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你收拾好没?”一旁的瀚冰有些兴奋的问道。
今天是返乡探亲的日子,也是一众年轻弟子七年来第一次离开山门,整个湮雷宗都洋溢着浓浓的思乡味道。
“嗯,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夜雨打好包袱背在身后。
自那夜归来,夜雨并没有急于开始修炼妖典。他也明白内功心法的修炼需要长时间的闭关,并不是三天两头就可以达成的,所以夜雨打算待探亲返宗之后,再好好研究妖典。
两人走出卧房,整个别院显得有些冷清,唐强四人早在前两日便已先后离宗反乡了。
“哎,再看看吧,以后这里就要交给后辈弟子了。”瀚冰有些不舍,七年考核结束他们这一代也不再是什么新晋弟子了,自然要离开月落山去往它处。而湮雷宗每两年召一代弟子,每四代为一辈,亦就是说待到来年夜雨等人也是师叔辈的人物了。
“呵呵,是啊,转眼七年了。”夜雨也有些恍惚,两人又站了片刻复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朝湮雷峰广场去了。
夜雨两人来到广场时,广场上已是聚集了些弟子,皆是碧波镇当年选上来的,人数大概七八十人。
“夜雨师兄。”众人见夜雨二人连忙行礼。
“嗯,人都到齐了吧?”夜雨摆摆手问道。
“禀师兄,都到齐了,我们何时启程?”一个其他峰的碧波弟子回答道,有些迫不及待。
“这就启程吧。”夜雨点点头也明白众人的心情,从怀中取出一把符文短刃。夜雨向短刃打入一道雷劲,一只雷鸟便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短刃是前些日子执事弟子交给夜雨的,毕竟门派所在离城镇至少也有一两个月的脚程,而这些元境弟子又不可能虚无化灵,所以每代弟子返乡之时,门派都会赐予这样一把符文短刃给同一城镇的弟子用于往返。而碧波镇众弟子中,本来应该是由修为最高的润生持此短刃的,不过润生今年却不能随众人返乡,所以这执刃之事自然就落到了夜雨头上。
“走吧。”夜雨率先跃上雷鸟头顶,展现出一身好轻功,其他弟子也陆续跃上鸟背。只听雷鸟一声长鸣冲天而起,不过一眨眼空中便只剩下了一个黑点。
此时的唐门界内,各大门派都有不少灵兽飞出朝各城镇而去。不仅仅是湮雷宗,这几日唐门内所有门派似是都掀起返乡大潮,倒是有点类似如今神州大陆之上的春运,一时好不热闹。
“哎,这些人何时才能够到家噢。”一个弟子站在雷鸟背上看向下方山间涌动的人群,不免有些优越感。并不是所有门派弟子都会像他们一般可以乘坐灵兽的,像那些不入流的门派可能掌宗都只有灵境化灵阶修为根本不可能召出灵兽来代步,而其门下弟子当然更只有用脚了。
“哎,也只有我们千门门派才有如此资源啊。”另一个弟子也有些飘飘然的附和道。
“有什么好骄傲的,外物虽盛不如自强。别看今时尔等在其顶上,说不得日后便在其脚下了。”夜雨见众人如此,有些不满的沉声道。
“是,师兄。”几人不敢反驳夜雨只得答道。
夜雨也不理睬他们是否真的听进去了,盘坐在鸟顶闭上双眼打起坐起来。夜雨一阵教训也让诸弟子不敢再言,皆盘膝打坐开始运功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雷鸟开始下降众人才睁开双眼。看着下方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山水,熟悉的碧波荡漾,有些弟子的眼角都湿润起来。七年学艺终返乡,七年的乡愁教会众人“家”的另一种含义,鸟背上弟子不少起身站起,心早已飞回了某个熟悉的地方。
待得雷鸟降落在中心广场,湮雷宗弟子向夜雨行过礼后便各自回家去了,只剩下夜雨,瀚冰二人。
“夜雨,你是回家还是?”瀚冰问道。
“我想去看看霜玉。”夜雨如今家中也只剩其一人倒不像其他人那样急迫,反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女孩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也是,反正父亲大人此时也正忙于公务,我便与你一道去看看。”说罢,瀚冰便与夜雨一道朝霜玉家饭馆去了。
两人走在街巷之中引来旁人无数侧目,甚至是驻足私语。唐门中人年轻时都会有门派修行的经历,所以对于两人的这一身白衫代表的什么甚是清楚,不免投来羡慕之色。两人也不在意,遇到曾经相熟之人也会报以微笑或是寒暄两句,就这样且停且行的来到了霜玉家饭馆门前。
“怎么?不过赊你一顿饭钱,爷几个来你这吃饭便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还没进门夜雨二人便听到饭馆之内传来一阵争吵。
“各位小爷,我们这小店利薄可经不起这样啊!”屋内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看看满满一桌的残羹剩饭,有些委屈的道。
“混账!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向我们要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三名青衫少年站在桌前瞪着老板就欲动手,而三人背后还有一个青衫子弟坐于桌首,依然细细品味着杯中美酒。
“几位小爷这真的使不得啊。”老板见三人作态不由后退两步。
“你们这群门派败类!四道十德都被狗吃了!连同镇乡里都欺负!”霜玉从后扶住饭馆老板,大声斥道。
“好啦,好啦,这位姑娘说的也不错,怎能欺凌乡里呢,我们付账便是。”品酒少年放下手中酒杯,掏出一块碎银。
“客官,这一桌都是好酒好菜,少也得四五两银子啊,您在多给些吧。”老板一瞧那块半两都不到的碎银,急忙道。
“我说够了便是够了!莫要给脸不要脸!”品酒少年有些不悦,似乎很是厌恶有人违逆他的意愿。
“大师兄就是心善,要是我等才不给这老头面子呢。”一旁的青衫弟子有些献媚的道,另两人也随声附和。
“我说是哪儿来的小爷这般蛮横,原来不过是三条野狗。”夜雨二人大步走进来立于四人身后。
“混账!哪儿来的。。。。。”一名青衫弟子闻言便欲动手,但转过头看到两人皆是一身白衫,左袖纹有湮雷图案,差点就没站稳。
“夜雨!瀚冰!”虽七年未见但霜玉转瞬便认出二人,欢喜异常。
“呵呵,地元阶的大师兄?瀚冰,这在吾派诸峰算是什么水平?”夜雨一扫四人,除了品酒少年达到地元阶外,另外三人不过只有一人达到人元之境。
“一抓一把。”瀚冰也懂得夜雨的意思,冷声道。
“两位师兄,我梦泽门在此办事,还望二位不要插手。”大师兄皱着眉头沉声道。品酒少年见夜雨二人也很是忌惮,虽听出言中嘲讽之意却硬是压下心中火气。
“笑话!不过一个小小的青灵级门派,也敢叫我等不要插手!若真有本事,手中剑说话!”夜雨似是铁了心要教训几人,根本不买账。
“师兄如此辱我门派,那说不得要向师兄讨教几招了!”品酒少年身为大师兄心高气傲,在门派之内甚少有人敢对其如此说话,再听夜雨辱其师门更是怒火直上拔出剑来,而其他三人亦是如此。
夜雨也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四人,夜雨与品酒少年虽同为地元阶,但气息上却是要高出后者一截,品酒少年亦是明白双方差距但仍旧亮剑而出。四人虽行为有所不堪,但单这为门派荣辱便敢直面强敌的风骨便也让夜雨心中怒意弱了不少。
“也好,便让我来试试你有何骄傲的资格。”边说夜雨边示意瀚冰退到一旁不要插手。
“请指教!”品酒少年亦是挥退同门三人,抱拳拱手道。
话音未落,少年手中剑花一挽便向夜雨攻来,虽不是很快,但剑法却如泥泽一般让人不知如何破之。夜雨也不废话,棱刺入手便已不在原地。
“幻泽剑法!”少年一近夜雨身,身形剑速忽然暴涨,利用速度在夜雨四周飘忽不定,不时出剑攻向夜雨,招式阴狠狡诈让人防不胜防。
夜雨如深陷沼泽一般被控在原地,双刺与来剑不断相交发出阵阵金铁之声。少年近身之后速度之快让夜雨有些猝不及防,只见身形四周似有数个人影同时攻来,棱刺刺出却又不时落空,一时之间竟落了下风。
“夜雨能赢么?”霜玉来到瀚冰身旁有些担心的问道。
瀚冰亦是第一次见到雷脉以外的武学,看到夜雨落了下风才明白有些小觑天下了。雷脉一系讲求速战,如迅雷一般一招制敌;泽系武学则刚好相反,讲求近身缠战。两脉武学互相克制,除非境界有所差距,否则很难言其胜败。
“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况而言夜雨似乎有些不妙。”瀚冰也有些担心的道。
“天雷震!”夜雨被困在当中,见前后左右残影忽现大喝一声,周身雷劲溢出化为一层电流网迅速扩散开来。
“轰!”只见电流与四周残影一触便爆开来,整个饭馆似是都因雷暴而为之一震。一道人影倒飞而出,剑尖点地似欲稳住身形。
“惊雷刺!”夜雨见其真身现出迅速攻去,速度之快犹如惊雷。
少年身形未稳便见夜雨攻来,身为一派大师兄少年也算经验丰富,只见其凌空一转,双手一换剑入左手,一剑劈向夜雨。
“铛!”只听剑刺再次相交,两人同时立稳皆向手中武器疯狂注入内力。不过夜雨功力更胜一筹,少年只觉雷劲入体周身一麻已是握不住手中长剑。夜雨见势另一手棱刺刺出,只是刺到半途手指一动棱刺调头以刺柄击向少年。
“咚!”少年应声飞出,在夜雨十数步外方才落地。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少年被同门搀扶而起,对夜雨抱拳道。
“尔等虽不堪,但念你大节未失故才如此。希望日后少做这种欺害乡里的事情。”夜雨收起棱刺道。
四名青衫弟子有些脸红,也不多言将银两放于一旁桌上便迅速离去了。
“夜雨,你没事吧?”霜玉赶紧跑到夜雨身边问道。
“没事,侥幸得胜。”夜雨微微一笑也不自夸,理了理有些狼狈的衣衫,复又有些复杂的看着霜玉,半响才道:“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霜玉听出了夜雨话中蹊跷,似乎也有些尴尬又有些落寞。
瀚冰也走了过来,三人寒暄一阵,而后霜玉向父亲告了个假,与夜雨二人一道出了饭馆。三人边走边聊朝碧波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