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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朋友

是夜,克莱尔和里奥饿着肚子围在火堆边,等待着罗修斯的归来,尽管希望渺茫,却是唯一的希望。

而身负重任的罗修斯,悠闲地哼着小曲,漫无目的地在尧山上溜达着,倒不是他不想去找食物,而是实在不知道这样的荒山上哪里有食物。

他扇动着身上的人味,希望吸引一些大型动物来,事实上他的味道并不好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美味。不过,要是克莱尔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有些许感动。

罗修斯扇了半天看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试着发出些声音,来吸引隐藏在山里的动物们,可是喊点什么呢,罗修斯计上心来,小心地大喊道:“喂,克莱尔是个凶恶的婆娘!”

罗修斯喊完一声慌忙藏进草丛,发现克莱尔并不是那么神通广大,会随时随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于是他壮着胆子又大叫了几声,果然没有什么反应,或许是山太大,克莱尔听不见,又或许是她又饿晕过去了,总之就是随便罗修斯叫唤什么,她也听不见。

罗修斯的心情瞬间爽快了起来,他依着平时所哼的调调,在山中边走边唱道:“亚述大陆最平的平原啊,是特罗西的大平原,亚述大陆最平的胸部啊,是克莱尔那凶婆娘……”

话说,里奥的醒神汤还真是管用,这么久了,唱歌唱的嘴都麻了,脚也酸了,罗修斯却一点感觉不到饿,还很有精神。这种奇怪的感觉,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累了就歇息会,罗修斯找了块光滑的大岩石,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罗修斯坐上去以后,顿觉奇怪,在这样崎岖的山路上,竟然有这么一大块岩石,最奇怪的是这块岩石还是热乎乎的。罗修斯大笑:“哈哈,果然我猜的不错,这座尧山以前是火山,这岩石应该就是火山喷发而成的真正火山岩,到底是真家伙,这么久了还带有温度呢。”

真不错呢,山风又这么冷,罗修斯想着想着,索性就卧在了上面,他似乎忘了还有两个伙伴饿着肚子在等他,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里奥保持那个省力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克莱尔已经饿着肚子睡着了。

“噼啪”树枝断裂的声音。里奥慌忙站起身来,握紧了自己的魔杖。却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正握着那根折断的树枝,笑眯眯地看着他。

里奥明白这个女人如果有恶意的话,自己和克莱尔早就命丧黄泉了。为了避免误伤,她还善意地折断一根树枝来提醒里奥,她已经来了。于是,里奥收起了魔杖,又回到了那个姿势,不过,肚子的叫声还是传了出来。

“多洛菲斯女士,请问你一路尾随我们有何贵干?”

多洛菲斯嘘了一声,挥动玉指勾了勾,似乎有魔力一般,里奥这个魔法师便跟着她走了。

走了一会,不远不近,恰好不会吵到克莱尔,多洛菲斯从背后拿出了一个袋子,道:“这里有些食物,是给你们的。”

里奥接过袋子,问道:“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帮我。”

“呵呵。”多洛菲斯娇笑道:“因为我看出来你是个聪明的男人。”

多洛菲斯绕到里奥的身后,趴在里奥的耳边呼出一口热气,继续道:“而且是个英俊的男人。”

这一动作,寻常的男人早就会受不了,不过,里奥却并非一般人。

里奥的冷静也超出了多洛菲斯的预料,里奥轻巧地避开了多洛菲斯,冷冷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个聪明人,就不要对我耍那些无谓的花招,有什么话尽管说。”

“呵呵,小哥哥,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啊。也罢,想必,你也不想知道关于你们所谓的大贤者阿甘左的事情咯。”多洛菲斯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假装不在意地说道。

“我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这个消息或许我不值得付出什么去换。”

“哦?果然是聪明人啊。呵呵。”

“聪明有什么用,没有实力,知道又能如何。我只是一个魔法学徒。论实力,论影响力,比起阿甘左我都差太多了,想扳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多洛菲斯道:“或许……”

多洛菲斯凑近了里奥的耳边说了几句,里奥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他惊恐地看着多洛菲斯,最终,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来到火堆旁,里奥半响不说话。克莱尔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找到吃的了没。到底是个小女孩,饿了一天了,什么都可以不顾,第一件事就是先吃饱了。

里奥将食物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有烤鸡,有面包,有一些水果,还有一瓶酒。他挤出一丝笑容道:“罗修斯,刚才回来过了,他带回了食物。”

克莱尔接过一只烤熟的鸡腿,放进了嘴巴里,一会就吃完了,满脸都是油渍。

她天真地笑道:“罗修斯,有时候还真是管用嘛。”

不一会,胃口大开的克莱尔吃完了一整只烤鸡,她笑眯眯地向里奥伸出了可爱的小手,道:“还要。”

里奥无奈地笑了笑,将食物递了过去。

克莱尔捏着食物,刚要放进嘴里,忽然她问道:“这也是罗修斯找到的?”

里奥看着克莱尔手中的面包,楞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妙,刚才精神恍惚期间,竟然将面包递给了克莱尔,应该把水果给她的。

黎明时分,克莱尔从睡梦中醒来,发现罗修斯还没有回来,她恶狠狠地寻思道:“罗修斯,如果敢不回来,下次见面时一定不说一句话就宰了他,还有,如果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没有带食物,还是把他杀了,吃肉。”

里奥被这阴森的话语,吓得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道:“克莱尔,算了吧,我们已经吃饱了,罗修斯还饿着呢。”

“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会挨饿吗?”

里奥感到地表在震动,道:“等等,别说话,好像地震了。”

“克莱尔!!!别怕,是我,罗修斯。”罗修斯一路小跑着朝着克莱尔跑来,眼泪飘洒,异常激动地喊着:“我们有吃的了,这次我保证,有你一辈子吃不完的烤肉。”

“罗修斯!!!”克莱尔拔出腰间的匕首恶狠狠地回应道。

里奥想去拍克莱尔的肩膀,好几次都没拍上,他颤声道:“克莱尔,看…看…看他的身后。”

克莱尔推开里奥,道:“别拦我,这次,来什么吃什么,包括他引来的猎物。”

里奥收拾起那些在地上被震得乱跑的瓶瓶罐罐道:“这次,我倒真希望你能吃了它。”

罗修斯的身后,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视线中,拖行在地上的双翼刮倒众多树木,红色的独眼闪着恐怖的光芒,喷吐着熊熊火焰燃尽了周遭挡住他脚步的一切。

火焰中,克莱尔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可恶的罗修斯在说坏消息的时候,总是那么真实可靠,如果把它杀了,的确是一辈子吃不完的烤肉。

“恶龙狄瑞亚!”

尧山是处荒山,无人居住,动物也很稀少。这一夜,却发出了很响的动静,惊天动地,谁能想到恶龙狄瑞亚竟然会栖息在离帝都这么近的小山之中。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即使如此体弱的魔法师,也能跑在最前方。

“罗修斯,我恨你!!!”克莱尔狼狈地跑着,可是却因为吃的太饱,她发现里奥竟然跑的都比她快,看来,人类的潜力果然不可小视。

罗修斯跌跌撞撞在最后面,推着克莱尔往前跑着,他大喊道:“女王大人,就算你要秋后算账,起码也等我们跑出去,现在还是省点力气吧。”

忽然,克莱尔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罗修斯慌忙跑了回来,看了一下克莱尔的红肿的脚踝,二话不说,扛起了克莱尔继续奔跑。

克莱尔在罗修斯的背上,大叫道:“你这混蛋,摸哪啊。”

“屁股是人的重心。我这样扛着你会更省力点。”罗修斯边跑边解释道。

“那我宁愿死,放下我!”

“别吵,再吵我就打你屁股了啊。”

克莱尔果然没有再吵了,她看到了后面蹒跚追赶的恶龙狄瑞亚,第一次见到狄瑞亚的那种奇怪感觉又出现了,似乎这只恶龙的身影与自己记忆深处的某一刻重合了,当她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又头痛欲裂。

黎明时分,已经近三个小时了,里奥还在前面奔跑,罗修斯的脚步却越来越慢,负着一个就算体重很轻的女人在这样的高山上奔跑这么久,就是体力再好的人,也会因为急促运动而导致缺氧的。

“罗修斯,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罗修斯没有说话,大口地喘息着。

里奥往后大叫道:“快,我们快到山顶了。”

果然,初升的太阳跃过山顶,显现出来,暖暖的阳光照射了过来,给予绝望的人最后的勇气。

里奥还站在山顶上怔怔地看着下面。

罗修斯背着克莱尔撞了上去,大喝一声:“还不快跑!”

“啊!这是什么山啊!”

山顶的背后,竟然是悬崖,直上直下,没有一点坡度,罗修斯背着克莱尔撞上了里奥,三人惊叫着摔了下去,悬浮在空中,克莱尔一把抓过里奥,然后衣袖一抖,伸出一根飞爪,扒住了悬崖的边缘。铁爪在悬崖之上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停了下来。

克莱尔和里奥在空中抓住了绳索,而罗修斯则惊险地抓住了克莱尔的裙摆。三人就这样被悬吊在空中,生死全系在一根绳索之上。

“抱住我的腿,裙子会撕裂的。”克莱尔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大叫道。

罗修斯大喊道:“不是我不想,手不够长啊,谁让你穿这么长的裙子。”

克莱尔这时候,也顾不得罗修斯偷看她了,生命只有一次,她急道:“罗修斯,不要怕,巨龙好像没有追赶上来,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里奥道:“就算恶龙没有追赶我们,恐怕也没有时间了。”

“啊!”三人大叫一声,绳索因为承受不住三人的重量,又下滑了一截,眼看就要从悬崖边上被崩开了。

里奥大喝道:“都别动了,再动一下,我们就全得死在这里。”

“不动,难道在这里等死吗?”克莱尔看了一眼山下,帝都阿多利亚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往下看去,山下的苍天大树就如一根根小草一般,里奥的冷笑话在这样的地方看下去却很真实。

克莱尔忍不住哭泣出来,她抽泣道:“我不想死!明明就在眼前了,我不要。”

罗修斯傻呵呵地大笑了起来,他道:“不要哭了,克莱尔,你不会死的,现在的问题,就是绳索承受不了我们三人的重量而已。”

里奥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冷声道:“罗修斯,抓紧一点,总会有办法的。”

“喂,里奥,照顾好克莱尔。”罗修斯挥着手道:“再见了,朋友。”

里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朋友就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你的那个人。

克莱尔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一下,她低下头看到了微笑着挥手的罗修斯,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罗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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