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传云和李香的家都是在一个村子里,冯传云的厂子距离李香的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冯楠听到母亲回来了这个消息,直接是用跑的去见母亲。
到了姥姥家门前,冯楠驻足在那了。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累的。虽然几百米的路程不是很长,但是对于冯楠现在只有九岁的年龄来说,还是很长的,更何况是快跑?
调整了一下呼吸,冯楠走进了姥姥的家们,心里想到:我见了母亲之后,该怎么说呢?难道直接开口?这样不好。记得前一世,是龚大立和李香一起来的。因为李香要给爸妈家把房子翻新,所以找了一个瓦匠来。二人也是这么结实的。
到底该怎么开口呢?就在冯楠入神的想着问题的时候,砰的一声,脑袋撞在了门上。原来是冯楠想事情太入神了,连到了姥姥家的门前都不知道。冯楠苦笑一下,事关自己以后的幸福,不能不急啊!
直接打开了姥姥家的门,母亲正坐在东屋的炕上。再次看到母亲的身影,还是年前时候的模样,冯楠的眼眶湿润了。动情的喊道:“妈”喊完之后,连冯楠自己都能感觉到声音里含有的颤抖。
坐在炕上的李香,听到了儿子站在门外喊自己。往外一看,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外,眼泪噼里啪啦的仿佛断线似的往下流淌。看到这一幕,李香眼睛也红了。虽然自己一年都不一定见上儿子一面,但那是自己忙啊!想要多赚点钱,想给儿子多赚点钱好娶媳妇用。毕竟天下父母哪有不疼儿的啊!
李香哭着说道:“小楠,来,上炕。在门外站着干嘛。”说完,对着冯楠做了一个要拥抱的姿势。
冯楠听到母亲的声音,在也忍不住了。趴在了母亲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冯楠的眼泪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对母亲的思念以及对母亲的愧疚。都化为了此刻的眼泪,流了出来。
倒不是冯楠爱哭,回来之后,冯楠哭过了好几回了。但那是因为,回来之后的冯楠倍加珍惜这一世所拥有的亲情。再次看到亲人,不知怎么的,冯楠就感觉自己的眼泪不收控制似的流了出来。也许这些眼泪能化去上一世冯楠所留下的遗憾吧!
母子俩痛苦了好一阵,李香抽泣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拍了一下冯楠的背,说道:“儿的,别哭了,妈都不哭了。你看,这是妈给你买的新衣服,你看看喜欢么?”说完,回神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着李香给冯楠买的新衣服。
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前世李香这时候回来就给冯楠带了新衣服。然后过不了许久,龚大立就给进来。
冯楠正在走神,李香突然问道:“怎么样,儿的,好看么。”说完看着儿子的脸。
冯楠正在想事儿,对李香的话没有反应过来:“嗯?”然后,李香的话又出现在了冯楠的脑海中,冯楠又马上说道:“嗯,好看。”
李香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儿的?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不好看啊?”
冯楠闻言摇摇头,说道:“怎么会呢,我妈挑的衣服是最漂亮的。”
李香的皱在一起的眉头,听到冯楠的话后,松缓了开来。
“咚,咚,哐”,正在这时,沉闷的脚步声和暴力的开门声想起,正是龚大立从屋外进来了,进了屋子的龚大立看了冯楠一眼。那俩眼珠子瞪得溜圆,估计要是有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儿在,都得被他吓哭了。就算前一世的冯楠有九岁了,也被他吓的瑟瑟发抖。
而这一世的冯楠却没有害怕,直视着龚大立那眼睛,甚至那目光中都带有仇恨之色。
而龚大立却非常奇怪,这个小孩儿为什么用这种眼神儿瞅我?真奇怪。想到这里,瞪了冯楠一眼,摇摇头,进了西屋。
趁着这个机会,冯楠马上往李香的身边凑了凑,说道:“妈,那人是谁?”冯楠这是明知故问,好为了下面的话打个底,做个铺垫。
李香看了西屋一眼,说道:“他啊?他是个瓦匠。妈请来给你姥爷家盖房子的,怎么了?你问他干什么?”说完,疑惑的看着冯楠。
冯楠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变的委屈,说道:“妈,我好讨厌他。他长的太吓人了,刚才还瞪了我一眼。”说完,小嘴一厥。
李香噗哧一乐,又白了冯楠一眼,说道:“哪有你这孩子这么说话的,什么长的太吓人了?他瞪你干什么?”
冯楠嘴厥的更高了,不满的说道:“我哪知道他瞪我干什么,反正就是他好吓人。”说到这里,冯楠停顿了一下,收起了厥的老高的嘴巴,说道:“对了,妈,你还喜欢爸爸么?”
李香听到冯楠的话,脸色一沉,说道:“你这孩子,问这干什么?”
冯楠听出了李香话中的不满,连忙说道:“妈,你说我问这干什么?当然是想让你和我回家了。我想让你和爸爸和好。”说到这里,生怕母亲会说出拒绝的话,连珠炮似的说道:“妈,你知道么,现在村里的孩子,就我一个人总是看不着妈妈。
我还小,不记事的时候您就离开了我,每年都不一定回来看我一回。您都不知道,村里的人都说我可怜,说我是没人爱、没人怜的孩子。
老师上学的时候教过我们一首歌,那首歌我现在都记得: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吗的孩子像个宝。投入妈妈的怀抱,幸福想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冯楠的嗓音很不好听,五音不全外加不带调。但是此刻唱起的这首歌,加上这个气愤,真是让人闻着伤心见着流泪啊!
而且此时的冯楠又泪流满面,听到冯楠的话在加上这首对母亲杀伤力极大的歌,那还管好不好听,一把搂过冯楠,母子俩又抱头呜呜的哭成了一团。
良久后,冯楠擦了擦眼泪,说道:“妈,您不知道,这几年我做梦都能梦到您。我梦到您在梦里说不要我了,掉头就走了。我就在后面拼命的追啊追的,可是却怎么也追不到您。然后梦里突然又一变,变成了您传来了噩耗,说您在外已经,呜呜,已经死掉了。您知道么,梦到前面我都没醒,可是梦到了后面,我就吓醒了。
我在也睡不着了,哪怕是深更半夜的,我也睡不着了。妈妈,我担心您,我害怕。我害怕从此以后小楠就在也没有妈妈了,成为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呜呜,妈,您回来吧。”冯楠终于停止了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被自己的话给噎住了,给感动了,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噼里啪啦掉着,看着李香。
而李香更是眼泪就没断过,缓了好一阵,才说道:“儿呀,妈怎么能不要你呢?你是妈的都心头肉啊!你就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我不要谁我也不能不要你啊!妈妈实在是忙,忙着给我家小楠赚钱,然后攒起来,供你读书,供你上大学,然后在给你娶个好媳妇。这样,妈死都能瞑目了啊!”被冯楠话感动的李香,抱着冯楠的手,都快把冯楠勒的透不过气了。
但是冯楠却没有挣扎,过了好久,才说:“妈,那我们回家好么?和我回家,我、你还有爸爸,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了,好么,妈妈。”说到最后,都已经变成了祈求了。
李香看到冯楠此刻的表情,真是一阵心疼,心里一动,就想要答应。但是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说道:“儿啊!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你现在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有了媳妇后,你就会知道两个人想要过到老是多么不容易了。”
冯楠听到母亲的话,眼神黯淡了下去,想到,难道真的不可挽回了么?不,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恰在此时,李香看到冯楠那伤心一副样子,又安慰的说道:“诶,儿的,其实也不是妈不想回去。就算妈回去了,你爸爸肯同意吗?”说完,还抚摸着冯楠的后脑勺。
冯楠听闻此话,眼睛一亮,有门。于是说道:“不会的,妈妈,其实你不知道,爸爸他一直也都希望你回去的。只是他脸皮也薄,不好意思说。妈妈,那你跟我回家吧?”
李香的母亲又苦笑摇了摇头,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被开门的声音给打扰了。只见龚大立此人从门外进来了,说道:“几点开饭啊?你家不供饭啊?饿死了。”说完,还揉了揉肚子。
其实龚大立倒不是向他所说那么饿,而是他有个心眼。在进屋后看到了冯楠就感觉他和李香有点像,而他也是有点想追李香的意思。所以回到西屋躺下后,突然听到了那么有哭声,变下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一开始这娘俩还小声说话,到后来哭成一片后,声音居然大了。更是让龚大立听到了冯楠说的那句:“妈,你就跟我回家吧。”
这句话的时候龚大立就有点忍不住了,就想过去捣乱,可是听到了李香拒绝了,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可听到最后,李香还是架不住这小子的劝,有点心动了,于是就出来搞破坏了。
李香听了龚大立的问话,无奈的对冯楠苦笑了一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对龚大立说道:“你等下,我马上去做饭。”说完,看到龚大立转身离开了,又对冯楠说道:“你在这等妈,中午就在这吃吧!”
而冯楠则是心里愤愤的想到:好你个龚大立,又是你坏老子的好事,你给我等着!老子和你没完。愤愤不平后,又对着李香堆起满了笑容的说道:“不了,妈,我中午还是回我奶家吃吧!下午还得帮我爸忙厂子里的活。对了,姥姥姥爷呢?”
李香听到冯楠拒绝,哦了一声,说道:“你姥姥姥爷出去遛弯去了。那你回家小心点,别跑,该卡了。”
“嗯,我知道了,妈。”回应了一声后的冯楠,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