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孙眉道破筹款路 广厦拒联革命党

却说那孙中山经数日颠簸来到檀香山，哥嫂见之心中不悦，吃饭时，嫂子讥笑孙中山道：“兄弟今日来此，定是发了大财来资助哥哥的。”孙中山忙道：“今日有笔大买卖，特此来跟兄嫂商议是否入股？”哥哥孙眉故作惊道：“嘢喝！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兄弟长能耐了，竟也能做大生意，我倒要听听是何大买卖？”孙中山一本正经的道：“我想把全中国买下，变成像美国一样的合众国，大哥看如何?”孙眉冷笑道：“从小我看你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还自认为了不起，负气要创一番天地，回广州后，医学成了，却不好好给人看病，讲你那救国之道；又经营个医药局，还不好好做生意，天天和那些不务正业的‘无二混鬼’们搅在一起，今日倒好，又要买下全中国，我给你说孙文，中国是深受二千年孔孟之道禁锢的国家，官府里那怕是一群猪狗，你也不能反他。反他，不但官府要追杀你，就是那些受害的百姓也不支持你，反而讥笑你，还帮官府抓你，你被称作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人人得而诛之。”孙文道：“中国也有改朝换代的时候，难道都是大逆不道吗？”孙眉道：“自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二千余年，汉人统治中国的只有四五百年，其它一千四百余年都是少数民族统治中国，我汉人被愚弄的把豺狼当父母。”孙文道：“大哥所言不差，近年我读历史，建金字塔的古埃及民族，在主教的愚弄下，个个臣服，在三千多年前被外来民族消灭，现只剩金字塔记录这个民族曾经存在的辉煌，印度人在十三世纪信奉佛教，人人在讲因果报应，只要信奉天神，即会得到神助，结果当西方军队过来时，人们都在祈求天神，最后被彻底消灭，连那标志性佛教堂那兰驼寺也化作灰烬。我们新疆等西域小国，建国后虔诚信佛，被灭的不计其数。我中华民族在近二千年中，已被**、金人、鲜卑、蒙古、满人等数个民族征服和奴役过。今天，日本人又在虎视眈眈，又想步我北方少数民族的后尘，我就是要改变这个民族的文化信仰，改变中华民族的精神，砸烂那些禁锢人民思想的枷锁，建立像美国一样的合众国，人民真正过上自由平等的生活。”孙眉撇撇嘴道：“凭你之力，能扭转中国几千年的信奉，你做梦吧！”其嫂边喝汤边道：“我等现已加入外邦，管他中国人如何被愚弄，兄弟你也可以到美国来做生意，别玩那些危险的政治，弄不好要被杀头的。”孙眉像训小孩一样，严厉地道：“你若是没有钱做生意，我可以卖几头牛给你凑点，你要玩这要命的投资，那你离我们远点，自己去玩吧!”孙文一听怒道：“我本来还想让你把家产和牧场全部卖了投身革命，没想到却挨了当头一棒。”说罢将筷子摔于桌上，转身怒冲冲的离去。哥嫂也不理会他，任他去闹。孙中山负气出门，找到幼时的同学，一见面都很亲切，然谈及募钱买枪起兵反清之时，个个都倾诉缺钱的苦衷，后来众多同学干脆躲着不见他。孙文转悠几天，一分钱没有募到，心中沮丧，回到哥哥住处，倒在床上哭泣。哥哥孙眉来到屋中坐到其身边，推推孙中山道：“我和你嫂子决定，为你建立合众中国，捐款两万元。”孙中山一听马上蹦起来道：“真的！我该不会是做梦吧？”孙眉道：“你从小做事浮漂，从未专心过，我怕你仍和以前一样，一时心血来潮，折腾几天，等心劲凉了，也就不再提此事。推翻清政府，建立合众国，需要百折不挠的精神，要经得起无数次的失败、打击才能成功。古时刘邦百战百败，最后用韩信在垓下一战，胜而定国基，我兄弟若有此精神，也会给我孙家争光彩，凭此，这钱我捐了。”孙文急道：“大哥！你捐那点钱只是杯水车薪，还望大哥指条路子，使更多的人像您那样，慷慨解囊。”孙眉道：“你经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工商界人的心思？工商人的钱来之有道，去也得有路，凭你几句呼喊，就想让人把钱拿出来交给你，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必须成立个协会，监管这些钱的用项，把捐助的钱，真正用到所捐助的方向，并且立名造册，事情成功与否，必须给捐钱者一个交待。”孙文听大哥一言，恍然大悟，即与哥哥商定，成立“兴中会”，并起草一些章程、宣言、管理方法等事务。孙中山将章程写好以后，又让哥哥孙眉把关，自己找到儿时好友宋居仁、夏百子二人，宋、夏二人见其成立兴中会，积极响应，并为其奔波，哥哥孙眉又找到火奴鲁鲁美商卑涉银行华人经理何宽，求他任兴中会主席，何宽开始一再推托，孙眉道：“尔乃银行经理，工商业人士无不有求于你，政府公务人员若其亲朋好友经商，都要与你联系，尔一呼不说百应，最起码也不敢不应，我弟弟若能在中国大陆建立合众国，尔是中国中央银行的行长。”何宽听之，心中沸腾，寻思着，即使孙文不能成事，最起码也通过此兴中会，把华人抱成团，对自己银行经理工作更加有利，即爽快答应孙眉道：“我早已想成立中华联众会，然怕资历不够，大家无人响应，今尔弟以救国之名，想必众人会服。”即答应孙眉筹措此事。却说那何宽找到火奴鲁鲁永和泰杂货店经理刘祥，刘祥是卑涉银行最大的客户，其人在商界颇有威望。何宽即请刘祥做主席，自己做副主席，刘祥见是银行经理所请，也不便推辞，即答应下来，然后把孙中山请来，几人即商议兴中会事宜，最后决定，刘祥任主席，何宽任副主席，程蔚南（商人）和许直臣（教员）为正副文案，黄华恢（商号司帐）为管库，李昌（政府机关及《檀山新报》译员），郑金（商人）等八人为值理，并在何宽的寓所周末邀请各界人士聚会。在会上，何宽宣布兴中会成立，孙中山讲演中国政府的腐败，各国列强的入侵，中国人不能再昏睡了，必须推翻大清政府，建立像美国一样的合众国，经过这么一鼓捣，华侨们纷纷解囊相助，总会成立后，刘祥、何宽等人又筹集建立分会，宋居仁、李昌到茹荷蕾埠，建立了以孙眉为主席的兴中会分会，孙眉又到百衣，建立了以邓荫南为主席的分会。短短几个月时间，发展会员一百二十九名。筹资数十万元，到起兵之时，不仅购买了三千支枪，一百万发子弹，还购买了两个小货轮，及粮食、军装等军用物资。此次筹款的胜利，也是以后他人指示他出国筹款的理由，以至于武昌革命成功后数月就不能回国，此乃后话。孙中山筹到款后，即通过银行汇到香港，留下檀香山的“兴中会”继续筹款，自己回到香港发动武装暴动。孙中山回到广州，杨衢云等已通过自己在武行的关系，招募了数千人，然都不懂军事和洋枪洋炮的使用，孙中山即电请檀香山的宋居仁、夏百子等，迅速培训一批军事骨干，宋居仁接电后，很快行动，就在檀香山召集了二十几个人，聘请一丹麦教官，授军事课，并进行军事训练，然后回国领导起义军队，杨衢云将招募的人，带到香港，由回国的军事人员进行秘密训练，同时，孙中山开始购买枪支，单等货到开始起义。此时，兴中会会员谢赞泰，领着一个人来见孙中山等，此人姓康，名有溥，字广仁，同治六年生，广东南海人，在浙江作过小吏，后耻于官场污秽、腐败，弃官不做。在澳门创办《知心报》，自任总理，旨在“发明民政之公理”，谢赞泰在发展兴中会会员时，经朋友介绍，与康有溥结识于香港品芳酒楼，康有溥介绍了哥哥康有为正在通过变法救国，谢赞泰介绍了孙中山、杨衢云要推翻清廷，实行共和。谢赞泰邀请康有溥见孙中山，加入兴中会，康有溥报着看看的态度，跟着谢赞泰来到广州见孙中山。孙中山这时正在联络各方有志之士，共同推翻清廷，见康有溥来到大喜，即让康有溥联络哥哥一同革命，康有溥道：“我哥哥充世孤傲，目空一切，坐到山洞霉案上，弄出几条变法思想，作为至宝，没想到传出去后，被朝廷视为邪书歪说，现正在通缉他。”陆皓东道：“现在的朝廷，若能看出啥是救世之道，不致到灭亡地步。”孙中山向康有溥道：“你哥和我等开始时一样，对清廷抱有幻想，等他碰几回壁后，他自然会明白。”陆皓东自告奋勇道：“我去见见你哥，劝他不要浪费精力。”康有溥道：“恐劳献香兄白跑一趟。”陆皓东一说，孙中山也同意，于是，就有陆皓东、郑士良和康有溥一同联络康有为。却说那康有为，字广厦，号长素，曾拜广东理学大师朱次琦门下学习，后又在西樵山白云洞独居五年苦研孔孟之学，自以为出山可一鸣惊人，但到香港后，见英国人治港的思想和理念非常开放，非常先进，且声、光、化、理、药、算等学科，列为正式国家教育，而中国人只有一门学科，就是《四书》《五经》，将来写八股文应试当官。见英国如此强胜，不免有些疑惑，结合在山中深研五年的孔孟之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孔孟学说是至理名言，早在几千年之前，孔子就提出农、工、士、商等数十学科，而后人只重视士学，抛弃其它学科，即编了《新学伪经考》一书，并广收弟子，四处讲学，宣传自己的思想，在两广一带名声颇大，后有弟子梁启超者，字卓如，广东新会人，聪明好学，被当地人称之为“神童”，16岁乡试时，被主考官李瑞棻欣赏，以第八名中举人，李瑞棻将堂妹李蕙仙许配给梁启超，后梁启超听康有为讲课后，深深被打动，即拜倒在康有为门下，成为志同道合的弟子，因二人都是书堆里深思苦研之人，名为师徒，实为学友，梁启超对八股文及五经四书研究颇深，二人经常探讨，康有为受益匪浅，终于在35岁乡试中，也以第八名考上举人。后来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传到京中，被一些大学士看到，作为“邪书歪说”上奏给朝廷，朝廷策两广巡抚缉拿康有为，康有为吓的躲到了广西桂林，并差梁启超进京去打点，梁启超住到李瑞棻家，通过李瑞棻，找到大学士徐桐，徐桐上奏给皇上，说明此书非邪书歪说，而是结合西方之制，提出的改革方案，并将《新学伪经考》书呈给皇上御览，光绪帝阅完此书后道：“此书立意较新，所提论点正确，然太过激，不宜传播。即下旨将其销毁，不追究此人之责，一场风波即算过去，此时，正是1895年二月，中国军队纷纷从朝鲜败退，梁启超回桂林时，言及甲午之残败，心中痛惜，康有为经此大难，一改往日狂傲之举，毁书弃集，正准备进京考进士。突有其弟康有溥领着陆皓东、郑士良一路寻来，康有为以为陆皓东、郑士良二人是举子相投，心中大悦，急忙召见，当得知二人是两个商人，来联络他们起兵反清之事时，康有为即刻傲慢道：“我等是饱读圣贤书之人，学富五车，偿不敢言国家政治，尔等一个小小商人，怎知国家政治之深博，谈何推翻朝廷，建立什么合众之国。”陆皓东见康有为有些傲慢，即也不客气地道：“从古至今，没见过一个饱读史书之人创立新政，为国立业，商人吕不韦，不仅为秦统一六国立下了盖世之功，还编写《吕氏春秋》，使文人当圣贤之书拜读。现国家已到了被灭亡之时，尔等还在读《四书》、《五经》，之乎者也，那能救国救民吗！”康有为厉声道：“不许你污辱那圣书。”陆皓东道：“什么狗屁圣书！他是束缚中国人的枷锁，是魔鬼的咒语。人们读它只能读成蠢猪，读成迂腐。”康有为听之怒斥道：“给我滚，荒郊村夫。”陆皓东也怒道：“你不说我也要走，跟你们这些书牢迂腐在一起，不被腐朽官府治死，也要被你们这些臭迂腐活活气死。”说罢即与郑少良甩手而去。康有为气得指着陆、郑二人后背高喝道：“尔等造反必被砍头。”真是：救国之道千万条，那知他过独木桥。文用笔墨武用枪，世间百姓理不讲。欲知康有为和孙中山等谁是谁非，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