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镇拳民曹锟施憨 玩魔术裕禄被迷

袁世凯得到懿旨督理山东之事，即欲发兵，王士珍道：“此次进山东，关系着我等的前程和命运，徐世昌先生深谋远虑，恩师可奏请朝廷，调徐先生来此，帮助恩师成就大业。”袁世凯早有此意，经王士珍提醒，即刻上奏朝廷，荣禄觉得徐世昌在朝中是个无足轻重之人，当即照准。徐世昌以翰林兼新建陆军参谋营务处总办之职到小站上任，徐世昌上任后，袁又欲发兵，徐世昌忙制止道：“慰庭找死？”袁世凯惊道：“为何？”徐世昌道：“山东之地非同小可，一边是端王爷的义和团兵；一边是洋人、洋教民。还有青岛德国人租占地。慰庭带兵进入，岂不是引火烧身？”袁世凯道：“那该如何？”徐世昌道：“需请一个人来，方可化解。”袁世凯急切问道：“是谁？”徐世昌道：“荫昌。”袁世凯道：“荫昌倒是个合适人选，凭他与德皇的关系，可与德军友好相处；他又是旗人，有他出面剿灭义和团，朝廷无话可说。可我已请过，荫昌不愿屈就。”徐世昌道：“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我等请他来，他可以不来，这次是经过朝廷下旨，他必须来到任。”袁点头赞同。袁又亲自写奏章，荣禄奏请慈禧太后同意，荫昌调至山东佐赞军务，任副都统。荫昌到任后，袁世凯令其率军向山东而来，自己在小站处理后事，荫昌令左翼步兵第一营帮带曹锟在前，王士珍在后，领兵入山东。却说那曹锟，字仲珊，天津人，同治元年生，二十岁投淮军当兵，后入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后派到毅军宋庆部当哨官，袁世凯小站招兵，曹锟升左翼步兵第一营帮带，曹锟貌似大大咧咧，说话无着落，炸天雾地，人们叫他“曹三傻子，”可他心中有数，事情做的常出乎人的预料，袁奇之，此次入山东，袁世凯让他做先锋，大张旗鼓地入山东，先震慑一部分拳民，曹锟可为是人得其用，做的有声有色。曹锟到济南，即按袁世凯安排，颁布政令，禁止一切民间练拳组织，凡聚众毁洋教堂者，民众只要“传送首犯”者免罪，隐匿不报者与首犯同罪，此时，英国传教士卜克斯因，见清政府开始出面剿匪，即到济南衙署，状告义和团首领王玉振、王立东、孙洛泉等堂主，打死打伤教徒王祥、李斌之事，荫昌接到卜克斯因的诉状，即令曹锟去捉拿王玉振、王立东、孙洛泉等坛主，曹锟领令即到东光县捉拿王玉振等人。却说那王玉振等人见曹锟领兵前来，以为仍是以前的清兵，并未在意，曹锟到达东光县以召集坛主议事为名，将坛主王玉振、王立东、朱士和、邢殿五、孙洛泉等诱至县衙，然后突然宣布其罪状，将其就地处决。一时间，拳民激愤，纷纷把矛头指向英主教卜克斯因，此时，卜克斯因正在肥城，被拳民们侦知，众人即拥向肥城教堂，卜克斯因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即被拳民们乱棍打死。此事引起了英使欧格纳的强烈不满，向大清总理衙门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总理衙门将此事上奏军机处，军机处领班大臣荣禄上奏慈禧后，令袁世凯剿灭闹事的义和团，袁世凯接到荣禄之令，赶快赴济南，与荫昌等商议，荫昌道：“如何剿灭？拳匪即是百姓，百姓即是拳匪，总不能把山东、天津百姓杀光吧？”一句话说的袁世凯无言以对，正在此时，有人报陵县知县倪嗣冲求见，袁世凯一听有门，忙令招入。却说那倪嗣冲，原名毓桂，字丹忱，同治七年生于安徽省阜阳县倪新寨三塔村，其曾祖父会曾、祖父杰之、父倪淑皆清朝官吏，虽官职不大，然顺风顺水，倪嗣冲自幼见父亲当县令如皇帝一般，巴结人如织，送礼人不断，也立志当官，然其胆小如鼠，又性狭跋扈，遇狗、猫抓伤，必将其打死，父在四川开县做知县，倪随父在四川读书，虽《四书·五经》背的烂熟，但只限于师解，所以，县试屡考屡败，直到光绪十九年，父带其回乡考试，贿主考官，才中秀才，后数试举人，均名落孙山，父无奈出资捐分部郎中，然只能在家等待，1895年，袁世凯小站练兵，倪嗣冲投袁，又嫌练兵枯燥，花钱到山东陵县作知县，庚子年春，倪嗣冲继母徐氏夫人亡故，倪回家奔丧时，在路上听说有人聚众设坛，传授刀枪不入等术，倪一问，方知是义和团为抗击洋人所设，倪嗣冲一时感到此事对大清国危害极大，扔下祭品，发疯似地跑到县衙，立即令捕快将带头之人逮捕入狱，并亲到济南，向山东巡抚毓贤回报，奏请严查，勿使蔓延。结果被毓贤训斥一顿，令其放人，倪闷闷不乐回到县衙，可不几天，听说毓贤被撤，袁世凯代理巡抚，倪顾不得等袁世凯到济南上任后汇报，即连夜到小站报袁。然到小站，得知袁已到济南上任，于是，又折向济南。袁正为此事发愁，见倪热衷剿灭义和团，随令倪督办德州等九县查抄义和团事宜，令张勋为充武卫右军先锋兼巡防营管带，曹锟为左翼步兵第一营帮带，剿灭较集中的东光县境内的义和团。倪嗣冲终于找到一个立功升迁的机会，凡抓到的练拳人，当场斩首，心想总要得到朝廷重赏，袁世凯也积极上报朝廷，升倪嗣冲为知府，然令倪嗣冲没想到的是，官没升，落个刽子手的恶名，此乃后话，不再赘述。却说那张勋，字绍轩，江西奉新县人，咸丰四年生，小商贩出身，当过盗匪，光绪十年在长沙投军，由军功升为参将，后投袁世凯组建新建陆军。以曾国藩、李鸿章为楷模，上媚朝廷，下绝内乱。他领兵到东光县后，东光县是尸横遍野，众多坛主向载漪求救，载漪和刚毅等忙联名奏请慈禧太后，弹劾袁世凯滥杀无辜，慈禧太后仍让荣禄处理，荣禄一方面电令袁世凯，收敛杀拳民，另一方面上奏慈禧太后，载漪、刚毅等人所言不实，袁世凯并非滥杀无辜，杀的都是祸害百姓的匪首，慈禧太后也只好作罢。载漪、刚毅等人见势不可转，也只好另谋出路。令毓贤招募的义和团“兵”向直隶靠拢，蛰伏在董福祥、聂士成的辖区之内。却说那袁世凯在洋人的吹捧下由代理巡抚成为真正巡抚，改毓贤为山西巡抚，然袁世凯进入山东并非为一巡抚而来，而是要敛财扩军，接到荣禄禁杀令之后，袁世凯委派荫昌与华德铁路公司和德军军官议定铁路章程，事后又令荫昌与德国山东矿物公司，议定矿物章程，将荫昌指派走，自己亲掌军队，对镇压义和团之事，推到荫昌身上，然后，改了一副面孔，对百姓进行慰抚，并招收青壮兵丁。不久即招收二万余人，编入自己的军中，使其军队扩大两倍，然后，日夜分地训练，载漪得知此事可慌了手脚，急忙找徐桐、刚毅、载勋等商议，徐桐道：“袁世凯私自招兵，我等应报于太后老佛爷治他死罪。”载漪道：“不可！不可！他招兵乃经荣禄批准，打着强国固本之道，我等弹劾他必有荣禄保护，不仅不能弹劾掉他，而且经荣禄一辩解，袁世凯会有功。再者，我等也在暗中招兵，荣禄也会弹劾我等，再弄个偷鸡不成蚀把米。”载勋道：“这该如何是好？”载漪道：“我等应‘打草惊蛇’，在满臣中传扬此事，使荣禄惊慌，我等趁此求太后，扶持义和团灭洋，重新建立我等军队。”众人觉得此计甚妙，又经计议一番，决定寻机行事。却说那袁世凯正在招兵之机，忽接到满臣中传扬此事，袁世凯大惊，忙写奏章申明理由，并亲到京中求荣禄转达。荣禄道：“我只向太后奏明扩军八千，尔却扩军二万，此乃杀头之罪。”袁世凯忙磕头道：“求恩师救学生。”荣禄道：“此事很明显，载漪是自己想扩充军队，反传出此言，使我等惊慌，目的是：阻止我等反对他招募义和团勇。我等一方面要奏请太后允许你扩军，另一方面要求太后下旨，出兵剿灭蛰伏在直隶的义和团。”袁世凯大喜道：“还是恩师计高一筹。”袁世凯说罢即告辞离去。第二日早朝，荣禄即向慈禧太后奏道：“原义和团已成兵勇，不招即为匪，危害国家，招之可为国效力，袁此举为大清着想。”要袁世凯扩军二万，并要求直隶各军，剿灭不奉召的义和团，载漪道：“此义和团早已被毓贤招抚，归我大清，之所以没有编到军中，是因为他们杀洋人，可作为民间事件处理，不会招来两国对抗。”双方经激烈争辩，最后太后信荣禄之言，允许袁世凯扩军二万，不许再增一兵，令直隶总督裕禄调兵弹压义和团。载漪等人在朝堂上大败，下朝后即聚在一起，商议说服裕禄等人，保护义和团。却说那裕禄刚接到朝廷的谕旨，又接到端郡王载漪派去的特使，左右为难，其参军范欣道：“大人若不尽力弹压，必被朝廷责罚，若弹压之，又得罪端郡王。大人何不表面上镇压，暗中通知义和团转到冀州、河间等地，此地为淮军所辖地区，大人虽为总督，然淮军历来不受其节制，若朝廷将来追查大人剿匪不力，大人即刻将淮军将领处置，若淮军尽力剿灭义和团，也有他端郡王出面调停，与我等无关。”裕禄听之大喜道：“此计妙也！”即令范欣去打点此事。却说那义和团民得到裕禄的暗中指示，即前往冀州、深州、河间等地聚众练拳，招募兵马，裕禄又命令淮军右翼统领梅东益所部六营及武卫前军邢长春马队前去镇压，义和团即向西北方向转移，淮军副将杨福同不知内中蹊跷，见主将梅东益只追不打，心中不服，即自告奋勇要去抄拿义和团，梅东益不便将事说明，同意杨福同前往，杨福同得到将令，如同脱缰的野马，既要显示自己的本领。带领一营人马即向涞水追击，一路上见拳民就杀，见村庄就烧，坛主阎书勤、赵三多、武修和尚等人商议，要除掉这个恶棍，即调集拳众，在石亭设伏，杨福同不知深浅，一味的冲击，结果全军覆没，杨福同也身首异处，义和团势气大振。裕禄得知此事大惊，急调武卫前军杨幕时所部三营到芦保铁路线上，又派武卫前军统领聂士成到杨村、丰台，保护铁路沿线安全，自己又亲自面见载漪，说明义和团民之事。载漪道：“此事我早已知晓，请裕禄大人放心，清军若不招惹义和团，义和团不会危机到我大清军队，明日我还要请裕禄大人看看义和团神勇表演，让裕大人也开开眼，以睹我中华的绝技。”裕禄推托不过，只好答应第二天陪载漪看义和团的表演。翌日，裕禄陪载漪、刚毅等来到涿州看义和团绝技表演，只见那把式场内人头窜动，各种有绝技之人都在试热身体，等裕禄、载漪、刚毅等坐定，就听那拳王朱红灯宣布开始，第一个出场的是本明和尚，见他拿着禅杖上下翻飞，发出“喔喔”之响，后有十名弓箭手搭弓一起向他射去，只听“哗啦”一声，射来的箭全部落地。众人无不喝彩。后十个人分成三个方向同时向本明和尚射去，结果十箭全部落地。载漪、刚毅等看的是目瞪口呆，正在此时，本明和尚收着把式，捡起地上的箭，双手奉到载漪面前，载漪连连夸赞。正在载漪称赞之时，朱红灯宣布第二个出场，第二个出场的是坛主李柱，表演的是接枪子，只见李柱拿着两粒枪子走到载漪跟前，求王爷做上记号，载漪转让裕禄做，裕禄半信半疑的在两个枪子上用毛笔画上记号，然后交给李柱，李柱捧着两个枪子交给两名射手，自己站在二十丈开外，伸开两臂接枪子，只听两声枪响，李柱两手指缝中各夹一个弹头，毫无遮掩的拿着走到载漪跟前，交给载漪，载漪转给裕禄，裕禄一看称奇道：“真乃神人也！果是那两个枪子。”话音未落，朱红灯宣布道：“更神奇的在后头，第三个表演的是硬功挡枪子。”裕禄、载漪等、忙屏气观看，只见观礼台左边五个上裸大汉运足了气，一字排开，对面十丈开外有五名枪手正荷枪实弹对着他们的胸口，枪手旁站着一令旗官，他每发一次号令，枪手们开枪一次，对面的五名彪形大汉待枪响后，抖抖身体，然后向前走五步，以示没事。每人打完五枪，五名大汉已走到枪手跟前，然后夺过洋枪，一运气将洋枪管窝折，再交给五名枪手，五名枪手拿着折枪献给载漪等观看。载漪、刚毅、裕禄看后大喜道：“我中华有如此神功，何愁灭不了洋人乎？”接着，各路坛主又表演了口喷火术，移首术等绝活，几位大员看的是瞠目结舌，深信不疑。载漪当场赐银一万两以示鼓励，并由李秉衡、张汝梅等暗中作为统领，统驭义和团，裕禄也由此另眼看义和团，当场表示不再阻止义和团杀洋人。并商议由清军把守着大沽口，由义和团逐步消灭内地的洋人洋教，真是：蝼蛄只知眼前食，安知他人雕虫计，治国必得走正道，歪门邪道不可取。欲知义和团能否消灭洋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