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谁该受火刑?”
李守静眼中寒光闪过,盯着小巷中的一名抱着孩子的男子。
夜晚是罪恶滋生的温床,即便是大唐的都城,犯罪依旧是不可灭绝的。这个男子是一个贩子,他从李守静眼皮底下,把一个小孩拐带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男子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跟踪后,便敲了敲一扇门。
先敲两下,再拍两下,对好暗号,门便打开了,男子抱着孩子迅速走进屋内,关上门。
屋内还有两个人,皆面目狰狞,目露凶光。一看便知不是善辈。
“苏羽,今天这么快就得手了,不错啊。”那个貌似是老大的男子笑道。
苏羽笑嘻嘻道:“运气运气,今天晚上的人多一点,比较好下手。杜老大干起来可比我熟练多了,前几天啊,可是堂而皇之的在孩子母亲面前把人带着了。”
杜老大旁边那个附和道:“说得就是,还是杜老大厉害。”
杜老大哈哈笑道:“京城里的大人物就喜好这一口,要不我们也没办法干下去。哧,这孩子皮白肉嫩的,肯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李守静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心情了,离散人家的骨肉,该死。轻轻一跳,落到地上。
“啊?这是什么?”苏羽忽然惊道。
不远处是一只黑狗似的东西,尾巴却冒着火焰。
“杀!杀!杀!”李守静吐出一口火焰,内心全是对这三个人渣的愤怒。使用如意令变身不可持久,一个原因是维持变身也需要李守静自身的力量,二则是变身后会被所变身的神仙妖怪的意志所影响。
祸斗这种偏向善良的妖神还好说,要是变身成相柳(山海经中说是九头蛇,不知和八歧大蛇有什么关系),被相柳的意志影响,恐怕就会变成只知道杀戮的妖怪了。当然,李守静现在也没有能力变身这种恐怖怪物就是了。
冲天的火光把邻居惊动,不一会儿捕快就来了,只看见三具焦尸和几个昏迷不醒的小孩。
哈,痛快!杀了几个不顺眼的东西,心情好多了。李守静伏在屋顶上,维持的祸斗的形态,颇有几分快意江湖的感觉。
罚当其罪,这是李守静一直坚持的理念,一个人犯下什么罪行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秦律严苛,是为了巩固秦朝的统治;汉高祖约法三章,放松刑法,是为了天下归心。以这样的目的立下的法律当不得公正二字,公正的法律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应该有其效力。做不到这一点的法律,根本不会被李守静放在心里。
就算法律再完善,终究是死的,公平公正这种事情,还是由人来做的。有人会问,你凭什么认为你就是正义?就算你是对的,世间不平时那么多,你都要管,管得了吗?于是,便有人以为自己看透世态炎凉,即便有人饿死在眼前也不去管——因为救了眼前这个,其他地方也有人在饿死。自己不去做,反而嘲笑做好事的人,因为没能力去救而饿死的人都是你责任。
这种人,这种智者。李守静见到了只想说一句:去你X的。自以为是也好,伪善也好,看到不平之事内心便觉得难受,便想去纠正它。看到危难中人的笑容,劫后余生的人的庆幸,这就是李守静的快乐,现在这样想这样做,将来也一样。
“啊,对了,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李守静站起来,抖抖身子,“找公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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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不在这,真不爽。留在公主府里的于田,对自己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环境很不习惯。
“师兄这么冲动,要是惹上麻烦就糟了,我得出去找他。”于田想道,“当然了,我是怕师兄被人打出脑浆,会被师父骂才去找他的。”
于是,跟侍女说一声后,于田也从公主府出去了。
于田也和李守静一样,对长安城根本不熟悉,走了一会儿,发现房屋好多相似的。好吧,于田看了看眼前一家酒家的牌匾,燕飞酒家。于田终于发现自己迷路了。
“我不能进去?”于田想进酒家去喝口水,顺便找个认得路的人却被门卫拦下来。
门卫把手搭在于田肩膀上,粗声粗气地嚷道:“你小子有钱吗?没钱一边去。”
于田看了一眼门卫的手,皱了皱眉,撞开门卫走了进去。
见到有陌生人进来,酒家内的人顿时停下话来,警惕地打量着于田。看起来这些人都是一伙的,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书生、剑客、商人、乞丐,中年剑客独自一人坐在上座,气势不凡,这些人应该是以他为首。
于田径直走到剑客的前面,坐下。
门卫走过来,低头道:“风先生,抱歉,我没有拦下他。”
“没关系。”风先生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向于田道:“来一碗吗?”
于田礼貌地拒绝了:“不,出家人不喝酒。”
“哦。”风先生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喝酒。
“老板,有水吗?”于田轻声问道。
柜台的老板心中大骇,明明这么小声,听起来就像在自己耳边说的一样,看起来这么年轻,内功却竟然这般深厚。
很快,店小二就端着一碗水过来了。
“你是楼观派的弟子吧?在下风易尘,听闻楼观派的剑法精妙绝伦,故此想讨教一二。”风先生突然开口道。
于田道:“风易尘?”
风易尘道:“不错。我是从恶人谷出来的。”
恶人谷并不是什么江湖门派,只是一个避难所之类的地方。恶人谷创建之时谷中只有十个人,俱是江湖传言中罪大恶极的武林中人。当然,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只是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的可怜人,或是一些行为乖戾凶狠的怪人。比如眼前这位,在燕地听闻有山贼杀人,便去把那里的山贼杀个干净,端的是杀人无数。
恶人谷也不是想去就能去,恶人谷地势易守难攻,就算官兵围困也不怕。每一个进入恶人谷的人都是被邀请进去的,故而恶人谷中人实际上并不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资格。像那些无故杀人的家伙,不被恶人谷的怪人追杀就算运气了。
这里的人估计都是风易尘认识的,并不是恶人谷的人。恶人谷有时候也常常发愁,因为谷中甚至凑不够十个人,但十大恶人的名号还是保留了下来。
而风易尘便是十大恶人之一。
既然对方通报了姓名,于田也礼貌道:“楼观派云枫真人门下,叔于田。”
风易尘道:“哦,这样啊。我一直以来都想和云枫真人打一场,可惜一直没有遇上。”
于田道:“刀剑无眼,能够不打还是不打。”
风易尘道:“怎么?你怕我?”
于田道:“不,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性命相搏。”
风易尘好奇道:“什么办法?”
于田道:“雕花!”
“雕花?”
于田道:“用你能够想到的东西雕一朵花出来,谁雕得好,就是谁赢。”
风易尘笑道:“听起来很不错,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在谷中无聊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雕刻,比这个,我是占便宜了,你要不要换一个?”
于田道:“不,雕花这种事情,我也有不会输的把握。”
“好。”风易尘是一个骄傲的人,面对于田骄傲的语气,风易尘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全力去打败他。“我先来。”
风易尘一口喝干酒杯中的酒,往空中一抛,拔剑刻画起来。
“好了。”风易尘微笑着把剑尖递向于田,请于田观看,剑尖上盛开着一朵红色的牡丹,栩栩如生。
周围的人齐声叫好。
于田沉吟了一下,虽然已经把风易尘的剑法想的很厉害,但还是比自己估计的要高。不过,这种程度,自己还是能够赢得。
于田伸出手指,往碗里的水划了一个圈,然后抬起手来,整碗水便如一滴挂在于田手指上的大水滴一样,随着手上升。
“这是用内功把水包裹起来了?”风易尘惊讶道。
于田学着风易尘把水滴往空中抛起,然后对着水滴雕刻起来。
“手指?凝气成剑?”风易尘可把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且不论内功的控制,这内功的深厚程度绝对要超过自己了。
等到水滴落下,于田用手轻轻托住,向四周的人展示。水滴先是呈现半开花状态,随后逐渐变成完全盛开的样子,这也是一朵牡丹。
风易尘呆了半响,叹道:“我输了。”
于田心中暗道,侥幸。其实比这个更多的是比剑法的细致程度,和与人比试是不一样的,真和风易尘比剑,自己不一定能赢。
风易尘赞叹着问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你应该是楼观最厉害的弟子了吧?”
于田道:“不,我师兄强我百倍。”
“你师兄是怪物吗?”风易尘实在无法想象比于田厉害百倍的人会是怎样的。“真想见见他。”
于田道:“师兄应该在素月公主府,你想见的话,今天也可以。”
风易尘道:“今天恐怕不行,我们今晚有事要做。”
于田沉默了一会儿,“哦,有人知道素月公主府吗?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