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自己看不见,就凶巴巴地对顾右笙讲:“臭小子,你去把宝剑拿来,要是敢耍花样,我这三齿金叉便要刺穿你的喉咙!”
顾右笙撇了撇嘴,朝洞口方向走去。那蒙面人以为他想独自逃出去,便紧紧跟在他后面。忽然,顾右笙猛地用手向墙上拍了一掌,只听轰的一声,一堵大墙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顾右笙前面,将地窖隔成了两半,而顾右笙和蒙面人则被困在了没有出口的这一半。
蒙面人见他使诈,伸手朝顾右笙打出一掌:“好你个东西竟然骗我!”
顾右笙本来就重伤不已,这下被他打了这一掌,更是疼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装在墙上,落在了墙根。蒙面人还想从顾右笙口中得到晋天剑的藏处和出去的方法,是以这一掌控制了力道,既教顾右笙觉得痛不欲生,又教他死也死不得。
顾右笙骂道:“你这臭王八,干脆打死我吧。”
蒙面人冷哼一声:“我本来自会杀你,你却不用这么着急。说,怎么从这里出去,还有,晋天剑在哪里?”
顾右笙哈哈笑了两声,道:“剑并不在这里,这墙是用来防狗的,自然也打不开。”他说这“狗”字的时候,有意加重了语气,要侮辱这蒙面歹人。
那蒙面人这次却没有再来打他,静静地在一个和顾右笙相对的角落坐了下来。他心里想着:我却不信你那师公知道你被困在这里能不想办法来救你,我要出去还不是时间问题?但转念一想,万一那郎经天疗好了伤进来地窖,到时自己只怕要死在这里了。不管怎样,今天这宝剑是拿不到了。想到这里,他走过去一把拽起顾右笙,道:“这里既然是用来保命救人的密室,我就不信没有留一条出路。”说着便拉起顾右笙四处寻找。
顾右笙听得他这么说,暗叫不好,因为他知道,这密室中确有一条密道,是用来供人危急时刻逃生用的,但他此刻只盼蒙面人不要找到那密道,否则自己这番都成了徒劳。
那蒙面人拿起三齿金叉,在地上四处击打,盼望着能找出密道来。那顾右笙在一旁左摇右摆,尽是添乱。那蒙面人怒道:“你他奶奶的能安分点吗?”
顾右笙“哎呦”了一声,说道:“我伤得这么重,走起路来就疼,却是谁将我打成这样的?”
那蒙面人见他巧舌如簧,嘴上斗不过他,便发怒了,举起了金叉便要打他。哪知金叉举起之时,撞到了密室顶上,发出来“空”的一声闷响,那蒙面人一听到这声音,大喜。他将顾右笙扔在地上,又举起叉子朝那处击打,不一会儿,便将顶上砸出了一个半人宽的洞口。原来这是一层木板浇在顶上,平常看来与四处墙壁无异,只是这一凿,便出了一个大洞。
顾右笙见他发现了洞口,暗暗叫苦。那蒙面人半身已经钻进了洞里,一想,又回来抓了顾右笙上去,想用他来做与郎经天谈判的筹码。
两人在漆黑的暗道中爬了许久,终于见到远处有一丝亮光,那蒙面人大喜,加快了爬行。又过一会儿,两人出了暗道,被亮光刺得闭上了眼睛。
那顾右笙自己一闭上眼镜,忽地急中生智,急忙睁开眼,对着闭眼的蒙面人的屁股就是一脚。那蒙面人武功虽高,但本身身负重伤,又刚刚从洞里爬出来,就一个不稳,骨碌地掉回了暗道。这暗道本来就是偏斜的上下朝向,此时这人一滚进去,无所依托,便滚了许远。
顾右笙见状,哈哈大笑,顾不得身上伤痛,从近旁搬来大石,一块块投向暗道,直至将洞口封住。又怕这蒙面人武功高强,忽的从洞中出来,他赶忙跑了。
顾右笙虽然知晓有这个暗道,却不知通向哪里,所以此时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在何处。看看日头的方位,此时怕是下午将近傍晚了,他想着自己要尽快回去告诉师公,好教师公将蒙面人给收拾了。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胡乱找了个方向朝山下跑了去,只道到了山下自己就能辨清方向了。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山下,四处一看,顾右笙傻眼了,此处他根本不认识。他暗叫不好,此时已是黄昏,自己须得尽快找到回去的路,不然恐怕师公也会有危险。但是他不识得路,只好再往平坦处走,企盼能认得这地貌地形,从而能想起回去的路。
又不知走了多久,此时天已经黑了,顾右笙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见得前头有一处亮灯的草房,想要过去问路,却一脚被一块石头绊倒在路上,因为重伤加之疲劳过度,竟昏迷不醒。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天亮,他四处察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草床上,他刚要下床瞧瞧,就看见一名素衣中年男子端着一碗糖水走过来。
顾右笙忙问道:“请问您是这里的主人吗?”
那男子笑道:“正是,我叫做司马怵,小兄弟身子有伤,先喝了这碗药汤吧。”
顾右笙道了谢,端过药汤便灌了下去,本以为药汤苦涩,这一碗下去,竟然甘甜无比。
他问道:“敢问司马前辈,这是什么药汤,竟然一点不苦,反倒觉得甘甜无比?”
那司马怵笑着接过碗,道:“良药未必非要苦口,我方才给你喝的是茅草根煮的汤,茅草性甘,自然好喝。还未请教小兄弟的大名呢。”
顾右笙这才想到自己还未报上姓名,忙道:“我叫作顾右笙,多写司马前辈相救!”
那人微微一笑,说着不必客气,便拿着碗退了出去。
这时,外面急急忙忙地跑来一名中年女子,叫着:“司马大夫,救救我吧!”
顾右笙心道原来他是个大夫,出于好奇,便出去瞧瞧。只见堂中一边坐着司马怵,一边坐着那中年妇女,那妇人头发银黑夹杂,一双细眼眯着瞧着正给她把脉的司马怵。顾右笙觉得她那双眼睛教人很不舒服,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眼神还不时飘来飘去,四处打量屋子。
那司马大夫把完了脉,又四处瞧了瞧那妇人的眼、喉,这才不紧不慢地讲道:“以前我在外游医时,曾见得一名讨饭的妇女,此人背上生了一个瘤,大得象放了几斗米的袋子,瘤中长有蚕茧、栗子般的东西,很多,走路时就发出声音。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那妇人瞟了一眼司马怵,反问道:“我只是眼红脖子疼,却又没有背上生大瘤,你跟我讲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