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七注!在此之后庄家连杀七注,牌面没有小过19点的。只沈川平了一把,其余的都输了。老刘在第五把已经输光离场,二号、三号、四号由赢变亏,而且亏的很多。
沈川损失了一万二,张铭也没了先前轻松的神色。这是怎么了,毫无征兆的大溃败。
“铭子,咱们休息一会儿吧,我有点累了。”几注下来对沈川的信心打击很大,不得不反思自己的策略。甚至怀疑先前能赢并非自己算牌准确,靠得都是运气,而现在才是真实的写照。他不由想道:是不是我太天真了?如果牌那么容易算,赌场不早就关门了!十万元的目标数瞬间飘忽遥远起来。
“也好,要不咱们先回去睡觉,改天再来。”张铭看出沈川状态不佳,可别像老刘他们输个精光,反正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不急于一时。三千块的赌本,有两万多的盈利已经非常好了。
沈川不置可否,与张铭收起筹码离开了台面。身后是小燕甜甜的声音:“先生慢走,祝您们好运。”
“后面几把运气不好而已,别泄气。只准你连赢,不准庄家连赢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张铭见沈川神色不愉,给他打气。
沈川摇了摇头:“庄家连赢倒没什么。只因为一开始太顺了,以为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现在打击有点大。”
“已经不错了,要是每人一晚都赢两万,场子该关门大吉了。回去好好休息,咱们再杀一个回马枪。”
沈川叹了口气:“结果都是一样。我算彻底明白了,什么概率、几率都是扯淡,赌场里全靠运气。咱们去高额赌区!”
“啊?”张铭吃了一惊。沈川说的高额赌区是场子深处的一个小厅,项目都是一样的,但是赌注限额更大,介于VIP与普通区之间。最低赌注一千,上限十万。
“眼前的盈利有二万五千块,咱们就赌运气!运气好两把就能变十万,运气不好怎么玩都没戏。”沈川咬着牙,似是下了狠心
张铭先是一怔,随即两掌一拍,喝道:“行!也是办法,拼了!不就连中两注吗?又不是没中过,走!”论魄力他可从来不输旁人。
两人揣着筹码,大踏步进了高额区。也不玩别的,就是骰子,简单、快捷。可真到了赌桌前面,沈川连看几把,始终没敢出手。这个时候,先前的豪气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犹豫不决。大还是小?这是最后的希望,一旦错了再无机会。整晚的奋战在几分钟内将见分晓!
“川子放心上,反正是赢来的钱,输就认了。”张铭一旁鼓劲道。
“好!”两万五,大!
筹码押上了,两人从未经受过如此漫长的几十秒,心咚咚的跳个不停,手心里都是冷汗。
“买定离手!”荷官按下按钮,骰子在飞速的旋转……沈川把头扭到一侧,已经不敢再看。
“赢了!川子!咱们赢了”张铭猛的拍了一把沈川,哈哈大笑。
沈川长松了口气,看了看骰盅,一五六,十二点。他没有张铭那么兴奋,现在仍不是庆祝的时候,还差最后一注!谁能想到三粒不起眼的骰子,能在片刻间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道!沈川心中叹道。
“押什么?”张铭低声问道。
“这把……押小!”沈川的手有些颤抖,这是一步之遥的希望。
骰子开始转动……转动……
沈川闭上了眼睛,听着……听着……直到骰子落定,没有张铭欣喜的呼喊,取而代之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回到学校是早上七点多了。一路上张铭都在劝他,还有时间、还会有别的办法。
三千块的本钱还在,但沈川已经放弃去赌场的想法。自己实在太幼稚了,三千赢十万?虽然只差一步,但先前能赢全是运气,好运不会一直常伴。再去,只是白白给赌场送钱罢了。
沈川还了张铭的两千块,回到宿舍一头钻进被窝。“养足精神另想办法。”临睡前对张铭说道。他知道不能消沉,自己是宁雪为数不多的期望,即便非常渺茫。
看到沈川的样子,张铭不但没放心,反而更担心起来。川子一个外地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可千万别做傻事。当下也顾不得睡觉,钱要尽快落实下来才行。
张铭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沈川不知何时醒的,一个人坐在窗边发愣。张铭暗叹口气,出去这一趟很不顺利。昨天他那些叔叔、舅舅答应的痛快,可今天再去态度立马变了,不用说肯定是和他父母通过电话,小伎俩都给揭穿了。现在拿到手里的钱还不到两万。
“川子,宿舍其他人呢?”张铭打眼扫了一圈。
“去打篮球了。”
“嗯,你也别太发愁,没给小雪去个电话?”
沈川摇了摇头,“打了又能怎样?跟她说什么?”
张铭正待再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一瞧,竟然是赌场的吴哥,就是他与沈川在娱乐中心刚下电梯遇到的那位。张铭有些纳闷,他怎么来电话了,这家伙不是负责夜场吗?通常这个时间还在呼呼大睡呢。
“川子,我出去接个电话。”张铭拿着手机到了宿舍外面,按下通话键,当先笑道:“吴哥,今天起得早呀,是找我去吃早茶吗?”
电话那边吴哥哈哈大笑:“你小子少来讥讽我,有这么跟大哥说话的吗?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张铭嘿嘿一笑:“既然不是吃早茶,吴哥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事,我听说昨儿夜里你带来的那位兄弟挺出风头啊,下次再来可得给我好好介绍一下。”
听了这话,张铭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什么意思?试探道:“那就我一普通同学,以前没进过赌场,想去开开眼界。其实他啥都不懂,开始运气好罢了,最后还不都输了。”
只听吴哥笑道:“你可别误会,老哥真心想交个朋友。要不哪天请他出来玩玩,地方你们挑,不用给我省钱,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他最近有点麻烦事儿,恐怕要过一阵子。”张铭说的含蓄,沈川的事一旦解决不了,可能几个月都缓不过劲儿来。
“麻烦事?你这兄弟怎么当的?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跟你吴哥说,前海市咱摆不平的还真不多。”
嗯?张铭愣了一下。他与吴哥是通过一个哥们认识的,本名叫做吴森。除了偶尔去趟赌场,平常交往并不多,简单了说,就是泛泛之交。怎么莫名其妙放出这样的话来?更何况沈川的事他还不了解。不过张铭知道,吴森的后台不是一般人物,那种规模的地下赌场是随便开的吗?川子的事他若愿意帮忙,或许真能解决。
“吴哥,这事儿……还真不太好办。”张铭打算再激一激他。话既然撂下了,就顺杆儿爬,先坐实了再说,可不能让他松口。
“大小伙子说话磨磨唧唧的。什么麻烦事,说就是了,你吴哥能帮一定帮。”
张铭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没打算向吴森借钱,毕竟关系不到。但吴森的道儿很深,社会上三教九流相之间是有联络的,大家相互卖个面子。只要他肯出头,延缓些期限应该不是问题,最好他们是一条道儿上的,那样免了利息都有可能。
“事情是这样的……”张铭把前后原委跟吴森讲了一遍。
“知道债主是谁吗?”
“是个借贷公司,好像叫‘金城’。”
“金城是吗,我去打听一下,你那同学叫什么?”
“沈川,借钱的叫宁雪。”张铭赶忙说道,他没想到吴森答应的如此痛快。
“知道了,有消息我给你电话,让他别太担心,这不是什么大事。”
“那我先谢谢吴哥了。”张铭心里有数,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这忙不会白帮的。只眼下顾不了那么多,往后怎么着再说吧。
“自己兄弟何必那么见外。”电话里是吴森爽朗的笑声,“行了,先挂了,给你办正事去。”
张铭收了电话,心里略微松了口气,宁雪的事总算有些眉目了。不过吴森唱的是哪一出,从自己和川子这里能得到什么?
回到宿舍,沈川愣神依旧,不知在想些什么。“川子,我刚才托了个朋友,或许有门路延缓几天,咱们慢慢想办法。”张铭拍了拍他的肩膀。
“铭子,你说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挣到十万,人家那些白手起家的都是怎么做到的?二三十岁就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身价。”沈川突然问道。
“啊?这……我要是知道谁还在这儿上学呀。川子,你可别走火入魔,有能力做的事当仁不让,没能力的千万别勉强。尽了力,问心无愧也就行了。”张铭劝道。
“唉……”沈川叹了口气,“我太无能了。”
“别在那胡思乱想,咱现在是学生,你想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能力范围。我那哥们说了,有消息就来电话,钱的事我帮你想办法。”
沈川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