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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野有蔓草

前面杂草丛生,顾右笙看了看,只见前头荒草地里坐着一名掩面哭泣的女子,她衣着朴素,衣袖还像是给人撕去了一块。顾右笙刚想上前询问,又瞧见离女子十余丈的地方,对立着两名壮汉,其中一个满脸胡茬,身体肥硕健壮,另一个头顶秃了一圈,****着上身,两人抱着厮打在一起。

顾右笙觉得不管他的事,而师公也三番五次教训他不要多管闲事,世道这么乱,管好自己才是重中之重。想到这里,他便转身要离开。

刚走开三五步,那女子的哭声又绵绵不绝地传到耳中,顾右笙实在于心不忍,想那女子必是遇到什么难处了。罢了,反正师公也不会知道,便帮他们一回。顾右笙一咬牙,折了回去,蹲下身子问那女子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子嘤嘤地哭着抬起头,顾右笙一瞧,虽然衣着朴素,却掩盖不了这女子俏丽的面庞,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挂着一串串的泪水,哭着说道:“这位大哥,你只要帮我教他们两个不要打了便好,都是我欠他们的……”

顾右笙听得稀里糊涂,但既然她这么说了,他便冲着两个壮汉大喊:“喂!这姑娘教你们不要打了,你们可听见啊?”

两个壮汉听见有个男子的声音,便都朝这边看过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见顾右笙扶着那姑娘,两人眼中都要冒出火似的,便彼此放开,冲顾右笙跑来。

顾右笙看情况不对,知道两人是在争夺这姑娘,赶忙放开手,站起来。

其中一名大汉过来说道:“关你屁事?赶紧给我滚!”说着举起拳头,似在威胁他。

顾右笙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想着自己竟然被当着姑娘的面被威吓,便想冲上前去,只是看着这两人壮硕的提个,心中暗暗害怕,这才不敢贸然动手。他淡淡说道:“若不是看在这姑娘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你们呢。”

另一个大汉眉头紧蹙,骂道:“小兔崽子,这姑娘是我程老二的媳妇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满脸胡茬的大汉听了不乐意了,冲着自称程老二的骂道:“放屁!刘沁儿是我媳妇儿!”说着便一拳打在程老二脸上,程老二回了一拳,两人又扭打在一起。顾右笙见状,拉着那姑娘便跑。两个壮汉见人不见了,都追了上来

秋季枯草遍地,顾右笙和那姑娘借着草影遮挡,左弯右拐,教那俩壮汉追了许久。最后,恼羞成怒的另一名秃脑袋的一把火将那枯草点燃了,那火借着风迅速蔓延开来,很快形成一片火海。顾右笙和那姑娘两人没办法,只好跑到一片池塘边上避火。

两人坐在湖边,此时天已经黑了。顾右笙问道:“姑娘芳名可是刘沁儿?”那姑娘点了点头,低首不语,夜色朦胧,不知是否害羞了。

顾右笙又问:“那两名壮汉为何要争夺你?你又不是物件,你爱嫁给谁便嫁给谁,哪里由得他们决定?“

刘沁儿这才说出了事情的缘由。原来,这刘沁儿是婺州城外不远处一座小村庄里一名农夫的女儿,这几年地里收成不好,家里已经欠了地主程家三年的佃租,而一年前母亲重病,父亲又去向邱家,也便是那半秃的壮汉家,借了许多银子。但最后母亲还是死了,而父亲也因交不起佃租被地主程家的人给打死了。事后,两家人都要刘沁儿卖身偿债,他们便为她打了起来。

顾右笙望了望那刘沁儿,一双清眸流目闪闪发光,好不动人!他觉得刘沁儿身世可怜,心中又对她暗生好感,道:”刘姑娘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他们强迫你做他们的妻子的!”

那刘沁儿听了连忙摇头道”:“不,此事是我家有错在先,我本来就是要卖身给他们的,只不过我企盼他们不要争抢,不然我的罪孽更重了。恨就恨我只能卖身一人,若是能同时卖身给他们两家便好了。”顾右笙听了她的话,觉得又骇又同情。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冷笑,转身一看,原来是程邱二人。两人不由分说便扑了上来,顾右笙将刘沁儿往岸边方向一推,自己起身一跃,站在了那程老二的肩上。那程老二一把抓住顾右笙双脚,将他甩了出去。那姓邱的也跳过来,手中拿着一把大刀便砍下来,顾右笙见状一个后翻,躲过大刀,起身站起。说道这八年顾右笙其实练就了一身好武功,那郎经天将毕生武功精华都交给了他,只要勤加苦练,他便可以成为江湖上的一二流高手,可是此时他武艺未精,手头又没有武器,便不敢贸然上去硬拼。

两名壮汉左右扑来,要将顾右笙一举拿下,顾右笙来不及躲闪,便纵身向后飞起一脚,右边的邱秃子的下巴狠狠挨了一脚,翻倒在地,疼的嗷嗷大叫。

这一向后,顾右笙跳到了程老二的身后,程老二连忙转过身,一拳打向顾右笙的脑袋。顾右笙看准了时机,运用师公教自己的以柔克刚的招数,用绵柔的掌力接住了程老二的拳头,转向一旁一块大石,将那拳力尽数化了去。那程老二是个地主粗人,哪里见过这种招式,身体顺着掌力一斜,朝着大石的方向一头撞去,只听“咯吱”一声,那程老二的脑袋撞在大石上,血流不止,疼得他抱头不住哇哇大叫。

一旁的刘沁儿见状,吓得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顾右笙也没想到师公教他的这些招式竟然这么厉害,还有刚刚那一掌输出的绵绵内力,当真厉害的紧。

他得意地问那两名壮汉:“还敢不敢纠缠刘姑娘啊?”两人连连说着“不敢了”,顾右笙这才罢手,拉着刘沁儿昂首走了。

顾右笙和刘沁儿二人到城里客栈吃了顿饭,闲聊起来。一聊才知,这刘沁儿方才十七岁,还比顾右笙小了三岁,刘沁儿道:“那从今往后我便叫你顾大哥了。”说着便要跪拜以谢顾右笙恩情。

顾右笙忙扶起她,道了句不必客气。又问道:“沁儿今后怎生打算?”

刘沁儿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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