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梦被柯双斧、柯双戟两名高手围攻,已是疲态尽显,手中长剑似乎越舞越重,每与敌人兵刃相交,都震得手腕发麻,那柯双斧看出秦似梦摇摇欲坠的样子,手抡双斧的力道就更大了,当的一声,将秦似梦手中长剑震飞出去,几乎同时,秦似梦被柯双戟的右戟刺中肩头,直朝地上摔倒。
柯双戟正待上前拿住秦似梦,忽见一条人影自树梢惊鸿般掠下,来势如箭,忙回戟招架,柯双斧大声喝道:“哪里来的杂毛?白云观的吗?”
凌子默剑指柯双戟,剑戟相交,咔的一声,戟韧竟将这剑砍出一个豁口,凌子默未料到这剑如此破烂,但不及细想,柯双斧的板斧已然挥至,凌子默横剑挡格,又是咔咔两声响,剑上多出两道口子,柯双斧哈哈大笑,意思乃是嘲笑这剑乃是破铜烂铁,只听柯双戟叫道:“四弟留神!”
柯双斧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斧,竟然也豁出两道小口子,不禁既惊且怒,柯双戟这时早已抢上前去,双戟一交顿时将凌子默长剑锁住。凌子默急于抽剑回防,用力一拉,谁知剑身竟如土块一般纷纷掉落,凌子默心头大惊,暗想自己一时贪玩怎的拿了把这么个破玩意?
但好在剑身虽被刮掉一层但到底未断,且这么一抽,倒也脱离了双戟束缚,此时柯双斧的斧上劲风已扑面而至,凌子默挥剑一挡,又是咔咔两声,凌子默以为这剑必定要断,一挥之后,立即拽起秦似梦向后跃去。
那柯双斧本以为大哥将这道士长剑锁住,自己这一斧头必叫这杂毛卸下膀子来,但突然觉得,手上一轻,低头一看,不禁大骇,原来伴随自己多年的一双铁斧,斧身部分竟然拦腰齐断。
凌子默也自怪异,不知手上这柄剑怎么突发奇威,低头一看,手中长剑被双戟刮去一层,露出里面剔透的一层来,不知这剑身为何种金属所铸,薄如蝉翼,却能削铁如泥,凌子默抖落锈迹,只见它通体闪烁着淡淡寒光,谁也没想到这普通的长剑之内竟然还藏着一柄绝世神兵。
凌子墨不禁大乐,柯双戟心有不甘再度操戟而上,只一回合,这轻灵长剑又将双戟削断,凌子默看机不可失,不待那边厢缠斗正酣的李休、柯双剑、柯双钩等反应过来,内劲直贯剑身,剑气所指之处,松针如雪飞舞而下,都被凌子默剑气所引,有如暗器向柯氏二雄激射而去,自己手抱秦似梦一个纵身,潜入十万松海之中,柯氏兄弟为松针所阻,慢得一慢,就再也无处可寻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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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默手抱秦似梦,见他身软无力,面色发白,脸上隐隐有暗黑之气,心中一惊:“莫非那双戟上还喂了毒?以致笨熊中毒了?”
他脚下施展着师父教的“七星追月”的轻功,心中盘算着何处先停一停,好先帮秦似梦解毒。他知道既然李休等都是专程为了什么“神龙珠”来为难秦似梦,想来这秦似梦和中山王府的关系,他们也是知道的,那么这样就不能把秦似梦立刻送回王府,以免自投罗网。
说到底,最危险的地方说不定是最安全的地方,凌子默决定再奔回甘泉山白云观,再做理会。
这时秦似梦尚未醒转,凌子默对白云观颇为熟悉,知道观中钟楼除了敲钟之时,平日里几乎无人上去,便抱着秦似梦一溜烟潜入其中。
秦似梦受伤在肩部,必须马上先将其伤口毒血吸出,反正是自己兄弟,也用不着顾忌许多,他便一把撕开秦似梦的衣衫,却不料露出极秀美的肌肤来,凌子默吓了一跳,心想,笨熊这小子,该不会是花木兰女扮男装吧?
这时,秦似梦悠悠醒转,看见凌子默微微一笑,但忽然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也吓得往后一缩,忙费劲地想要遮住露出的肩膀,尽显女儿之态。
二人一时尴尬,谁也不说话。秦似梦偷偷抬眼看了凌子默一眼,不成想凌子默也偷瞥过来,二人眼光一接即转,此时秦似梦已是双颊飞红。
“笨,笨熊,你的伤口有毒,要不要我帮你吸出来吧。”凌子默首先打破尴尬道。
“……”
凌子默等了片刻,正要再说话,只听秦似梦轻轻叹道:“稀饭哥……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知道了。”
“那……你一定会替我保密的,对不对?”秦似梦轻轻哀求着。
凌子默突然意识到,是啊,秦似梦这小子,噢,不,这小妹确实长得太秀气了,不过真是个大美人啊。想到这一点,不禁又开心起来,像以前一样手指一刮秦似梦的鼻子,邪邪地笑道:“笨熊,还是我先吸毒吧,毒死了你,保密还有用吗?”
说着就朝她肩膀一大口下去,那边秦似梦早已娇羞无限,闭眼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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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当晚,凌子默确认既无人发现他们二人,又没有人跟踪,一路小心翼翼回到威宁侯府,自是一番托词将表哥耿炎搪塞过去,但心中仍是挂念着秦似梦藏身之处是否安全,待得明日散班再去看她。
用完晚饭,表哥耿炎手里拿着一卷书走进房来,慢慢坐下,一边道:“怎么了你今天?”
“没怎么呀,大哥,为什么这样问?”
“不想说啊?看你有点心不在焉。”
“噢,有点累了。”
“今天在白云观还好吧?”
凌子默突然想起自己的行踪可不能暴露给锦衣卫得知,便临时撒谎道:“啊,我出门之后觉得白云观无聊,就没去,后来去了城隍庙看皮影戏去了。所以就走得累了。”
耿炎点点头,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不愿追究。
“今天下午兵部尚书项大人来府里做客,还特意问到了你在不在?”
“项大人?噢,就是上次在白云观和醉月楼碰到的项大人啊。上次你没告诉我他就是兵部尚书啊。”
“前几日他还不是,他是戚侯爷在江东时的同僚,前些日子他的“江东布政使”差事任满回京述职,很受皇上嘉奖,任命他为兵部尚书的旨意是昨个儿才发布的。”
凌子默静静听着表哥说话,揣摩着表哥说这话的意思。
果然,耿炎又说道:“项大人挺赏识你,后天我做东请他,你和我一起去,给他请个安。”
凌子默虽然感叹才入官场,表哥就已经在费心为自己搭建人脉。心里感激,但嘴上却不必说什么,只道:“好!”
耿炎站起身来,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对了,徐文昌从关中给你写了封信。”稍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你这个朋友我看可是个人才。”
凌子默知道耿炎眼界颇高,轻易不赞许别人,听他这样夸赞徐文昌,不禁得意:“那是那是!我一直谨记表哥教导,以‘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的标准来择友的。”
这徐文昌又是何方神圣?今后会对凌子默的人生产生何等影响,那是凌子默和耿炎当时谁也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