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府的这段时间里,由于萧晨雨栽种出来的花无人能及,受到众人追捧,一时间名声大噪,而她又是太子府中的人,能攀上太子府那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那些达官贵人,夫人小姐都把能得萧晨雨所栽种的一盆花为荣,因此,各种来求花的人络绎不绝。
有的找到了太子太子妃,有的则直接找到了萧晨雨。求花的人多了,萧晨雨就更忙了,当然了,那花也不是白求的,各种谢礼也是稀缺珍贵的,而到萧晨雨的手中自也是不少。
刚开始时,有人求得太子妃让萧晨雨到府上帮种出一株不可多得的花来,在花开时,此人高兴之余,自是不忘对萧晨雨予以重赏,萧晨雨谦虚的谢绝:“谢夫人,只是小喜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把这盆花种出来,这还多亏了贵府上各位姐姐的帮忙,不然小喜也不一定能这么快就把花种出来,如此,小喜怎可要夫人的赏呢?”
这位夫人道:“小喜姑娘给本夫人种出了这样稀世的鲜花,这只是送与姑娘的一点小礼物,以表达本夫人的谢意,至于院中的那些下人,她们的奖赏自是少不了的。”由于太子妃对萧晨雨的态度并不像对待下人一般,因此,这些人对她说话极是客气。
萧晨雨道:“如此,小喜多谢夫人了。”
这位夫人笑道:“倒真是个机灵的丫头。”
后来,自家府上的丫头们自是少不了一番奖赏。此话传开了以后,凡能求得萧晨雨一盆花的人,她们的赏金可不止萧晨雨一人的,还包括周边的一干众人等,而萧晨雨在不单填了自己荷包的同时,也肥了别人的腰包,因此,不管她走到谁家府上,那里的丫鬟下人都不排斥,反而就为欢迎,对她与极是热情,即便萧晨雨离开了,也在心中希翼她还能再来,因为对他们来说,萧晨雨就相当于他们的一个小财神爷。在太子府中,萧晨雨所得的赏赐也是源源不绝,如此,萧晨雨自己的荷包是逐渐的鼓了起来。
再过半年,萧晨雨就满十五岁了,到时她就可以结束当丫鬟的日子了,太子妃说过她可以继续留在太子府中,但如果她想要离开的话,也没有人会拦着,让她自己好好地考虑一下。萧晨雨婉言谢绝了太子妃的好意后说明自己想要到外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太子妃见她坚持也不勉强。
由于萧晨雨在外面走得多了,一些达官贵人和公子哥自然的也就认识了她。由于她出众的容貌,有不少的人都想把她收入房中做妾。有的上太子府跟太子妃提亲。(本来提亲是要萧晨雨的父母提的,只是她在京都并无亲人,而太子妃对她的态度又非同一般,萧晨雨也是太子妃的人,跟她提亲也并无不可。)有的则直接粘上了萧晨雨,可都被拒绝了。
后来,当今的双科状元也上门来提亲,欲娶她为妻,太子妃来征求萧晨雨的意见,萧晨雨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太子妃说以前也又不少的人来提亲,但太子妃觉得她值得拥有更好的,才没答应下来,而从多方面了解到这双科状元都是个极好的人选,也深得皇上器重,前途一片光明,最重要的是,双科状元本也出生寒门,至今家中仍无妻妾,如今娶萧晨雨为妻,不会委屈了萧晨雨,这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良人。萧晨雨却不为所动。
太子妃看着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莫非小喜心中已有中意的人了,那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得上忙呢。”
萧晨雨轻摇头道:“没有的事。只是小喜想在离开太子府后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游一游这天下的大好河山,日后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居住下来,也不枉道这世上走一遭。嫁人,那岂不是个拖累。”
太子妃嗔道:“瞧你这话说的,你嫁了人后也可以由自己的夫君陪着你一起去呀,那岂不是更美。”
萧晨雨道:“如果嫁入寻常百姓家,那必得为一日三餐而奔波,自无法谈及出游。若嫁入那深宅大院之中,家中妻妾那么多,夫君哪有空陪着出门,倒不如孑然一身来得自在。”
太子妃道:“只这双科状元真真是不错,错过了以后再要找这样的男子可就难了。你还是该为自己的终身考虑。”
萧晨雨道:“谢太子妃提点,只姻缘乃命中注定,如果是我的自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无用。”
这终究是她的私事,太子妃也不好勉强,只得道:“如此,可惜了。”
在“春意”茶楼中,客人还真是不少,众人都在议论着一些京中最近发生的与自己无关事情,众人说得兴致高昂。
“哎,据说那双科状元去向太子妃提亲,欲娶太子府上那小喜姑娘为妻,却碰了钉子,这事你们听说了吗?”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言一出,大家各抒己见,滔滔不绝。
“啊,你是说那文武双全的双科状元程思磊吗?”
“可不就是他吗?”
“听说有不少官老爷和公子哥都看上了这小喜姑娘,欲娶她为妾,可那姑娘眼界高着呢,谁也没看上,没想到连双科状元都会碰壁。”
“这双科状元文韬武略,博学多才,当今皇上极为器重,可谓前途无量啊,能成为他的妻子,那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真不知道那小喜姑娘为何理由去拒绝。”
“就是啊。如果我是女人,我都想嫁给他。”
“你少臭美啦,也不照照镜子,那双科状元能看得上你吗?”
“你少看不起人,你怎知我变成女人就没人看得上我,说不定那双科状元就是会被我迷得团团转呢。”
这话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末了,又有人道:“听说那小喜姑娘不仅花种得好,人也长得美若天仙,能娶到她的人自是非同一般。”
“双科状元都看不上,她眼界也太高了吧,莫非还想嫁给当今天子不成。”
“她在太子府中,或许早就是太子的人了也说不定,自是再看不上旁的人了。”
“那倒也是。”
“此话有理。”
“可怜了那些不明就里的人。”
“......”
众人议论纷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茶楼的一角,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公子临窗而坐,脸略偏向窗外,似在听着茶楼中众人的议论,又似什么也没有听到,只自顾着自斟自酌,不发一言,只最后脸上露出了轻浅的笑意。
今年的第一朵墨莲终于开放了,再用不了几天,萧晨雨的奴婢生涯就要结束了,到时她就可以离开太子府了,就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生活了,心中不免有一丝紧张。
一大早,太子府中便来了一位稀客,门房看到了,恭敬地道:“六皇子回来了。”
六皇子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消失在了门里。
当太子从早朝回来的时候,就有人来报说六皇子来到府中了,太子换了朝服便往偏厅而去。到了偏厅门口,看到六皇子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茶,看到太子倒是热络地叫了声“二哥”。
太子淡淡地“哼”了声,道“回京这么久,你倒是舍得出现了?”
六皇子嬉笑道:“瞧二哥这话说的,我这不一回京就来看你来了吗,我甚至都未进宫去见过父皇和母后呢。”说得似乎受尽委屈般。
太子道:“你少来,谁不知你早回京了,明天进宫一趟吧,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母后对你极是挂念。”
六皇子道:“有空我自会进宫的。”
太子看着他缓缓开口:“你如今已经学成师满,回到京中,是不是也该像其他皇子那样,为父皇分忧,这也是你身为皇子的责任。”
这话中的意思六皇子又怎会听不懂,二皇子虽已为太子,但觊觎这位子的人又岂在少数。当今天子共育有二十四个子女,其中七个是公主,这几个公主中要数流光公主最得圣宠。赵元寒虽身为长子,却是庶出,由于他母妃出身低微,他并不得宠,众皇子对他也不以为惧。二皇子元毅与六皇子元明皆是嫡出,这本就招人嫉妒。三皇子元峥乃柳贵妃所出,由于母族的强大势力,他自是不甘屈居于元毅之下,还有五皇子元祥,其母族的势力也不容小视。而元毅又被封为太子。除去几个年幼的皇子外,几个有势力的皇子均有派系,太子自然成了他们的首要目标。如果六皇子能回到朝中,那也能对太子助益不少。
六皇子避重就轻:“我自幼便离开了皇宫,在外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怕会受不了朝中的诸多规矩,何况父皇有那么多的皇子,自不会少我一个。”
想起六皇子年幼时总是被疾病缠身。在六皇子刚出生时便有星相师预言他乃真龙天子,他的疾病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曾一度几乎夭折,后来由于母后的哀求,父皇才请了一位世外高人收他为徒,也从此远离了皇宫,与这位世外高人隐居山林,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直到近两年才难得回京一趟,也不逗留太久便又回去了。至今,京中认识他的人也寥寥无几,有些年幼的皇子皇女都还不认识他。
太子问:“你就不在乎这朝中的一切吗?”
六皇子浅浅的笑:“或许跟师傅在外面住得久了,我还是更喜欢在外面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才自在。这世上的名利最累人,权力尤甚。”顿了顿,道,“我还是继续跟在师傅身边,侍奉他老人家的同时也可以顺便的游山玩水,这样的人生才惬意。”
太子道:“由于那个预言,你觉得那几个皇子会轻易地放过你吗。”
六皇子道:“我只深山老林中出来的一个穷小子,手中一无所有,他们自不屑于我为难。”
太子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六皇子道:“或许吧。”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向太子和六皇子行了礼后,在太子耳边耳语了一番,太子点了点头,道:“你去办吧。”
管家又步履匆匆地出了偏厅,太子又对六皇子道:“我先出去一趟,你就在这用饭吧,回头我来找你。”
六皇子道:“好。”
六皇子来到太子府的花园之中。现在是初夏,阳光还不是很强烈,就算是怕晒的人现在也都还可以出来。园中,大红的石榴花一进入尾声,池中墨莲含苞欲放,栀子满树翠绿。花园中倒是有不少的人,都是太子的姬妾,携着丫鬟在园中漫步。
六皇子站在一处假山上的凉亭中,园中的一切事物都尽收眼底,想着二哥的府中景物倒是不错。
在凉亭一侧的下方,有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正蹲在地上细心地照料着一些矮小的花朵。这些花的植株虽小,可连成一片开起来也甚是美观。阳光洒在身上,让那姑娘有一种明艳的美。六皇子静静地看着,姑娘似乎并未发现有人正注视着她,许是在阳光下呆得久了感觉太热,姑娘把两侧衣袖高高的挽起,露出两截雪白的藕臂依旧在辛勤地劳作。六皇子脸上又挂上了浅浅的笑意,这姑娘也太大意了。幕的,六皇子脸上的笑意凝住了,由于习武的原因,六皇子能清楚地看到姑娘的藕臂上有一点鲜红。
回身,六皇子找到了太子的奶娘。六皇子礼貌的唤了一声“张奶娘”对他,张奶娘也是亲切的关怀。六皇子对张奶娘耳语了一番,张奶娘不动声色地看了六皇子一眼,而后笑笑便走了。想必这六皇子是看上这小喜姑娘了。
又回到了亭中,看到下面的姑娘还蹲在地上,一时半会还不会起来吧。很快,一个身影走到了那姑娘跟前,看着地上蹲着的姑娘道:“小喜姑娘在这呐,过几天就要离开这了,你还是停不下来啊。”
姑娘道:“是张奶娘啊,我把这些花都照料好,走得也安心。”
张奶娘不经意瞥向姑娘那裸露在外的粉臂,那一点红显得尤为醒目,惊讶地道:“小喜,你臂上的那是守宫砂吗?”
守宫砂,古时女子检验是否处女的唯一标准,据说古代的大户人家女儿,自幼就被点上守宫砂,嫁人时要被婆家检验以证明自己的女儿货真价实。那些小门小户是不会用的。可见姑娘的出身非同一般。
“守宫砂?”姑娘看了看自己臂上的一点殷红,问,“张奶娘是说这个吗?我还以为这只是一颗痣呢。”
张奶娘讶异地问:“难道姑娘自己不知道吗?”
姑娘道:“从我发现它时,它就一直都在了,我也不知这是守宫砂。”
六皇子看着这一幕,想起了茶楼中那些议论,微微地挑了挑眉。
到午饭时间,太子回来了,六皇子与太子太子妃一同用午饭,这期间,与太子妃自免不了一番客套。饭后,两位皇子到书房中去了。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时间久了,天地间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六皇子站起身来说想要去看一看太子府中被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的小喜姑娘。太子道:“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太子府了,到时你再要见她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两人各撑着一把油纸扇,缓缓地行至荷花池边,雨中的荷池有种别样的美。太子道:“如果在这里找不到她的话,只能让人去传她出来了。”
话音刚落,远远地便看到有一小船慢慢地荡过来,船上一女子撑着油纸伞,远远地可见风姿绰约,似还有轻轻的歌声。后来,女子扔了伞,仰起脸,任由雨滴落在脸上,慢慢地伸开了双臂。这样的一幅雨中美人图确实不错,刚想说什么,侧头看到太子怔怔地看着船上女子,这情景确实极美,看着远处的人影,六皇子不禁暗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