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在离风暴城几十里外的一处小镇上,天还没有完全亮,月光照在了大地上。
月亮已经开始缺口,原本充盈的月亮,就像是被谁咬了一口似的,缺掉了一块。
但是月光依旧是那么亮堂,照在了刚刚从丛林中间出来的一人一马上面。如若细看,马上的男子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这个男人正是天邪,他看着怀中的雪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饿了,这个满月没多久的婴儿在他出城之后一直在动弹,之后还甚至开始哭闹了起来。
天邪虽然说起实力,几乎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在这种婴孩面前却是无能为力。
只见那匹全身通红的马儿晃了晃头,脚步也停了下来。
累了?天邪摸了摸红马的鬃毛,翻身下马来,牵起缰绳,走在前面。
毕竟这一路走来,这马儿又跑又跳,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
自己的实力可以说已经到一种境界了,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疲劳感。但他看着怀里的婴儿,他决定去找一户人家好好休息一下。
他来到一处茅屋前,透过宝宝的窗纱,他看到屋内燃起了光亮,便轻轻地叩响了门。
房间内传来的脚步声,桌椅的移动声,然后又传来了轻声的交谈声。
天邪的实力已经可以说到入微的境界,只要他想听,没什么声音是听不到的。
只听见房间内传来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一对中年夫妇。
“不会是巫族那些人找上门来了吧?”女人的声音说道。
男子似乎沉吟了一下:“很有可能,可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个东西来啊。不是说明天早上才过来的吗。”
女子似乎在屋子里翻找着什么,天邪听到了几声棍棒掉在地上的声音。
此刻的天邪觉得又无奈又震惊,这里离巫族的聚居点也就只有五十里的路程,没想到那些巫族人竟然越界到这里来,可是他们到这里来又是做什么呢。
天邪一时没有想通,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以五十多岁的妇女。
她看到天邪的时候楞了一下,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你是谁?”
天邪看到那名妇女的眼中似乎有着许多不安和恐惧存在,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夫人,我是路过的,因人困马乏,想在你这里休息一下。”
“你,你不是巫族人?”妇人看着天邪,又看着在他怀中哭闹的孩子,松了一口气。
天邪点了点头,他将烈焰马的缰绳松开,让他自己去吃草,然后走进了这间小茅屋。
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他看到天邪的时候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那根烧火棍。
“你,你不是巫族人?”男人看到天邪的时候,似乎如释重负。
“吓死我了,我以为巫族他们又来了。”这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材瘦弱,脸上的皱纹一层一层的,看上去似乎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上不少。
“巫族?巫族他们来干什么?”天邪问道。
男人叹了口气:“年轻人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这里世代都是以钟草药为生。那些巫族的部落为了炼毒,他们每隔一个月就回来我们这个镇子,要我们挨家挨户上交这些草药,要是交不上来的,会被他们掳去做奴隶。我们隔壁有好几户人家都是因为这样而被带走了,要不然我们这个小镇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荒凉。”
那个妇人看到天邪怀中的雪儿,雪儿也不哭闹了,她正用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妇人开心地笑了:“年轻人,为何你独自带着孩子出来了?”
天邪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啊。夫人能否帮我照看一下这孩子,她似乎饿了。”
妇人看到天邪不愿说,便点了点头,接过雪儿,似乎想起了过往:“老头啊,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老人点了点头:“要不是三十年前那件事。。。。。。我们的孩子都跟这位年轻人差不多大了吧。”说完,他很感慨的叹了口气,看着天邪。
三十年前,三十年前,又是三十年前!难道。。。。。。
天邪愣住了,如果这么说的话,这一对夫妇应该是三十年前风暴城那起事件的幸存者,而亲手杀了他们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的人,是我!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就是那个屠戮了整座城市生灵恶魔,说不定会跟我拼命吧。
妇人看到天邪的表情,似乎一脸震惊的模样,以为他是累了:“年轻人,你到后面休息一下吧。我们后院有间小房间,是我们本来打算给我们的儿子住的,你就先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天邪点了点头,也没有推辞,而妇人则是煮了些粥来喂雪儿吃。
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啊,天邪来到后院的一处房间里,发现房间打扫整洁,似乎是经常过来打扫的,看来这对夫妇似乎是挺用心的啊。
他坐在房间内的木板床上,决定修炼一会儿。一是恢复一下伤势,二是思考一下他所遇到的问题。
伤势来说,虽然只有三道血痕,这些伤对于天邪来说几乎都不够看的,可是谁敢保证这武器上没有那么点毒药?
要说思考到的问题,天邪想到了不少问题。首先是偷袭精灵族到底是那一伙人干的?从出手来看,各门各派的功法都有,混杂一堂,所以看不出背后的势力。
可是这个势力却似乎从一开始就盯上他了,而且是三十年前。
要说三十年前那是一个阴谋,天邪当然相信,可是三十年来,他都没有搞懂到底是谁在作怪。可是对方为何又突然在三十年后再度出手?
如果先不思考这些问题,三十年前那是一个局。对方先是安排了一名中了巫族蛊毒的女子让他所救,然后引来巫族军队的追杀。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好反击杀掉了一两个人,却发现那些人是巫族长老其中两个,随后,因为他救的女子是天罗门掌门之女,而那名女子似乎是被人利用,她想杀了天邪,却被天邪所杀,就此开始引来了三大门派八大高手的追杀。
虚明山将它驱逐出师门,而他在风暴城与八大高手交战,八大高手死了六个,而他的功法使用过度导致走火入魔,心魔打开,将风暴城里三十万生灵几乎屠戮了干净。
此时的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他只好去投奔狂魔宗。
在这三十年里,天邪已经当上了狂魔宗的宗主,他的实力也由原来的第六阶初级来到现在的第八阶初级了。
要说这是狂魔宗的主意,目的就是让他在这样的事件中成长,让他能够加入狂魔宗,那也太玄乎了。三十年后,自己已经当上了狂魔宗的宗主,实力已经是洪荒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了。由于实力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他的年龄跟他的外貌是极其不相符。虽然说年龄已经快要到六十岁了,可是在外人开来,不过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罢了。为什么还会有袭击精灵族的事件发生呢?
天邪想不通,而且昨天跟他对战的那六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简直跟他三十年前与之交战被他杀掉的那六个人一模一样!无论是武器,战斗功法,身形,这些几乎都是跟他三十年前那场战斗一样。而且,那六个人似乎还变强了。。。。。。
他摇了摇头,可是自己救下了雪儿,也许,这是自己改变一切,扭转布局的开始。
对方给他布下了一个局,那么他,必须想方设法破局!
虽然他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对方既然找上他来,那么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目前,他所能依靠的人其实不多,说起来,他现在只想到一个人,天松道人。
天松道人是他的师兄,而天邪以前是虚明山同辈中最小的一个,同时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招了不少人的嫉妒。
可是其中就只有一个人,天松,他一直对他很是关心。
在那时,天邪成为了世人口中的大魔头,不断有人派出来追杀他,而天松道人,却放了他好几次。
“师弟,我相信你。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你不愿说出来就别说。恶魔不是你,恶魔生于欲望,欲望生于人心。师弟,你走吧。”这是天邪遇见过那么多师兄弟,唯一一个相信它的人。
可是之后呢,天玄道人以勾结狂魔宗宗主为由与天松道人展开了一场激战,之后,重伤的天松道人就不知所踪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没有人。
想到这里,天邪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如果那些巫族的人真的来的话,说不定自己可以用这次机会,彻底破局,查出幕后者!
天邪收起气息,走出房间。
那个老人正坐在院子里,一脸愁眉苦脸。
“怎么了老人家?”天邪问道。
那名老者叹了口气,指着他身前的两个竹篮:“我这里所采的草药,根本不够上交的。。。。。。”
天邪笑了笑:“没事,老人家,一会儿他们来的话,一切就交给我吧。”
他走进一间大的房间里,看到妇人正抱着雪儿,雪儿在她的怀中安静的睡着了。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们。一会儿如果那些巫族的人过来,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
老夫人放下怀中的婴儿,摇了摇头:“那些巫族人的背后都是有势力的。我们之前难道不想反抗吗?我们这个镇的居民曾经召集了一群有斗气的村民去跟他们对拼,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这样,谁会交哪些草药给他们。”
斗气?天邪知道,斗气其实是属性能量的一种,算是一些没经过修炼的普通人自行领悟的能量,它通常只能发挥出相当于第二阶实力到第三阶的水准,而这些却都是因人而异的。
“那他们有多少人?而这些拥有斗气的人有多少个?”天邪想利用这些力量,虽然狂魔宗在他手上,但是真正能利用的力量却少之又少,如果能让这一支部落的巫族人为他所用的话,他破局的筹码会增加一倍!
而那个老妇人以为天邪想去打败那些巫族人,却没想天邪的目标已经着眼到更远的地方:“万万不可啊,他们可是有几百人,任你武功再高,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紧接着,几声拍门的声音传来。
这一对夫妇所在地方是这个镇子的第一户人家,所以理所当然,是第一户找上门来的。
天邪笑了笑,眼中透出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