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学校老师把处分江文的公告撕了下来。在公告栏上,学校贴出了给许武留校察看的处分。课间操时间,郑杰老师把全校学生集合起来,说:“立正,稍息,立正。同学们,今天我们学校有一件事要处理,下面请我们的校长讲话。”校长李明说:“同学们,在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竟然有学生叫许武的对老师下泻药,并嫁祸给另外一个学生叫江文的同学。我们所说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德字排在前面,是最为重要的!品德教育的一方面是怎样学习如何做人,在校有老师教育你,在家有家长教育你,在社会上有法律约束你,有看守所,有监狱。我们闽南话说,“小时偷南瓜,大时偷大牛”。我们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对江文的处分,我们学校处理不当,在这里,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学校向江文同学道歉,请求他的谅解,江文同学心胸开阔,不计前嫌,学校已经在私下得到了他的宽恕和原谅。”
校长李明停了一下,扫视了全部的学生,接着严厉地说:“我们对严重违反纪律的许武,因对陈金老师下泻药,并嫁祸给江文同学,给以留校察看的处分,并通知家长,妥善处理,希望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若他再违反纪律,将给以开除学籍的处理,望他好自为之。在这里,也要求全校学生引以为戒,遵守纪律,认真学习,今日是学习的主人,他日是国家的栋梁,社会的人才。再有发生侵犯老师,侵犯同学的事情,学校必将严肃处理,必将严惩不贷。现在,我们要求许武检讨,公开道歉!”
学生们一时间鸦雀无声。许武走到全校学生队伍的前面,把检讨书拿出来,由于紧张,许武拿纸的手在轻微地颤抖着,他顾不上别的,照着纸上写的念:
本人许武,初二年(1)班学生,我因为嫉妒同班同学江文,曾经把他的作业扔到垃圾堆里,并以邪恶的心,给陈金老师下泻药,并冒名顶替,嫁祸给江文同学,让江文同学被学校处以留校擦看的处分,此事实对陈金老师,对江文同学,已经造成严重后果。在这里,我许武以诚恳的心,向陈金老师公开道歉,向江文同学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我将在以后遵纪守法,不再做坏事,改正不良习惯,以优秀生为榜样,尊敬师长,团结同学。在以后,我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许武
1987年9月30日
学生们纷纷散开来,议论不断。这时,华蓉感觉对不起江文。她走向江文,说:“江文,原来你是被冤枉的,早上对不起你了,是我不好。”江文叹口气,说:“学校都会犯错,何况是不明真相的你,你都清楚了,没有关系!”华蓉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下你在全校出名了。”江文说:“恐怕会全乡都有人议论呢,你相不相信?”华蓉笑着回答说:“还是要恭喜你,得以冤情昭雪,连校长都认识你呢!现在,我可是以你为荣哦。”江文听完,高兴地打趣说:“能得美人垂青,能得班花引以为荣,真是一件自豪的事情。”华蓉说:“说什么班花,我哪里配?我有那么美吗?”江文正色地说:“你是天降红颜,闭月羞花。”华蓉开心地嗔说:“就算我是红颜,红颜祸水,你可别被我连累啊。”江文突然间大胆了起来,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勇气,说:“这辈子生怕你不连累我呢。”华蓉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你胡言乱语。不理你了,改天有空再聊,回教室吧。”江文忙说:“好的,一起走。”两个人并排走向教室。
许武看见他们投合的样子,不自禁心生怒气,心里对自己说:“等着瞧,江文,江文,事情还没有完,有你好看的。”但是,想到自己被处分的现实,不仅觉得气馁,还觉得灰心丧气。
林如和陈思忆走向江文,林如说:“江文,原来你受委屈了。我看到公告上处分你的时候,正在纳闷呢,在老师眼里乖巧的学生,怎会做那样的事情呢。”陈思忆说:“好人自有好报,现在一切都好了,拨云见日了。”林如说:“水落石出了,放学后一起庆祝庆祝。”她接着说:“华蓉,你家那么远,回家晚了也不行,还是不要请你加入了。”华蓉说:“你们一起庆祝吧,我直接回家好了。”江文挽留地说:“晚点回家应该没事吧,不用着急回去的。”华蓉看了看林如和陈思忆不情愿的表情,识趣地说:“不了,我改天再与大家相聚。”林如巴不得这样,急忙说:“那好吧,放学后,你回家小心点。”江文一时间默默不言,有些失落。
放学后,华蓉背上书包,快速地离开了教室。江文竟来不及与她说上一句话。林如和陈思忆笑呵呵地来到初二(1)班教室,与江文打招呼,一起往校门口走去。林如说:“江文,我与思忆原本就不信你会下泻药的事,定是学校搞错了。”陈思忆说:“我们一致认为你不会对老师那样的,果然如此。”江文感动地说:“谢谢你们相信我,不枉与你们相交一场。”林如说:“下午我请客,咱们晚点回去。”陈思忆说:“早上就说好的。只是,没能及时通知家里了。”江文说:“我妈妈也会等急的,林如,要不然咱们晚餐庆祝。”林如说:“晚餐时间也会比较充裕,再说,我也可以多拿点钱,要不然钱可能会不够的。”陈思忆补充说:“只准我们三个人相会。”林如说:“我请客,我请客才行。这样子才算是庆祝。”江文:“我只好谢谢你了。”林如莞尔一笑,说:“我荣幸之至。”
江文这时想到了华蓉,但是嘴上说:“好吧。那就定下来了。只是要让林如破费了。”好强又富有的林如说:“小菜一碟,没关系的。只怕请不动你们呢。”陈思忆说:“最好天天让林如请客。”江文起哄说:“是啊,那太好了。”林如咯咯咯地笑说:“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我有钱,天天请你们又打什么紧?”陈思忆和江文不约而同地说:“有钱真是好。只是,林如,你人更好!”江文说:“有一份心意更好,不是吗?”林如心里高兴,说:“我们一起相会,最好。”
下午放学后,江文、林如和陈思忆相聚在中山农家菜饭馆,在餐桌边的餐椅上坐好后,林如问:“吃什么好?”江文说:“你家吃、穿、住、行都好,你比较懂行情,你点吧?”陈思忆说:“我来盘炒鱿鱼。”江文说:“其余的由林如点好了。”林如点了一盘炒面,一盘小肠豆腐汤,一盘糖醋排骨。其实,江文在家里有时想吃点肉都得挑时间,这时,居然能到饭馆里吃了,这真是吃美味佳肴了。
不一会儿,几盘精致的菜和汤端上来,真是色、香、味俱全。难得吃上一顿美餐,陈思忆说:“江文,考大学,对你来说不是难事,祝你成功!”林如真诚地说:“你将来一定会找个好工作,一定会发大财的。”江文说:“我想像你爸一样,做个老板,坐小汽车。”林如说:“像我爸,那很好!我以我爸为荣呢。”陈思忆夹着一块排骨放到嘴里,说:“你们家的房子值几十万吧,真是吓人。万元户都很少呢?”江文说:“你爸会不会以为我们坑你一餐呢?”林如得意地说:“不会,哪里会!我喜欢和江……和你们在一起。”林如改口说,她总算没有说出想与江文在一起的话。不过,大家都清楚。林如望着江文英俊的外貌,脸也红了,一时间呆住了。江文有点不好意思,忙把眼光转到一边去。陈思忆故作大方,试探地说:“林如,你有钱有貌,不知谁有福会与你在一起一辈子呢?”林如别扭地,脸红了起来,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是,林如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说:“开玩笑呢,别当真。”
江文舀了一汤匙汤,美美地喝下去,说:“以后你们都会找到白马王子的,我也会找到白雪公主的,是吧?”陈思忆忙说:“我们的未来不是梦!”林如和江文异口同声地说:“说得好!我们的未来不是梦!”他们两人相视而笑。林如心情真是好,简直真是酣畅淋漓,痛快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