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穿着女仆装端着装有焦糖玛奇朵的盘子优雅的穿梭在盘旋着白蔷薇的灌木丛中,360度芭蕾舞式旋转后,将手中一滴未洒的咖啡轻放在桌上。微曲身子,“主人,请用。”
白穆凌坐在欧式暗红色,镶银色古典皇室花纹的座椅上,再给他一顶皇冠,估计他就自称国王了。他似乎也不会在意这些夸张的摆设,微眯双眼看着我,他似笑非笑的眼却把我引着如何也不能躲开。
白穆凌以我不能反映的速度突然站起来,手轻佻我的下巴,我感觉到他的鼻尖擦过我的,有点凉凉的。我不自觉的闭上双眼,他呼出的气拂过我的嘴唇,竟然有种香草的味道。
我鼓起勇气睁开眼,对上他那对深蓝色的瞳孔。我经常会想,为什么他的眼睛像一个漩涡,会把看的人卷进去。
“噗通,噗通。。。”我感觉心跳的声音都可以打鼓了。我努力挣脱这种尴尬的气氛。他却一把抓的更紧了,“别动,我想看清你眼里那些藏起来的忧伤。”我一怔,看着他,“那你看见了吗?”“我看见了,你眼里全是我。只要看着我,那些忧伤都会走的。就这样…就这样一直看着我。”
他的眼里是认真的,那种笃定的认真,那种我已经很久没从我自己眼中看到的认真。有时候,他像个高高在上的贵族,遥不可及,却又像个孩子,单纯的让我心痛,不自觉的想去呵护。
我伸出手拍拍他的头,揉揉他细碎的散发着莫名香味的头发。他却我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了怀里。又是那熟悉的香味,温暖的,要将我融化的怀抱。也是在这里,他也曾这样抱着我。有时候,我不理解他的逻辑,我很想知道他的大脑结构是怎么构造的。
“咳咳……”我和白穆凌还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站着,丁菲和那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这儿了。“看来女仆和主人的爱情还是最禁忌让人忍不住触电啊。”丁菲怂了我一下。我忙摇手解释,可白穆凌一把搂住我的肩,说:“这就是我们咖啡厅推出的噱头,主人和双胞胎女仆的禁忌虐恋,你觉得怎么样?”“诶哟,不错哦,要先真人试一下吗?”那个站在一旁的男生突然这么说。
我对那个男生的印象从上次丁菲和周晨浩大吵一架后,一直很不好,找了个借口去拿咖啡就走开了。
上次那件事结束后,周晨浩回去平复了心情,和我们约好这个星期天见面把事情全说清楚。这时候,白穆凌说有个好地方可以约。原来他把学校里这块地买了下来,改造成了女仆咖啡厅。
当初他来找我,说要应聘我作为咖啡厅的女仆。我是怎么也不肯答应,重要的不是女仆装,而是那个地方曾经让我那么伤心,易尚曾经在那里把我的世界摧毁。
白穆凌似乎看出来了,他说:“要忘记一个地方,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重新回到那个地方,面对那个人,填满新的记忆,不要再逃避了。”他永远能说出让我无法拒绝的话。
我点点头。他看到后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激动地跳起来,拿出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女仆咖啡厅企划案”——主人和双胞胎女仆的禁忌虐恋!加上各种无节操小游戏,我直接拉黑线。“你可没跟我说还有这种东西,而且,你要把婉婷也拉下来吗?”“嘿嘿,你已经点头了哦,不能反悔了!”我不禁怀疑他和我说的那段话到底是真的还是演技这么好?
我在咖啡中加入一勺焦糖酱,搅匀。牛奶加热,用打泡器打出绵密的奶泡,铺满杯子,用焦糖酱在奶泡上画上一箭穿心的图案,我觉得这最符合即将要面对的情形。在这里,至少我还学到了不少咖啡的制作方法。想到这里,我也就挺满足的把咖啡端出去了。
我端上咖啡后,周晨浩也来了。他温柔的看了一眼丁菲,随即死死盯着那个男生。白穆凌为了缓和些气氛,和周晨浩扯了些这个咖啡厅的事,扯得我都停不下去了。
周晨浩显然也没听他说,只是一直盯着那个男生。白穆凌也看出来了,就不继续说了。一阵寂静过后,那个男生突然说:“要谈事情就赶紧的吧,我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周晨浩幽幽的说道:“你一个毛小子能有什么事。”那男生听了后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就被丁菲拦住了。
“你们真的都那么希望知道真相吗?”她转头,眼神望向我,我有种错觉,感到她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点点头。
丁菲又转过头,望了其它人。像下定很大决心说:“他叫徐一鸣,婉田,是你妈妈的儿子。”全场都顿时安静了下来,我耳边还回响着丁菲的话,“是你妈妈的儿子,你妈妈的儿子,儿子……”
回想起那天,在密室中,奶奶让我把弟弟带过来以继承谢家的企业。我惊讶的问她什么弟弟?她顿了顿,说:“婉田,其实你妈妈没有死,她在遇到洪水后,被一个渔夫救了,当知道你爸爸娶了别人,过度伤心的她嫁给了救她的那个渔夫,并生下了一个儿子。”我耳边只是不停地回响着:“生下了一个儿子,儿子……”
“所以呢。”过了半天,我慢慢吐出几个字:“我妈没死,没死,还有个儿子,是…是吗?”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因为脑子一片混乱,我不想承认,一直以这个理由拒绝着,恨着我爸,却发现我妈也同样丢弃了这份爱。现在,我不知道,该爱,该恨,该谁?
“不要,我不想听,没有这件事,没有……”我逃走了,像个疯子,像以往一样逃避了。有时候,我宁可活在谎言中,因为现实可能会让我承受不住,我不敢去承受。
眼前坐在我面前的这个,我以为是小三的人竟然就是我的弟弟。不管我怎么逃,还是遇到了,终究要让我面对,终究还是要我承受,可是,谁又会怜惜我这肩膀承受的了多少的重量。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握着我,我一看,是白穆凌,他点了点头,微微笑着,他的眼睛是认真的。我知道此时他给我的力量可以让我不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