床,厚厚的稻草和凉爽芦苇席子,房间中间一个大木盆的架子上,还放着很大的一块坚冰。送他过来的人族对他说:“大人放心安寝,这里很少出现蚊虫,鸟族大军经常都在对蚊虫扫荡,待我再为大人点些条香就更不会有蚊子了。这床是妖族大人们在空闲时做着玩的,他们都学过木匠手艺不做点木匠活难受。”

“条香”是一种由多种草本植物碎渣混合的颗粒,用草纸包扎成条形的东西,平时放在箱子里,用的时候放在竹片上点燃一端,灭了明火让它慢慢在暗火的灼热下燃烧,散发出带着药香的青烟驱赶蚊虫。毛十八很喜欢这种香味,接着这个人族又带他去了澡堂,毛十八来了一次香汤沐浴。洗完澡后整个身体都像是获得了新生,那小池子连换了几次的汤水才把毛十八洗干净,伐毛洗髓后的污垢、连日奔波的尘埃都随着脏水离开。

毛十八着实睡了一次好觉,起床后又有人族帮助他梳了一个大秦发髻,穿戴完毕后还塞给他两张有龙纹的条子。吃饭的时候毛十八把条子拿给王族的大人看,询问这是做什么的。这位猴族的大人一看就挺生气的说:“这是金票,咱不要他们的,还给他们。他们赚点钱十分艰难,他们打仗输了被我们擒到这里干活,上面只是发给他们一些生活费,干活也没钱赚,这两张金票可能要一起攒两个月才够。还给他们,你是我们妖族的,应当由我们妖族来凑路费。”

路费是什么?毛十八不知道,但他知道人族送给他的这两张条子精贵了,他不知道怎么去找刚才的人,但他知道王族的大人一定能找到,他把这两张金票请王族大人转交给人族。吃饱了饭,又要去找自己的背篓,准备去要一些玉米饼做应急口粮好继续去追赶壮壮大人。王族的大人让他不要急,说他带来的萝卜干挺好吃的,让他在这里吃了午饭以后跟随最后的妖族凡马大队,直接前往壮壮大人家。

不一会儿,人族的俘虏首领就被找来,当着毛十八的面猴妖把金票给了他,劝慰他说:“你们现在攒点金票太不容易了,虽然两位丹师大人说、回去以后尽快让你们自由。可这么多的人就有这么多的家需要安顿,什么都需要钱去买,这路费由我们妖族来凑,等你们赚钱以后我们也不会在金票上和你们客气了。”

简短而粗糙的话语透露着他们已经不再是敌对关系,从这些语气上已经看出妖族把这些俘虏当作朋友了,还什么都替他们着想。这些猴妖和马妖凑了二十张金票送给毛十八,又给毛十八的背篓里塞满干果,弄了两个大葫芦的果子酒,把毛十八送到马队跟随大队前往草原营地。

一路上,毛十八死活都不敢让王族来载他,猴妖把他携带的东西放到马车上,毛十八坚持要自己步行,还好第一天的路程并不远,相隔一百八十里的哨所就是目的地。未时出发,酉时到达,两个多时的奔跑毛十八还不是很累,到了哨所才知道两位丹师大人已经在卯时启程走了。

妖族和少数驻守在哨所的人族不紧不慢的整顿马群、准备晚饭,陆陆续续又来了两队,分作小群的一共接近六万的马群、把哨所周围方圆三里都给停满了。哨所里的人族和妖族赶着牛车把一车车搭配好的精料送到各个小队马群,一车的精料二千斤,二百匹马的小群就可以吃的精光,哨所本部忙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些马匹喂完,值得一提的是这里喂马用的全部是大木盆,这些秦松的弟子木匠活算是学到家了。

晚饭比较简单,玉米饼子、肉片汤,哨所的人说平时要吃的好些,这几天忙就吃这个方便。毛十八看着这些能被大妖当作点心吃的玉米饼子,心脏一阵阵的紧缩,‘这在王族只能算是简单食物吗?’

一夜的休息过后,卯时马群第一队就出发了,毛十八急着赶路就和第一队搭伙走,看见第一队露宿的圈子里已经有人族在收集粪便,身边的马妖告诉毛十八:“人族的朋友很重视这些肥料,收集起来主要用在制种的土地里。”

毛十八表示理解的回答说:“我们兔族也收集肥料的,只是没想到人族的朋友这么早就开始干活。”

马妖告诉他:“我们火山区的庄稼地你看了吧?和你将要到达的地方没法比,那里的庄稼地才好,出的粮食是也不得了,我们刚到的时候为了抢收那些粮食连夜里都在干活。”

说着走着,毛十八不自觉的就被马妖拉上了马车,毛十八上了车以后队伍开始加速。上午只休息了一次,在巳时到达一个小哨所,带队的猴妖和马妖纷纷跳下马车帮着驻守在这里仅有的十五个人族喂马。毛十八也跟着跳下车帮忙,他们时间很少,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要给这第一队的马喂上草料和清水,每块一百多斤重的草砖只够上五匹马吃,还好这些草砖是分开堆放的,他们只用把草砖抛出去解开就可以了。大量的大型水泥浇灌而成的水槽担负着饮马的重任,在他们弄草料的时候马群就开始自发的饮水,草料解开自然的就围了上来开吃,早上没进食的他们还真的饿了。

马群走走停停,在一些大的驿站里停靠着很多要往火山区去的牛车,有时候还要赶些夜路,经过了二十多天的跋涉终于在六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来到宰杀巨蟒的营地。

这里边生产边建设,已经形成一个小城池的规模,而且这是一个以加工行业为龙头的工业小城。巨蟒还剩下八只,这主要是血蜜太珍贵,害怕浪费了酿造血蜜的极佳材料。在这里现在聚集了八千劳动者,现在正加工野猪肉和喂养的山羊肉,连内脏都制成各种方便保存的食品,皮毛硝制、骨骼打磨也成立了作坊工厂。皮毛初步加工,各种型号毛刷的制造,五百人的建设队有两支,铁匠班、伙食团、汤药部、洗澡堂、菜蔬营这些可以在杀蟒的时候抽调人手帮忙。

马群经过的时候有兔妖叫住了毛十八,毛十八下了马车。马群没有停留的继续前进,押送马群的猴妖和马妖都对毛十八挥手道别,毛十八也用力的挥舞手臂向他们道别。昏黄的天空闷热的空气,马群迈进雨区立刻察觉到不同,这里依然很热却是一片晴空,天上飘着的是少许七色云朵,植物散发着迷醉的清香,清风阵阵拂来让身体感觉无限舒爽。马群当时就有要乱的迹象,想去啃食能看见的一切植物,马妖用兽语大喊:“小的们,不要乱,前进二十里再吃不迟,这里已经是圣人的国度,不要伤害了圣人的菜园,摆在你们面前的菜园不能动。”

骚动立刻停止了,整个队伍一片寂静,他们是王族,虽然没成妖没成精,但是血脉的质量使他们远远超过其他物种,或多或少听过圣人的传说。现在自己能活着进入圣人的过度,成精有望,成妖也是轻而易举,无限的未来,永恒的生命。

马妖知道这些凡马在想什么,他们像小孩子一样单纯尽想好事儿,马妖不准让这些马群一直瞎想,互相点点头发出一阵清脆的马鸣,指挥马群沿着三丈宽的水泥路奔跑。他们试过的,在雨区内不用担心炸肺,只要心脏受得了肺部就没问题,空气中的水份就是最好的灵药,滋润着肺部能提高好几倍的体能。

一路狂奔发现很多地方都被前面的马群啃食过了,这些妖王山的贵族一如既往连树皮都给啃了,还好雨区内的全部植物都生长速度极快,这些被啃过的大小树木都能恢复过来。奔跑了十多里后路边的植被开始“正常”,茂盛的如同墙壁一样的植物鲜翠欲滴、矗立在道路两旁大有要向路中间合围的姿势。

马群继续向前奔跑了五里,押队的妖族才让他们就地休息随意觅食,一万匹凡马顿时分散开来冲向路边的食物,哦、不对应该是植物,但他们眼里这就是上等食物。这些吃了很久干粮和干草的马群,此时此刻完全没有王者风范的糟践着这些植物,又拖又扯的还在草地上面打滚,押队的妖族也爬到树上摘野果子吃了。在这里一停下就是两日,到了再次上路的时候,三里长一里宽的活动范围内没有留下一棵完整的青草,马群到是神采奕奕四蹄撒欢。这种破坏程度是牛群做不到的,牛的嘴巴和马的不一样,咀嚼能力比马差远了。

道路两边的植被破坏一下也好,这样就不用人工除草开路了,虽然水泥路面有三丈的宽度,还有水沟水渠、配套的蓄水池等建造,但这疯长的植被、稍不注意就能覆盖这些设施,经过马群这样破坏过的植被十天之内应该不会再阻碍道路了。随着马群的离开,森林大路上暂时恢复了宁静,当然是宁静的,这里连蝉和蝈蝈都鸟族抓完,野生的鸟群不加入妖族鸟族的也被驱逐了,能不宁静吗?

两天前,正要和马圈一起前往大营地的毛十八被自己的兔妖同伴叫住了。毛十八跟着兔妖伙伴来到驿站,洗澡吃饭以后同伴给他找来一身全新的棉布衣服,连鞋袜都是新的,还挺合身。同伴告诉他;‘这些都是壮壮大人离开前安排的,壮壮大人让他们在这里等待,那些老丹师也被两个更老的丹师带走了,壮壮大人三天就能回来,要大家在这里跟着人族学干活、学使用工具,要大家听蕊蕊大人的安排,蕊蕊大人统帅蜂群无数、正在这附近酿造血蜜。’

毛十八询问:“驿站里怎么就这些兄弟姐妹啊?好像只有十几个的样子哦!”

兔妖告诉他,其他的伙伴都去学干活了,这个十五个在的有五个是在驿站打扫,有十个是轮流去大路边等他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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