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师傅见博洋赶了上来,便带着博洋重新绕着水塘走了一圈,一边围着水塘行走一边指点博洋在水塘的什么地方可以放水。如此这般,怪师傅带着博洋连续察看了好几个水塘。
察看完最后一个水塘,天色已晚,师徒二人开始回头往家赶。此时的博洋,饥寒交迫体力极度透支,步履蹒跚的博洋再也跟不上师傅的脚步,只能眼看着师傅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回草棚的路上。
7—5草棚
等到博洋步步艰辛的终于走进那个小草棚时,他看见他的师傅正赤裸着上身,蹲在灶前煮东西。博洋学着他师傅将湿漉漉上衣脱下,拿着滴水的上衣,光着膀子走过去把它挂在灶边的已经挂着师傅衣服的钉子上。巨人师傅见状,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一把将博洋的湿褂子从钉子上拽下扔到了地上,口中骂道:“蠢货!先把它拧干了再烘!把他妈的湿衣服挂在老子的衣服上,真蠢!**的不准把你的衣服和老子的衣服挂在一起!挂在别的地方去吧!”
博洋从地上拾起自己的湿衣服,用尽平生之力去拧,却哪里拧得干,他只好揉揉酸痛的两手,将半湿的衣服挂在了离灶台稍远的另一根钉子上。
茅草房内里光线暗淡,只有灶内的炉火发出一线时强时弱的光。博洋在黑暗中向他的师傅望去,见他伸出长满长毛的黑手拿着一双又粗又大筷子在冒着水气的锅中搅和,他裹在蒸汽中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阴森恐怖。使得博洋想起了在一座道观里的壁画上见过的,手拿巨叉专门抓人下油锅的青面獠牙的夜叉。博洋身上打起了冷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夜叉师傅并没有抓博洋下油锅,只是自己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坐在床上大吃起来。饥肠辘辘的博洋见他半天不理会自己,只好小心翼翼的斗胆向夜叉师傅问道:“师傅,我也饿了,想吃饭。告诉我碗在哪里?”
“懂不懂规矩?等老子吃完了再说!”
博洋听了夜叉师傅的训斥,退在一边不敢做声。博洋耳听着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眼巴巴的望着师傅旁若无人的将碗中的食物往嘴里送,口水直往下咽。好不容易等到师傅吃完了碗里的食物,博洋心想终于轮到自己吃饭了,哪知道师傅根本没看自己又去灶上盛了第二碗开始大嚼。第二碗吃完接着又盛了第三碗。博洋看到如此情景,心想这样下去,锅中的食物要被这个可怕的师傅吃光了,恐怕今晚要饿肚子了。不过还好,情况没有博洋想象的那么糟,夜叉师傅吃完了第三碗后将手中的脏碗向博洋递了过来:
“老子吃饱了!**的把剩下的全吃了吧!”
博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刚刚满屋子找不见碗的原因——夜叉师傅屋里只有唯一的一个碗。博洋赶紧接过碗,看看屋里哪里有水盆可以洗碗吃饭,可是他眼睛搜遍了屋子的每个角落,仍然一无所获。博洋只好陪着小心开口再问:
“师傅,在哪儿可以洗碗啊?”
“还要洗他妈的碗?你这是嫌老子脏啊!**的大少爷要洗碗,就出去外面他妈的河里去洗吧!”
博洋只好光着上身出门走到河边,浑身发抖的去河里匆匆洗了碗,快速返回草房来到灶前。见锅里煮的是糙米羮,急忙盛了一碗站在锅边开口便吃,连吃了两大碗,看看锅内见了底方才住口。这顿饭吃的简直比在周仁家中过节吃的大鱼大肉还香。这次真是听了师傅的教诲,把剩饭全吃光了。
博洋填饱了肚子,身上开始渐渐暖和起来,他这才感觉脚上有些疼痛难忍。低头察看,发觉脚上有几处地方磨破了皮。
正在博洋抱着脚愁眉不展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夜叉师傅的喊声:
“他妈的把衣服穿上,跟老子出去干活去!”
7—6野外夜色
博洋闻声转头看去,夜叉师傅已将挂在灶边烘得半干的衣服穿在身上。博洋也只好从钉子上取下自己的湿漉漉褂子龇牙咧嘴的往身上穿。博洋随着夜叉师傅来到门外的河边,见那厮在一根长绳子的一端绑了一块砖头,“砰”的一声向水中扔去,随后又慢慢的往回拽绳子。随着水面上升起的绳子最后竟然带出了一个细竹丝做的捕鱼笼。夜叉师傅将鱼笼交给博洋,令他将鱼笼中的石子倒掉。
砖头被数次扔进河中,共计捞上了四个细竹丝捕鱼笼。夜叉师傅让博洋带着四个鱼笼,自己拿了一把锹,又向白天去过的地方走去。博洋在黑夜之中,带着四个鱼笼,忍受着脚底的刺痛,紧紧的跟在师傅的后面,生怕一个不留神,在黑暗中找不见师傅。他不时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既然要学打渔的本事,总免不了要吃些苦头的,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将来就可以自力更生了。
夜叉师傅轻车熟路带着博洋来到了一个下午曾经仔细察看过的水塘边,便停了下来。博洋站在一旁集中精神看他师傅如何干活儿,只见他师傅用带来的锹,选定了一处水塘的水面比外面地面高的地方,开了一个深深的豁口,然后让博洋递给他一个捕鱼笼,将鱼笼放在了豁口之中,再用土把鱼笼的四周封牢。水塘中放出的水,川流不息的穿过鱼笼,博洋似乎看见了一条小鱼游进了鱼笼,兴奋的大叫:
“进鱼了!”
突然一只大手捂住博洋的嘴,耳边响起了夜叉师傅压低了的声音:“他妈的!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