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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曾经的天堂

另一个门内的卡尔完全不知道卡缪尔所经历的幻境,他也是开门之后就一脚踏入了虚空,落到实地之后,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似乎都长成一个样子,除了这里更加潮湿而炎热,卡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习惯了这样恶劣的环境,卡尔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像是个与自然搏斗的野人,充满了奥德赛式的气概。

可是他的气概却没有找到对手,这片森林是植物的天堂,没有植物外的其他生物,或许有些肉眼看不到的,卡尔可不知道。他只是不断的前行,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之前走过得森林。祭司说森林变小了,的确如此,他们一行人还拖着端木光这个慢腾腾的拖油瓶,也不过是走了两天。尽管他们是从一个被埋没在森林里的城镇出发的。也许是因为地理的变迁,也许是因为人们的砍伐,可是祭司是怎样知道的呢,他那样子像是一辈子没有走出过这片村寨。不过卡尔很喜欢这里的村寨和山林,不仅仅是因为别有一番风味的风土人情,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经修饰和打磨的。野性而质朴,这让他想起当初做雇佣兵时的生活。

在遇见里奥大哥之前,他做过一段时间的雇佣兵。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去做雇佣兵的,从小混迹于阴暗的小巷,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和打架的,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他最大的资本是年轻力壮,也是唯一的资本。比眼前更阴暗潮湿、虫蛇遍布的丛林,他忘了自己第一次是怎样穿出来的,总而言之狼狈的不得了,尤其是还丢脸在亚瑟那个小白脸之前,想到这卡尔又禁不住摇了摇头,亚瑟怎么会死的,他半点也想不明白。眼前的只是宁静得过分,没有危险的原始世界。

不知走了多久,卡尔一脚踏出了森林,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田野,是水田,能看到人们在辛勤的劳作。卡尔可不知道世外桃源的典故,不过还是满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忙碌的场景。田野后面是村落,似乎很像他们所在的村寨,更远处是一片白顶的山峦,当卡尔想继续前进的时候,眼前却似乎隔了一层薄膜,没有对卡尔造成伤害,也不能让他再前进一步。卡尔绕着看不见的薄膜走着,总是一样的场景,这是让他做一个看客吗?不需要打斗,也没有机关,这真是个奇怪的幻境。

村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繁荣起来,房子越建越高,越来越精致巍峨,竹木的墙渐渐变成了砖石。再然后逐渐显现出都市的模样,灯红酒绿,繁华热闹。随着城市繁荣的持续,人们渐渐显得疲惫而焦虑,不断地移向边缘低矮而独立的房子。中央高耸的建筑渐渐又低矮了下来,人们的疲惫和淡漠却像怎么也休息不过来。房屋渐渐倾颓倒塌,人们却丝毫不想修补,反而更加麻木而没有生气,渐渐不再移动、和背后的房子一起倾颓、消亡。

卡尔不想再看下去,眼前的一切让他满心的不舒服,让他不知所措。他血管里流淌的火无处发泄,他不喜欢做个看客,他更喜欢做一个战士,沉浸在血与火的交汇处。那些倾倒的独立的小房子似曾相识,他记得自己当初也有一个那样的欢乐的小天堂,他拿着大浴巾裹住刚从游泳池上来的泥鳅一样滑溜溜的女儿,大狗绕着他们转,屋子里飘出烘焙得正好的饼干的味道,还有他的亲爱的温柔地看着他们。可是,小天堂是怎么倾颓的呢,卡尔挠了挠头皮,早就记不清楚了。他又是怎么成为佣兵的呢,他也记不清了。卡尔甩了甩头,思考和回忆明显不适合自己的年纪了他只想狠狠地打一架,眼前却没有对手,这只让他感觉沮丧。当他回过神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城市、院墙全都不在了,只剩下一片冷漠着嘲笑生命的荒野,这一次,没有了薄膜的阻拦,卡尔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甚至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忘记了时间。

当漫无边际的荒野中出现了一道门的时候,卡尔看到了一个鸡皮鹤发的守卫者,明显的一棱一棱的肋骨高高的凸显出来,长着干枯冷峻杂草般的头发和胡须,皮肤像是干燥剥落的白纸,手中提着一杆长长的尖刺,身材似乎有卡尔两个那么高。卡尔的沮丧一下子变成了战斗的热情,他贴着地面猫着腰前进,速度快得像是觅食的野狼,他的感官大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送进他敏锐的耳朵和嗅觉里,视觉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守卫者也明显发现了卡尔,两手挺起尖刺,精光闪烁的眼睛在紧密地盯着卡尔的动作。当卡尔终于跑到他攻击的范围之内时,尖刺像是自己有了生命,向卡尔的喉咙刺去。卡尔侧过头,手臂巧妙的挡开了尖刺。尖刺如同蛇信,闪电般向他的心口刺去。这是个急切想要夺取性命的对手,卡尔心念电闪,身子贴的更低,闪到了守卫者的脚下。守卫者一手向他抓来,枯瘦的手指像是一个个尖刺。

卡尔一点也不想躲避,狠狠的一拳向近眼前手指击去,那手指却灵巧地弹动着,向他后颈抓去。卡尔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蹬蹬几步跳到了守卫者的肩膀上。守卫者大吃一惊,猛烈地甩动着肩膀,手向卡尔抓来。不知道这守卫者与真正的人是否相同,卡尔决定试一试,找准位置,用尽全力将手肘撞在守卫者的动脉上。守卫者晃了晃,手还想向卡尔抓来,身子却无力的倒了下去。

卡尔跳了下来,小心的躲避着守卫者倒下的巨大的身躯。踢了踢守卫者,明显失去了知觉。比想象的更好对付,不过这里似乎很奇怪,卡尔的跳跃力和力量都有大幅度的提升。卡尔握了握拳,感受着手上青筋的纹路,这里是个战斗的天堂。卡尔想着,小心的推开了眼前这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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