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周仁府
博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方才朦胧入睡。博洋第二天早晨醒来,感觉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当他起床走进中堂时,没发现早饭的踪迹。博洋想起今日暂时不用去上学读书了,晓明昨日已被周仁派管家老王送回了南昌城里,所以他不必再像每日一样催他起床一起上学。全家只有他母亲的房里有一座钟,他只好进去查看时间,钟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十点,母亲正在梳妆台边给小星梳理新的发型。博洋向母亲问了安,便退出屋转向去了厨房。老张告诉博洋早饭早已经预备好了,但是要等到老爷回来才可以开饭,这是老爷一早出门的时候吩咐的。
大家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周仁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便吩咐开早饭。可是他自己又钻到了他的账房里去写什么东西,写了半天,把一张写好的大皮纸折好放进衣袋中,这才出来吃早饭。
博洋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周仁又吩咐太太赶快让丫鬟把东西收拾好。周太太看了博洋一眼,带着丫鬟往后面转去。未等博洋吃完饭,双福便偷偷望着博洋,将一个小布包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座位旁边,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周仁见了便草草结束了早饭,带博洋刚刚把筷子一放,周仁立即一手提着包袱,一手牵着博洋向门外走去。
博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跟着走。到了大门口,管家老王看见老爷提着包袱,赶忙要过来接手。哪知周仁也不开口,只是把头一摇。博洋读过的《孟子》中说:“斑白者不负载于道路”,两鬓斑白的周仁,今天居然不遵孔孟之道,不要他人代劳。博洋忽然心中一动,看来爸爸是不愿让第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博洋心中犹豫了一番,最终他还是开口问道:
“爸爸,我们这是要上哪里去啊?”
“别问,赶快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爸爸,去的地方远不远啊?我帮你拿包袱吧!”
周仁好像根本没听见博洋的话,只顾前行。
博洋心知不妙。回头看向自家的大门,见妈妈和小星都赶出来了,站在门口望着他和父亲,母亲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小星的眼圈有点红,好像刚刚哭过。在娘俩儿的后面,还有几个下人在偷偷的张望。
“爸爸,我们这到底是上哪儿去?你再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
周仁一面紧紧拉着博洋的手向前走,一面随口回答:“到你那儿去!”
博洋真的停下不走了,对着周仁喊道:“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我叔叔那儿去上学!”
“你的叔叔?”周仁冷笑道:“谁是你的叔叔!”
博洋上来了犟脾气,闷声不响的往回拉周仁。
“别乱来!”周仁怒叱道:“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不管!”博洋固执的说道:“爸爸不告诉我上哪儿去,打死我,我也不去了!”
周仁深知博洋的臭脾气,看来不说明白恐怕不行了。
7—2村外
周仁缓和了口气,和气的对博洋说:“我替你找到了一个好地方,现在就是送你上那儿去。”
“什么好地方?我上那儿做什么?”博洋一定要问个明白。
“我看见你喜欢打渔,所以我送你去学打渔。我替你找了一个打渔的师傅,他答应收你做徒弟,你跟着他可以学到很多打渔的本领。”
博洋听了周仁的话,心中开始犹豫,身体已不像刚才那般抗拒。
周仁见状拉着博洋开始继续往村外走“快走吧!那个……那个打渔的师傅在那边正等着你呢!”
“你找的那个师傅真能教我打渔吗?我叔叔对这件事怎么说?”博洋边走边问。
“你的叔叔呀!”周仁冷笑一声,“周义不是你叔叔,你没有叔叔,你爸爸是一个打渔的。”
“我早知道!现在是送我上他那儿去吗?”博洋平静的说。
听了博洋的话,周仁稍感意外“我们不是去你爸爸那儿。你怎么早就知道你爸爸是个打渔的呢?谁告诉你的?准是你那个没有出息的……没出息的……没出息的叔叔。”
“不是的!”博洋回答的很干脆“先是晓明告诉我的,后来我发觉别人也在我背后偷偷议论,叔叔倒是不让晓明骂我是打渔的野种。你昨天不是骂我是小王八蛋吗?我怎么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