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喉咙不禁动了动。看着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又不禁心生疑虑,虽说精灵族人永葆青春,尽管数年如一日,即使时过境迁,可也不会老成这个样子吧。
似乎是看到了我在那张由惊愕突变为疑惑的面孔,老祭司锊了锊白胡须,阴阳怪气道:
“没见过这么老气横秋的精灵吧?”
“其实真正的精灵我也是不常见的。”虽然奇怪,但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好奇心。
“浩浩浩浩,其实吧,精灵族的祭司是一个很独特的职业,他们仅仅是为数不多的,拥有特殊血统与能力的精灵才能担任的。但我们在使用这些独特能力的同时,也会迅速的燃烧自身的灵脂,消耗灵魂力值,尽管精神力是永久不灭的,但是肉体却经不起如此强烈的压迫,便会加倍衰老。物极必反,正是这个道理。”枯萎的声音此起彼伏,阴阳怪气的絮叨着很久很久。
看到墙边的一张年轻英俊的照片,我会意的苦笑着。如果说加速灵魂力值的消耗会使其衰老加倍,可别告诉我他现在本应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精灵小伙子呀。
“我今年…已经…五百多岁了…”
“……”还好,没有说出刚才的想法来。
“你的疑惑差不多已经都已经得到答案了,该我问问你了。”转眼间,老祭司眼眸突然闪烁着精光,似乎想洞穿我整个人似的。
“好吧,关于我们的来历,我只能说我们是从一个很远的森林,穿过一片草原,再穿过一片森林,再路过一座城镇,才莫名的到这里来的。”我承认,自己解释的有点不知所以然来。
老者缓缓闭上了眼眸,轻轻后仰贴在了那嘎吱作响的摇椅背上,摇了过去又摇了回来。刹那间,一张老脸怒气冲冲地闪现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你以为我是老糊涂吗!?竟敢敷衍我,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灵魂抽出来,挂在树上晒太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对于外面的世界,尽管我知晓的的确不多,但我说的的确都是事实呀!
“我曾经居住在海边的一所小镇,但是那里十年前被战争摧毁了,后来就随着一些幸存者隐居在一处森林里,一住便是十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外出,所以……”我还在为刚才的解释辩护着。
“咳…咳…您老人家可别动怒,我说的是事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是您多疑了。”我尽力为刚才的话语补充说明着。老祭司望了望我,看到如此诚恳地我竟也没有多做刁难。而是退回了摇椅上轻轻的摇动着。
“关于你的那位朋友,虽然我不想说,但是他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又过了一会儿,老祭司缓缓的说出了一些我始终不愿意听到的话语。
“你说什么!?不会醒来…永远!?”这个说法宛如一场突袭的大雨浇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
“来,给你看一件东西。”说着,老祭司便转过身来,拉开身后的桌柜抽屉,取出了一小块隐隐散发黑芒的水晶,递给了我。
望着这块细小的水晶,我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总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间,我便想到了枫背上的那把黑剑来。不错,二者气息极其相似,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这个水晶的确有些蹊跷。
“这,该不会是那把剑上的吧!?”我恍然大悟道。
“不完全对!”老祭司似乎是在跟我玩猜谜游戏般的戏谑着本来就焦急难耐的我。而他却仍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样子,惹得我好生气愤。
“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我的语气显得有些无礼。但他却淡淡一笑,在摇椅上快活的涤荡着。
“浩浩浩浩,年轻人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浮躁,为人处世要懂得隐忍、圆滑,做人嘛其实跟做精灵是一样的,这个……”看着我满腔怒火的表情,老祭司顿了顿,砸了咂舌,可能知道是自己可能说的有点跑题了,于是便轻轻指了指我手中的那块泛着黑芒的水晶。
“你看,这块水晶所散发出来的黑芒,其实是从你朋友身体里取出来的。”老祭司的眼睑在我的注视下缓缓的严肃了,我收了收神,表情也凝重起来。
“我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它正在侵蚀你朋友的心智!”老祭司说着,便又转向身后,在摸索着什么。
“我只希望,枫能够醒来…”得知枫不会醒来的消息到此,现在的我表现出了极度失落的神采。
“要让他醒来,还得靠他自己哟!”老祭司不知何时又换上了那种戏谑、无聊的腔调。待得他说着枫能够醒来之时,我突然间两眼放光,却又隐含起被耍后突然觉悟的愤怒感来。
“你不是说……”我硬生生的将脱口欲出的话语硬塞进了嘴里,勉强挤出了一抹不齿的笑靥。
“哦?我说…说什么了?我记得好像说过他可能不会醒来,对吧!?”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在‘可能’两字上面刻意加重了语气,气得我有气也无处发,而在他看来,我现在欲哭无泪的表情正是他所期望看到的结果似的,正‘浩浩’的奇怪笑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这句真理放在哪个种族里面都很适用。很明显,老祭司是在因为我当初对他模棱两可的敷衍解释报复着我呢。
深深地吐纳了一口浑浊的怒气,我皮笑肉不笑的死死盯着他。
“入梦!进到他的梦里,唤醒他的心智,只有他本身内心的苏醒,才能摆脱这个永久的噩梦!”老祭司郑重其事地说。
“入梦!?怎样才能进到他的梦里?”
“这是连梦锁,是将你送入他梦里的灵魂器物。”
“但是,我要你知道,入梦是有风险的,我无法保证梦里的他还是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朋友。因此,你的选择将有可能会决定你们两个人的命运。”说着,老祭司掏出刚才转身摸索的物件,放在了我的手里。
“不管有多危险,我……”看着这精致小巧的‘连梦锁’,我毫不犹豫地说着。
“咣!”话音未落,房门便被一脚踏了开去,如同单薄的面板,瞬间碎裂成了几片。
“我也要去!”一声倔强的话语,夹杂着些许暴力,破门而入。然而,就在这短短的数秒之内,竟然闪到了房间内呆滞某处早已经目瞪口呆的一老一少。最令人始料未及的一幕倒还是如期的发生了。
看着那纤纤细手,提着无辜的传信使尖长的耳朵,喝得后者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情景,着实让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触。然而听到那任性的话语后,老祭司便是突然转惊为怒。
“朵丽公主,你……”望着双眼噙着露珠的传信使,老祭司欲言又止地摇了摇脑袋。
“巴洛爷爷,这次不管您如何阻止我,我都会像往常一样,挑战您的极限!”倔强的小嘴,兀自地翘起一个令色男们垂涎的弧度,似乎像在撒娇,又似乎是在耍赖皮。如此刁蛮任性的公主,被她的外表所欺骗,可能会死的很惨。
“不许你胡闹,这件事情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老祭司的态度与之前的明显截然不同,语调里不仅充斥着严厉,更多出了几分磅礴的气势。
“我没有胡闹,向恩人报恩难道有错吗!?我们精灵族人一向有恩必报,难道让我违背前人的原则吗!?”朵丽一副毫不妥协的样子,气的老祭司直翻白眼。
“巴洛爷爷,嗯~这次你就答应我嘛,我保证以后不论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就帮我这一次吧,嗯~”朵丽见老祭司仍不为所动,依然一副凛然的模子,便开始耍无赖了,边摇着巴洛的椅子,边软磨硬泡起来。酥酥麻麻的声音缠绕在老祭司耳旁,而后者的表情就像是被橡皮擦擦过似的,满面纠结。俗话中所说的‘吃软不吃硬’便被朵丽贴贴切切的表现了出来。
“……”巴洛。
“……”我。
“巴洛爷爷~”朵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