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旋转出更多寂寞。
第一次来到警察局的审问室，给我带来莫名的压力，也许十一年前我就该来这里吧？未成年的我可以免去承担法律责任，现在的我呢？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会害怕警察。
“别把头低着，把头抬起来。”坐在我对面的审问员敲翘笔头不耐烦
我微微抬额，却没有抬很高，只是一点点地颔首。
“审问还没有开始，你那么紧张干嘛”审问员分明就是在羞辱我。
“我没有紧张…”我的却没有犯罪，所以我没有必要承认。
“每个犯人都像你一样，打死都不承认自己的罪，可是到最后呢？还是承认了，我劝你，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出来，这样我们双方都可以节省点时间。”审问员看来是先采取劝告的方式让我投降。
“我没有犯罪…”他想要我说出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是不可能从我口中说出来的。
“啧啧，是看你年轻也很漂亮，怎么会不听劝呢？”审问员把笔一扔，站起来向我走过来。
“你要干么。”他的动作使我惊恐起来，可是我却不敢动。
“干么？让你说实话！”审问员过来用手掐住我的脸颊，他的臭脸正往我这里贴。
“啊！放开我！放开！”我开始疯狂阻止他的动作。
“哈哈哈，你不说我就偏要这么做！”
他的胡子像长满刺一样刮着我的双颊，被他掐着就快要窒息了。现在的我还能想到谁来救我？尹恩焕吗？他的话语满满的怨恨，难道我会感觉不到吗？我为什么还要想到他呢？为什么我每当到危难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都会是他呢，他会来吗？【“那是十年前的尹恩焕，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尹恩焕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了！那个能为你哭为你笑，陪你去海边陪你去上学的尹恩焕，甚至最后还可以被你骗的尹恩焕！老早在那趟航班上死了！你懂吗？！懂吗？！！”】对，十年前的尹恩焕会在我危难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来救我，可是现在，已经是十年后了。
“砰！”危险被一道门声垄断。
“搞什嘛，小李。”一个男人不慢不禁地端了一杯用纸杯装的矿泉水进来放在桌上，手里拿着一只笔。
“没有，就是试试上次刘副队逼问那个犯罪女人的方法，看看会不会管用。”审问员玩谑地放开我的脸，慢慢远离我走到刚进来的那个男人旁边。
“你脑子坏了吧，正经点行不行？”男人没好气地打了下审问员的头。
“知道知道知道，贺队，这次你来审，我一句话不说，这样好了吧，嘿嘿嘿嘿。”审问员一个劲地赶快讨好。
“把这女人的情况说一遍给我听下。”被称为是贺队的那个人倒是有着警察该有的样子。
“C公司的翻译员，因涉嫌偷窃罪被G公司举报。”审问员拿着记录档案念地矜矜有词。
“名字呢？”男人不慢不紧地喝了杯口纸杯里的水。
“李敢言。”审问员犹如顺口溜似地把我的名字说出来。
“什么？！”
“李敢言啊，怎么了贺队？”
男人把他的一切视线和精力转移到我这边。
“把头抬起来一下好吗？”男人开始变地有些温驯。
“啧！贺队叫你把头抬起来听见没有啊？耳朵有问题是吧？”审问员看我久久没有抬头的意思，开始训斥我。
这里是警察局，我不得不听话。
我用充满血丝的深眸去瞪着对面那两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警察，眼中也流露出一些无辜，真的不是我犯罪，真的不是我。
男人的脸上流露出惊恐和慌张，他记得这双无助的双眸，他记得这双怨恨的双眸。
那晚机车的声音轰鸣如雷，那晚他哈哈大笑对我说:“李敢言！你要对地起你的名字啊！敢言敢言，就是要敢啊！大胆点嘛！”，每当他说这句话，我就会狠狠地掐他的右手臂。他当然不会恨我，他只会越笑越开。那晚意外令我们的关系破裂，再也回不去了。轻轻蠕动着唇:“以航…不要走…以航，我在这里……不……不要走”机车来不及煞车的声音，警车哔哔的喧哗声，有哭泣声，有风吹动叶子的声音，每次到贺家去找人却一直躲着不肯出来的他只配我用仇恶的眼色去对他。……………
男人吓地坐不住立刻站起来，凳子啪地一声绊倒在地上。他记起来一切，他的罪恶感一时冲上头脑。
“怎怎怎么了贺队？你没事吧？”审问员被男人一连贯的动作给弄蒙了。
我开始打量面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察言观色，又有点脑子转不过弯地记不起来他是谁。我们认识吗？我有点以为他是被我的眼神给杀到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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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我变成另外一个李敢言了呢？”“别这么说，其实你很好。”“你听我说…你要听我说好不好，恩焕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呜呜呜呜……”“这次是我的错……恩焕，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骗你的……”“好，惩罚，尹恩焕，我不会再原谅你了！呜…永远都不会再等你永远都不会再想你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被痛苦的记忆唤醒，他没有办法再入睡，又好像是是被莫诚的那一拳打醒了，又好像是被莫诚的话骂醒了，他决定给陈董打个电话。
“陈董，换个解决办法好吗？”尹恩焕自己一个人从房间走出来坐在沙发上乱按着电视，不知道要看什么。
“咦？你们公司不是已经将犯人找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讨论这件事情？”
“我…我只是觉得应该还有别的解决办法，不一定要去警察局。”
“嘶…这个嘛…不是说好了，等那个人愿意说出文件在哪里，就可以让她出来了吗？”
尹恩焕心里没底地担心起来，李敢言从小就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她对警察和警察局应该都会有很大的情绪影响。
“是这样的陈董，那个人是我一个朋友，你可以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让她呆在警察局好吗？”尹恩焕从刚刚的回忆里找到一些线索，可能是他的心在说这句话。
“恩焕啊，你要知道我跟你爸是老交情所以这次没有对你们公司造成什么损失，既然找到了窃取文件的人，而且那个人也不是你们公司的，这样就很好了，等那个人把文件交出来，其他的事情我不会管的，你也不要管了，有个当贼的朋友，任谁都不会要的是不是？别管了，这件事情交给警察吧，别管了别管了。”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尹恩焕想补偿什么却没有办法补偿。
“除了找到文件，不然没有别的办法了。”陈董的意愿很绝对，他要的就是那份文件。
“…那好吧，打扰了。”尹恩焕忿怒地挂断手机，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想要挽回的局面收不回来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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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被半路中断了，他们让我一个人坐在审问室里，又留我一个人了，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李敢言，你现在已经真正地成为囚犯了不是么？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不是犯罪，因为，是自己最相信，最喜欢的人把自己给送进来的。”趴在桌子上越想越伤心，尹恩焕看我的神情已经不再重复了……
大约十分钟后，进来一个人，只有刚刚那个被称为贺队的人进来了
他比刚刚更镇定多了。
“你没有犯罪吧？”男人的话让我呆若木鸡，这是一个警察在相信一个犯人？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你。”
男人的黑瞳在向我投来。
“你是谁。”从他进来后的一切举动都令我有些熟悉感，他的桀骜不驯和他说话的感觉还有他专注的眼神都有些记忆但却模糊记不起来。
“这十二年，你过的还好吗？”
十二年………十二年前……
残酷的过去又浮现在我脑海里。
“你是贺以航！”我愤激地站起来
“敢言，我们好好说，你坐下来好吗？我们慢慢说。”贺以航有一颗可以好好说的心可是我没有。
“我不要和你说，我不想听你说。”我不需要他的任何解释，就算他现在说地多么委屈我也不想听因为我的委屈没有任何人听。
“我知道那年我从巷口溜走，扔下你一个人是我的不对，从现在开始，我贺以航，会一直保护你的，你要相信我敢言。”他说地信誓旦旦而我却没有办法再去相信他的誓言了。
“保护我？当我真正需要保护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我无助的时候你不在身边，你现在却告诉我要保护我？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以为你说的几句话就可以弥补错误吗？贺以航你这个虚伪的人，我不会原谅你的！”这些原本就是我十二年前想要对他说的，他当时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所以他没有听见，如今他听见我要对他说的话了，我想我们之间最好彻底了断了吧！
“我不会只是说说而已的，李敢言。”贺以航又拿别的柔情蜜意的话来欺骗我什么？
“你和你爸一样当了警察，现在的我是囚犯，犯人最讨厌最害怕的就是警察了。”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恨他，真的不只这些！
“我可以让这些关系消失，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什么意思？”
“我可以凭我的能力让你不要成为犯人。”贺以航这么一说让我更生气到极点。
“你跟你爸真是一模一样啊！一样是警察！一样是个滥用职权的坏警察！我不要你的滥权！”自从车祸后贺家就是用权利推卸了一切的责任，也把责任推卸到了我们家身上，我就开始讨厌乱用职权的人！
“我不会像我爸一样，我会用我自己的本事帮你洗脱罪名，你没有犯罪我就可以让你不要变成犯人，不靠权利，靠的是我警察的本事，我一定能让你安全出去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帮助可是我一定要帮助你。”贺以航真心想要痛改前非了吗？他是在忏悔他的过去是吗？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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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恩焕心烦意乱，上班的时候生气起来会摔破易凌兮给他送的咖啡
，他的心情是大家都不能体会的，将其看在眼里的易凌兮只能看着他，虽然她有些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可是想想看任何事情都会随时间过去的，尹恩焕既然已经开始厌恶了就不会再去想了吧？只是这个过程难免会痛苦，但最后的赢家一定要是自己就好。
下班后，丁梓昊将尹恩焕约到自己家开的酒店吃饭，一想就知道，丁梓昊找尹恩焕说什么事了。
“尹恩焕，你是不是真的很忙啊？熬夜加班？不然你的黑眼圈怎么都快赶上国宝大熊猫了？”丁梓昊素来都喜欢调节愉快的气氛。
“梓昊，是不是莫诚要你来的？”尹恩焕不吃套近乎这一套。
“怎么可能！不是不是！是我想见你所以叫你来的，不是莫诚叫的。”丁梓昊越是推脱就越证明他就是莫诚叫来的。
“帮我向莫诚道歉，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把该试的办法都试过了，我无能为力…”尹恩焕一直摇着手里的干红，淳淳的红色迷惑了尹恩焕的双眼。
“咳，呐，尹恩焕，我们真的很开心你可以把我们打心底里地当兄弟，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问吧…”
“你觉得李敢言现在如果没有罪被放出来了，她会不会开心？”丁梓昊放下筷子和尹恩焕谈论起来。
“会啊，她当然会开心啊。”尹恩焕回答地很快。
“我跟你打赌，她一定不会开心的。”
“怎么说？”
“因为是你啊。”丁梓昊拍拍桌子
“什么叫因为是我？”尹恩焕的思想已经被悲伤冻结了。
“你应该相信李敢言没拿吧？”
“我…我应该相信吧。”
“尹恩焕，你敢不敢再说一次你已经不爱李敢言了！”丁梓昊处于窘迫，这是问他的最好时机！
“梓昊…老实说…我这十年里，根本没有忘记过她，她的眼泪，她的笑容，她叫我名字的声音，第一次跟她见面，我始终忘不了，我没法忘…”尹恩焕举起酒杯就喝了下去，这就是借酒消愁的影子吧。
“这就对了！恩焕，其实李敢言这么久了，她一直在等你。”丁梓昊好想把一肚子的水全部说出来！
“等？”
“我和莫诚虽然不明白你们分开的原因，但是有一个人一定能解开你们分手的谜团的！”丁梓昊把那个人说地好神秘。
“分开是李敢言选择的，她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尹恩焕又显示出一种恨入骨子里的样子。
“你不是到国外去治病了吗？怎么？！病没有治好，反而病情加重了，加重到你脑子都已经有问题了吧！她有没有骗你你自己分不清楚了吗！骗你的人会等你这么久吗？骗你的人会为你留那么多眼泪吗？骗你的人会向你解释那么多吗？你如果还有思维，就赶快想办法去救救李敢言，她这么多年的心思都花在你身上了，你起码要给别人一点回报吧。”
“不…是她亲口说要离开我的，是她自己说的没有人替她说啊。”尹恩焕把自己一味认为的想法告诉给丁梓昊。
“现在的人能对自己爱的人说出残忍的话99%不是自己的真心话，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存在什么误会。”
丁梓昊以他多年的恋爱经验总结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你刚刚说能解开我们分开的谜团的人，是谁？”尹恩焕听了丁梓昊的话就躁动起来，那时的他也许不明白但如果有可以他还是要明白
“敢言的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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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贺以航带出审问室，他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也交代地很清楚，我不会背负罪名的。
“你晚上去我家休息吧，局里太冷了。”贺以航走在我的前面。
“既然可以让我出去为什么不让我回家。”我不想猜测他有什么意图，无论他现在做什么我都没办法一下子就听他的。
“我是因为答应局长，让你跟着我回家我铐问你所以局长才同意你跟我回去的，如果你离开了我半部，你就有可能会被警队看见，到那时候他们抓住你说你逃跑，我可不能帮你说情了。”
我只好闭嘴。
“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行为的。”贺以航的每一句话都要求我的相信。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面对这张脸我不想直视，说话的时候我都是别过头。
“你说的这些证据我都有记录，等我回去整理，和组里的人商量讨论下，找到真正的犯人了，你就可以回去了。”贺以航说的程序倒是很简单，他真的会这么做么？
“我要早点回家。”想着家人还在我的欺瞒当中，我就觉地好羞愧。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办好的，相信我。”贺以航还傲然挺立起来。
我不想回应他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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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恩焕是没有喝够所以回到别墅以后一个人拿出红酒继续喝，打开电视居然是音乐频道，放的是一首老歌，却可以催人泪下的老歌。
《好久不见》。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