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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间小憩

尧山隶属于阿拉德山脉的一部分,虽然它在整个阿拉德山脉中所占的比列并不大,但它却是整个山脉最为高耸的地区,因为尧山道路崎岖,森林覆盖面较广,不适于骑兵突袭,在无形中成为了帝都阿多利亚的天然屏障。

罗修斯摊了摊手道:“尧山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采用迂回行走的方法,从尧山的侧面绕过去,第二,直接攀登上去。”

“两个距离谁更远一点。”

“我想应该是第一个距离更远点,尧山虽然高耸,但是也有低矮的地方,只要找对方位,怎么着后天的早上也能到吧。”

“这么久?”

“这是保守估计,现在是凌晨,说不定我们会在明天晚上就能到,不过夜间的阿多利亚是不准任何人进城的。”

“好吧,废话不多说,我们上路吧。”

里奥道:“我们这次走的匆忙,一点食物都没带。我怕到时候食物会成为个问题。”

克莱尔看了看尧山的森林覆盖率,道:“山上应该有一些动物,我们可以捕捉它们,用来充饥。”

罗修斯笑道:“说你笨,你还就不聪明,这么大片的森林瞎子也看见了,难道你就没发现如此陡峭的山路吗?”

“怎么啦?”

“这样崎岖的山路,恐怕不会有什么动物栖息在这里。”

罗修斯添油加醋道:“而且,根据历史记载,这尧山也是整个阿拉德山脉地震最为频繁的一个地区。虽然没有记载,但是我猜测这座山就是个死火山。”

“就你聪明!编那么没有水准的口令。”克莱尔不屑道。

“是啊,我是笨,可是依旧有人上当。”

克莱尔双眼喷火,罗修斯却在说这句话之前,早做好了准备,远远地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建设性的意见总是里奥首先想到,他紧了紧身上的包裹道:“如果大家不介意口味的话,我这包裹里的食物倒可以坚持个两天。”

“什么东西啊,你的包裹,我早就看过了,除了一些装着奇怪的液体的瓶瓶罐罐,没有什么可以塞进嘴巴里的东西。”罗修斯还是躲在树后,露出了个脑袋大叫道。

里奥放下了身上的包裹,找了块平整的地面,展了开来,里面一大堆瓶瓶罐罐就露了出来,里奥翻看着瓶子上面的字条,拿起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瓶子,道:“这个就可以,这瓶中的液体叫醒神汤,是魔法师快速补充魔力所用,魔力即是提纯精炼过的精神力,而我们饮食补充的就是体能和精神力,我们吃一块面包会感到满足……”

“笑话,我吃一头牛也只能算个半饱,谁会吃一块面包就满足了,”罗修斯走出树后,大笑着就要跑过来看看什么东西那么神奇。

“我!”克莱尔冷酷的眼神,使得罗修斯慌忙又躲了回去。

里奥道:“好吧,就算吃一头牛吧,比如你吃一头牛满足了,体能和精神得到了恢复,这时候你打了个饱嗝,而这醒神汤就可以让你有一种吃饱了的满足感,甚至打个饱嗝,不过体能的补充却没有真正的食物所能补充的那么多……”

“懂了,意思就是假饱。”

“罗修斯,如果你现在不闭嘴,我就可以保证你以后再也张不了嘴。”

“您说,您说。”

“说完了。”里奥呼出一口气,已经不想再多作说明了,才几句话,就被打断了三次。

“好,我大概也懂了,反正至少不会饿死。走吧。”

里奥收拾起包裹,克莱尔一马当先,拔出腰间的匕首开路,里奥居中,罗修斯殿后。

行进至晌午时分,克莱尔已经汗如雨滴,她喘气道:“这座山真够陡的,才行进半天的时间,空气就如此稀薄。”

里奥身为一个虚弱的魔法师,更是从中间的位置变成了殿后的位置,只有罗修斯手里拿着根小树枝,哼着小曲,屁颠颠地跟在克莱尔的后面,时不时地还用小树枝挑下克莱尔的裙子,然后会心地笑了。

“我不行了,先休息会。”克莱尔无力地瘫坐了下来,却感到屁股有点疼,好像是什么东西咯着她了,是一根小树枝,她拔出那根小树枝丢在了一边。罗修斯则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看着天空哼着小曲。

往下看去,里奥在后面已经不顾形象了,脱掉了魔法师长袍,搭在肩膀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起来至少还要个十多分钟,里奥才能赶上来。

克莱尔看出来罗修斯似乎一点不累。于是问道:“罗…罗修斯。你怎么不累啊。”

罗修斯闻声,正了正身形扶住了一颗小树,表情严肃地说道:“因为我是位旅行者。”

克莱尔一阵恶寒。捡起地上的树枝朝罗修斯扔去。罗修斯轻笑一声,灵巧地避开了,不过却刚好撞在了刚才那扶着的那颗小树上面。

克莱尔一阵娇笑,似乎开心了,身体的负担也小了不少。克莱尔轻轻地捏着自己酸痛的小腿,记得她和提亚斯曾经也在这样的一个森林中生活过,每次她洗脚的时候,提亚斯都会傻呵呵地跪在她的身旁,给她捏脚。提亚斯就是这么的一个没有城府的大男孩。他懂的太少,做的却不少。提亚斯留给自己的记忆都很平凡,却是最真实的生活。他曾经说过要给自己最幸福的生活,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他做到了,他愿意为她去死,他真的没有回来。

克莱尔千辛万苦来到帝都就为了见他最后一面,或许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嗯?怎么好像真有人帮她再捏腿。”克莱尔摇晃着脑袋,把自己从模糊的记忆中拖出来,却发现罗修斯正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捏着。

“舒服吗?女王大人。”罗修斯一脸谄媚地笑道。

“舒服!”克莱尔微笑着,向罗修斯凑了过去。

罗修斯眼冒金星,心道,不会吧,这么容易就打动她了。我果然是个天才。于是,罗修斯闭上了眼睛,撅着嘴巴凑了过去。克莱尔轻轻地抽出了被握在罗修斯大手中的小腿,在空中优雅地弯曲了一下,瞄准了罗修斯撅着的嘴巴,一脚踩了上去。

里奥终于爬了上来,罗修斯迎了上去道:“等你半天了,下次食物还是我来拿着吧。”

“你又怎么了。”里奥一眼就瞥见罗修斯脸上那秀气的脚印。

“路滑,这不,摔了一跤。”

罗修斯一路小跑地拎着包裹向克莱尔跑去,摊开了包裹,罗修斯媚笑道:“女王大人,就由小人替你尝一下是否有毒。”说罢拿起那红色小瓶子,咕咚一声,仰头就是一口。

里奥在后面看见,慌忙爬了过来,拉住罗修斯,抢下那红色瓶子,瓶口往下倒了倒,竟然一滴没剩下。

罗修斯擦了擦嘴巴,道:“味道还是可以的嘛,就是少了点。”

里奥怔怔地看着罗修斯,久久说不出一句话。罗修斯拍了一下里奥的肩膀,道:“再拿一瓶来,我还没喝够呢。”

“只有一瓶。”里奥垂头丧气地小声道。

“别开玩笑了,克莱尔小姐会发怒的。”罗修斯抖了一下,小心地推搡着里奥。

里奥忽然勃然大怒,一把拎住罗修斯的衣领,大喝道:“我说了!只有一瓶!只有一瓶!”

克莱尔见此,直接昏厥了过去。

一阵山风吹过,两人就保持着那石化的姿势,在尧山的山腰上僵持着。

“好了,里奥,你已经把克莱尔小姐吓晕了,如实说吧,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里奥叹气道:“我敢保证,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你再也不想吃饭。你不是说一头牛下去,你才半饱吗?很遗憾的告诉你,刚才你一仰头,吃下了一个大型养牛场。”

“哦!不!”罗修斯凄厉的喊声在大山里回荡着。

三人组成的小队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一个是晕死的,一个是饿死的,还有一个是撑死的。

夜,山风吹拂着被饥饿困扰着的旅行者,他们围在火堆旁保持着体温。

昏厥了半天的克莱尔猛然醒了过来,她睁着无神的眼睛,一把拉起了蜷缩成一团的里奥,从腰间的拔出匕首,指了指躺在那里,大肚朝天的罗修斯,道:“喂,那个东西可以吃吗?”

“疯了,疯了。”里奥一把拦住克莱尔道:“罗修斯,快醒醒。克莱尔小姐疯了,她要吃了你。”

“啊,怎么了。”

“放开我啦。”克莱尔一把推开里奥,拎着匕首架在罗修斯的脖子上,道:“你是谁?你是谁?”

“我…我…罗修斯啊。”

“你要再敢说你是旅行者的话我立即杀了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快说。”

罗修斯急的满头大汗,忽然他想到了,他支支吾吾道:“卖马的。”

克莱尔后退了两步,挥舞着匕首大喝道:“卖马!不,你是魔鬼,你是神派来惩罚我的,自从那次你将那瘦马卖给我们开始,连同厄运就一并卖给了我们,到哪都有你……”

“啪!”罗修斯竟然打了克莱尔一巴掌,随后他颤巍巍地说道:“好点了吗?”

里奥惊悚地圆睁着双眼,看着这一幕,世界又静了下来,罗修斯嘘了两声,对里奥道:“在我的家乡,要是有人忽然发疯,只要打他一巴掌,就能恢复平静状态了。”

里奥道:“可是,罗修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荒山的宁静。

森林中罗修斯捂着屁股跌跌撞撞,边跑边向后喊道:“女王大人,饶命啊,我现在就给你找吃的去,要是找不到一大堆食物,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片刻的安静后,里奥在包裹里翻来覆去,发现除了一些用来战斗的魔法药剂,再也找不到一点可以充饥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劝道:“克莱尔,罗修斯不是不故意的,还有你放心吧,他一定会找回食物的。就算这个尧山再陡峭,应该还是会有些小动物的吧,我知道挨饿的滋味不好受,要不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克莱尔笼罩在黑影中,默不作声。

里奥咳嗽了两声道:“我一边给你讲笑话,我们一边等,一会罗修斯就回来了。”

里奥想了个他认为最好笑的笑话,道:“那我开始说了啊,克莱尔,这个笑话太好笑了,我小时候老师说给我听的,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会笑呢,故事是说,在贤者之塔的顶端,有一只小蚂蚁摔了下去,请问它是怎么死的。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贤者之塔那么高,它肯定是摔死的,可是,你知道我们老师怎么说的,他说贤者之塔太高,这蚂蚁是摔下来的中途中饿死的,哇哈哈,哈哈哈哈……”

克莱尔依旧默不作声,气氛很是尴尬。里奥小心地把身子往火堆旁靠了靠,闭上了嘴巴。

许久后,克莱尔说话了。

里奥赶紧道:“怎么了,克莱尔,要喝水吗?水我这里还有很多。”

克莱尔思索良久道:“你别动弹了,里奥,省点力气,待会食物来了,少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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