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此刻看见的是黄天不是别的什么,要是现在出现一个我不认识的面孔,估计把我吓尿了的可能性都是有的。不过黄天这个时候出现,并且黄炎和齐德隆的突然消失,一样足够惊悚。
此时的黄天不在是我之前所见到的那样一脸严肃,虽然依旧没有笑容,但是眼神却很明显的变的比之前要柔和了许多,我快步走到黄天身前,问道:“黄炎和齐德隆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之前去哪了?”确实在我心里,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这么的多。
黄天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还有工夫担心我和其他人?”我听到黄天这么说,心中已经顾不上什么恐惧和疑惑,转而变成了愤怒,我不关心这些难道要关心什么?
黄天一双略显柔和的眼睛还是一直看着我,也不管我脸上的表情变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黄炎叫我四爷吗?”很明显,黄天的这个问题比之前的更加无厘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总不是你在家族里面排行老四之类的理由。
“我是吃江湖饭的,江湖上忌讳以二、四、六来给人称谓,关二爷行二,吃这碗饭的都是拜关二爷的,没有人敢跟关二爷一个辈,所以我们道上是没有人敢自称二爷的。杨四郎行四,投敌叛国,是不忠,道上最忌讳的就是不忠不孝,呵呵,只有不忠的人才被人叫四爷。罗成论资排辈行老六,但罗成一世的英雄,最后却食了自己的毒誓,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道上也是没有人愿意自己被人叫六爷的。”黄天没头没脑的跟我讲着道上的规矩,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给我讲这些,难道这老小子是要拉我入伙,从此过上江湖的生活?
我正欲打断黄天的话头,黄天抬起了他的老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继续讲道:“不说这些也罢,小子,一提到南京你会想到什么?”我看了看黄天,这老头虽然眼神已经有点慈祥的味道了,不过脸上还是跟打了铁一样,也不想触了他的霉头,顺着他的问题说道:“六朝古都,金华绝代……”黄天笑了笑,又抬起手,示意我不用继续说下去了,说到:“73年前,这地方可不太平。”
我低下头开始扳着指头数了,73年前,今年是2010年,照黄天所说的年头算过去,73年前就是1937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想着想着我心头一惊,难道黄老头说的是日本人做的那起灭绝人性的惨剧。
我抬起头问道:“黄爷那你说的是……”刚才黄天已经说了他们江湖上的人,被人叫四爷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就索性改了口,叫声黄爷也不吃亏。黄天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打断我继续说了下去:“小鬼子从一开始入侵我们中国到1945年,占下的地方那可不少了,残害我们的同袍也不计其数了,为什么偏偏这么大规模的屠杀,要选在南京?”我还没明白黄天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黄天接着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的黄爷,这是讲故事的时候吗?还没等我反驳,黄天就不置可否的开始了他的故事:“1937年的那个冬天,家父时任国军军统机要部门负责人,直接听命于蒋委员长,当小鬼子11月初打到全公亭的时候,家父接到了命令,护送一批人离开南京前往重庆。从接到命令那一刻起,家父就在南京开始了大海捞针一般的寻人工作,蒋委员长11月底就已经先行一步前往了重庆,家父一直留在南京,直到12月13日。”
黄天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眼神中的意思是询问我明白没有?我冲他点点头,他休息了一下,继续讲到:“那一天,小鬼子攻进了南京城。”我正想安抚一下黄老爷子,还没有伸出手,就见黄老爷子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愤怒无比,吓的我缩回了伸出一半的手,黄天恶狠狠的看着大殿门外,说道:“可恶的唐生智,蒋委员长留他下来尽力抵抗,可这个杀才就是个草包,手下一群酒囊饭袋,鬼子才刚打到城下,就丢了阵地跑了。”
黄天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继续说道:“家父跟手下的人乔装成普通市民,带着少量的武器,在日军的眼皮底下,继续执行着蒋委员长交代下来的任务。不过仅仅是1天之后,家父就接到了委员长最新的指示,剩下的人不需要转移重庆了,一经寻到,直接杀掉。”
黄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似乎说道这里,他也略显的有些累了。
我对黄天说到:“黄爷,要不您休息一下,咱们等下再说。”黄天摆了摆手,继续讲到:“最后又用了将近二周的时间,家父等人终于找到了最后的那3个人,其中一个死于小鬼子的流弹,另外两人家父亲手解决掉了。”黄天说道这里,好像心中有所愧疚,停了一下:“那时候小鬼子已经开始了屠城,家父等人虽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却也弹尽粮绝,随家父留下的骨干,也损失大半,最后只有家父一人逃出了地狱般的南京城,一路辗转来到重庆。委员长亲自接待了家父,在密室中,委员长最为关心的并不是那些死去的骨干,甚至并不关心家父的状况,只是异常的关心那最后3个人的死活。当家父告诉委员长已经确定完成了任务,委员长才稍微放下心来,并且告诉了家父73年前这场惨剧的真相。”
当黄天说道这里的时候,我才真真的勾起了兴趣,难道有什么老黄家秘史。说句实话,确实黄天现在所说的这些有很大一部分超出了我的理解,有那么一小部分引起了我的怀疑,我很想知道黄天的故事接下去是什么样的。
黄天又略微的休息了一下,他看上去有一些累了,不过他还是继续讲到:“委员长当着家父的面大骂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我摇摇头,黄天继续说:“汪精卫。”黄天说出的这个名字我还是认得的,这人也太有名了,我们武汉大学门口的牌楼上的“学大汉武立国”(请反过来读)几个字就是汪精卫的亲笔。
“委员长骂汪精卫是个娘希匹的汉奸,把老祖宗的东西都卖给了小鬼子。还说那个娘希匹的汉奸没有想到,小鬼子照他说的去找,但是找不到要的东西和人,就丧心病狂的开始屠杀,这下那个娘希匹的做了千古的罪人。”说到这里,黄天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可以感觉到,他在很爽,黄天笑了一会,突然一下抓住了我的手,急切的对我说:“你知道吗?他们都是骗子,他们没有告诉世人那场屠杀的真相,小鬼子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委员长啊委员长,你为什么不相信家父,要害了家父。你的心狠啊委员长,你就看着这30多万人惨死,就为了保住你那个不能告人的秘密。”
说到这里,黄天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抓住我的双手也越发用力,我感觉我的双手已经快要被他直接抓碎掉了。我使劲的想要把手从黄天的那一双铁钳之中抽离出来,但是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抽出半分,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不叫一声:“黄爷,我的手要断了,啊~~”
随着我的一声惨叫,我感觉我两眼一黑,然后双手的疼痛感也瞬间消失,我估摸着估计我这双手是被黄天给废了。正当我在为我这双手惋惜的时候,我听到耳边传来了齐德隆紧张的呼喊:“小圆,小圆,你怎么了?醒醒。”
我心中大喜,齐德隆回来了,这小子绝对不会看我被黄天揉拧,我有救了。我睁开眼,当我睁开眼时,我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哪里还有什么黄天,我并没有到大殿的门口,我面前的只有刚才的那具神像,身后的齐德隆抓着我的肩膀,死命的摇晃我,口中不停的呼喊着我的名字。黄炎此刻也站在我身侧,抓着我的右手,一个劲的掐我的右手虎口。
慢慢的我感受到虎口传来阵阵剧痛,脑袋也晕的要命,都快要被齐德隆个坑货给摇了下来,我使劲挣脱了齐德隆和黄天的魔抓,甩这被掐疼的右手,左手扶着被齐德隆摇晕的脑袋,问道:“黄天呢?”
黄炎和齐德隆像看怪物的一般看着我,黄炎走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的问道:“方圆,你是着了道了还是中了邪了?”我挥手拍开他放在我额头上的手,说道:“黄天刚刚还在这里,你们刚才回来没有看到他吗?”
黄炎依旧一脸迷惑的看着我,我知道从他这里估计问不出个什么了,我转头问齐德隆,齐德隆也是一样,摇头表示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问他们:“刚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这么折腾我?”黄炎没有说话,在一边摆出个沉思者的poss似乎在想着什么,齐德隆对我说道:“小圆,刚才你在跟我们说什么地仙的事情,然后突然一下你就不说话了,我跟黄炎以为你在想到了什么,没有打扰你,然后过了很久你都直挺挺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我们以为你中邪了,我想摇醒你,叫了半天你的名字,你都没有反应,黄炎就开始掐你的虎口,你别说,还真有用,没掐一会你就醒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
我这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明明看到齐德隆和黄炎不见了,站在门口的是黄天,而且他还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黄天抓住我的手传来的剧痛不会假,那种痛不是黄炎掐我虎口传来的那种,我低下头检查自己的双手,我看到我双手的手背处,明显的有4道掐痕,如果像齐德隆说的,他们一刻都没有离开我,我只是在神像前发了一会呆,我手上的掐痕又怎么解释?
我继续追问齐德隆:“你真的没有看到黄天?”齐德隆还是摇着脑袋,我伸出我的双手,问道:“如果我一直站在这里,你们在我身后,我手上的这些掐痕是哪里来的?”
齐德隆伸手想要抓我的手过来看,这时候黄炎突然一下冲到我身边,抓起我的右手看着我给他们展示的那每只手上的4道掐痕,只看了一眼,黄炎抬起了头,惊恐的看着我,对我们说道:“四爷真的来过。”
我不解的看了看齐德隆,他依旧还是在摇头,向我表示他确实没有看到过黄天回来,我问黄炎:“齐德隆跟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一刻都没有离开吗?他没有看见,难道你看见了?”
黄炎明显的惊魂未定,没有听出我语气中的讥讽,从所未有的认真对我说道:“四爷的左手中指比食指还要短一截,你自己看你的右手吧。”
说完抓着我的右手,举到我眼前,因为充血的关系,我手上的掐痕现在越发明显,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我右手上的4道掐痕中的第二道明显是最短的,也就是说……答案已经很肯定了。当我还没有从这个令人震惊的发现中缓解过来,黄炎又开口了:“你手上的痕迹是四爷做的,不过我们真的没有看到四爷,只看到你一个人傻傻的站在神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