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学校的车里,明溪自然地靠在安珀肩头上,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她的心情非但不轻松,反而有些压抑。就这样答应安珀了吗?他们能一直走下去么?她能感受到安珀的坚定,但是他似乎又在矛盾着什么。
明溪和春桥到学校外面的超市买军训需要的一些生活必备品和零食,春桥突然想起湿巾没买,便叫明溪在超市外面等着,她进去拿一包。明溪无所事事地站在超市门口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并不时朝收银台那边张望。
这时,一个头发长及腰间,微黄,发梢略卷,皮肤白皙,鼻子直挺,身高不是很高的女生特意走到明溪面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等明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走开了。
明溪看着她走远,走向在马路对面等她的同伴面前,两人朝学校大门方向走去。那同伴边走边不时朝明溪这边看来,并凑近长发女孩耳边私语着,长发女孩始终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
正在明溪诧异时,春桥走过来拍了她一下“走吧,发什么呆呢?”明溪暂且收回疑问,但是她隐约猜测着,这应该跟安珀有关。
一大清晨,同学们就穿好迷彩服,打好背包,在校门口前集合了。虽说对军训的辛酸早已耳闻,但是大家都难掩激动,几个一群围成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安珀在一片迷彩的海洋里左右突击,终于在看着谁都一个样的女生堆里中找到了明溪,递给她一盒薄荷糖“一共十四颗,一天一颗,要记得想我哦!”
马上,女生起哄,男生尖叫,大家乱成一团,明溪害羞地接过盒子,低头傻笑,安珀在男生的簇拥下频频向周围人抱拳致意,这个二货,唯恐天下不乱。
校车在环城高速上七绕八绕,渐渐驶向城外,道路越来越窄,路边的村庄越来越荒凉,终于在差不多两个小时的颠簸后,目的地到了。看到了某部队庄严雄伟的大门,两个英姿挺拔的哨兵伫立在大门两边,一个兵哥哥跑着出来给他们开门,校车缓缓驶进部队里,大家都在好奇地打量着车窗外的一切。
终于,校车在一排独立小院门口停了下来,每个院子有一栋三层小楼,一个食堂,几间办公室,也不知道男生被拉到哪里去了。
拖拖沓沓地下车后,大家刚想抱怨一下旅程的艰辛,一个个子不高,脸上涂的粉霍霍发亮,看似很威严的女教官站在她们前面高声训开了“看看你们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这就是大学生的样子吗?”“都给我听好了,立正,赶紧自觉排好队,每列十人!”
听到命令后,大家又乱哄哄地排队,插队,顿时人声鼎沸。
“怎么又是乱糟糟的,这里是部队,不是你们家,让你们随便,给你们一分钟,把队列站好!”
大家立马都安静下来,迅速地排队,勉强在一分多钟内把队排好。
“你们还有个大学生样吗?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这样的?排个队费这么大的力气,乱七八糟的,啊~~~~?”女教官不满地训斥着,大家心里都有些不满,不是都听从命令了吗,干嘛一直板着个臭脸?但是谁都不敢表达出来,只能静静地听着训斥。
终于,停顿了差不多一分钟,威严的目光在同学们头顶扫射个遍后,女教官拿出名单,按照专业分好了连队。女生一共被分为四个连队,明溪她们班分在了一连。
接下来就是领背包,分宿舍。大堆的背包被从车里扔下来,丢在花坛一角,大家一拥而上,翻找自己的背包,然后从新站好队,被其他各个女教官带领着走进一个个小院里,原来,每一个小院就是一个连队。宿舍里的床是上下铺,只有床板,得要同学们用自己的铺盖铺上,三个人两张床,明溪和毛毛还有春桥分在一起,沙砾和童童被分在了别的宿舍,安雅跟班上另外宿舍的两个女生睡在明溪她们上铺。
大家拿出自己的铺盖铺好床,还没有来得及歇息一会,外面就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哨声。大家慌忙跑出宿舍,在院子里排起队来。
又是那个一来就给她们下马威的女教官,长得挺好看,干嘛至始至终摆着副臭脸,给谁看呢?后来大家才知道,这就是她们的连长。又是“部队不是你家,不许……不许……必须……必须……”的句式。
同学们一个个低着头,安静地听着,但是肯定有好多人思绪已经飘远了,有人开始站不住,小腿在晃荡着。女教官看到大家都站不住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气得脸上那层厚厚的粉扑扑直往下掉“这么会儿就站不住啦,瞧瞧你们这些大学们”受不了了,又拿大学生说事,她跟大学生有什么仇呢?
终于训完了话,接着就是按照高矮次序从新排队形,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大家像玩拼图一样前后左右挪动,排出前高后低,左高右低,看着比较顺眼的方块出来。
折腾好后,便开饭了。是些什么菜不说也罢,反正两个星期以后,很多人在剩下三年的大学日子里从来没有打过豆芽、豆腐皮、莴笋。吃完饭,满满两潲水桶立在饭桌旁。
接着便是整理内务,被子要叠成豆腐块,当然,同学们用的都是自己带来的棉被,而且技术也不过关,只能勉强叠成馒头状。教官们示范时,也就叠出个一般水平,所以在这点上倒是没有刻意为难,也许她们当进部队时,技术也很菜吧。漱口杯和脸盆要排成一条线,牙刷朝向要一致,脸盆里的毛巾也要叠成馒头块,除此之外,盆里不能放任何东西,洗面奶啥的必须躲进背包里,用的时候才拿出来。
以为可以休息会了。一声哨声响,马上列队训练。被带出院子走到操场上时,很多队列已经在训练着了,口令声、哨声不绝于耳。站姿、蹲姿、坐姿,三大步伐,就是同学们两个星期的生活主题。
晚上训练结束后,大家都争相着拿盆去水龙头前接水洗漱。且不说那水是一滴一滴滴下来的,好不容易接到半盆,拿到光亮处一看,红彤彤半盆泥水,明溪真想不明白,洗脸水这么紧张,连长怎么还每天擦粉,难道她自个躲在宿舍里用矿泉水洗脸?
躲在被窝里,捏着刚刚拿到的手机,明溪激动地给安珀诉说着这一天来发生的一切,并从安珀那里得知,男生的连队就在女生连队的旁边,被分为五个连,安珀他们是最后一连。道了晚安以后,明溪想,就让对安珀的思念支持她过好剩下的这十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