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力量,无形从未见过,这种力量产生的风力是要强过天威符法——唤风数十倍的。然而,无形明白,这种力量虽然是产生巨大的风力,但其目的并不在于唤风,而是唤兽!
良久之后,风渐渐小了,孟鸿道刚才脸上必胜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与之替换的是一脸的惊恐!
风中并没有千翼械鹰!
“怎么会这样?!我的千翼械鹰呢?!”孟鸿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少侯爷刚刚将它毁掉了……”
孟鸿道的身后不知何时开始站着另一个人,他回头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水凌波。
“水宗者!这恶贼擅闯水晶宫,在此大肆作乱,快将他拿……”
孟鸿道忽觉脊背一凉,诧异地向身后看去,水凌波将凌波缠身剑刺穿孟鸿道的背部。
“水宗者,你居然……”
“对不起,我现在不是我,我是无色。”水凌波默然道。
水晶泉眼,正与玄心颜谈笑的孟君宝突然心脏抽搐了一下,他平生第一次毫无缘由地恐慌起来,停止了与玄心颜的交谈。
玄心颜担心地问:“君宝,你还好么?”
“我感觉不好,我……”孟君宝脑海中闪过一个恐怖的画面,“爹!”
孟君宝大喊一声,跑了出去,玄心颜也急忙跟了出去。
大殿里,只有水凌波和无形,孟鸿道的尸体躺在两人中间,睁大的双眼像是想要看穿什么东西。
这时,孟君宝和玄心颜到了大殿,孟君宝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唯一的亲人,他唯一可骄傲的资本——他的父亲孟鸿道已经被人杀害!
孟君宝瘫坐在地上,呆愣愣地望着一动不动地父亲,说不出任何话来。
玄心颜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虽然是水凌波的徒弟,但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尸体。
“水凌波,孟鸿道死了!现在我要解决的就是你了!”无形大喝道。
“心颜!保护孟君宝!”水凌波知道,这是无形想要让玄心颜和孟君宝不要怀疑她。对此,她内心里不知道是感激还是什么其他说不出的情绪。
玄心颜跑到孟君宝身边,做好备战的姿态。却不成想,水凌波在身后燃烧了一道昏睡符,使玄心颜和孟君宝二人昏睡下去。
“无言的命令,留孟君宝一条生路。”水凌波虽然恨孟君宝重伤巫越,却念在他还是一个孩子想要保全他。
“知道,这是无言的命令,我也不好反对。我并非喜欢杀戮。”无形说。
“那好,等孟君宝醒来我就说我已将你杀死,为他报了父仇。”水凌波说。
“不愧是水宗者……”无形想要离开,可忽然感觉这附近有一股前所未知的巨大力量存在着,使他双腿不自觉地发起抖来,想走也走不掉。
水凌波也感觉到了这股力量,既不是战魂的力量也不是真元的力量,而是存在于两者之外的可怕能量。
而这力量的发源处,是正处于昏迷的巫越。
水凌波为巫越疗伤的大量真气灌入,触动了巫越身体里隐匿已久的特殊力量,这种力量更接近于本能,是一种原始兽性的嗜血欲望。
“猎物……猎物……”巫越呓语着。
巫越的全身开始发烫,身下的床单发出被烧焦的气味,巫越的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块刚从火堆中取出的玄铁块,通红,并带着一种不可触摸的温度。
“猎物……猎物……”巫越在床上挣扎辗转着。
突然巫越的胡须飞速地生长出来,身上的青筋暴起,像一只猛兽般强壮。
巫越从梦中陡然醒来,身子里的真气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他要发泄!他嗜血!他要杀戮!
眨眼间,巫越从卧房飞奔到了大殿,大殿内的无形与水凌波都惊恐万分。在无形和水凌波脑海中,似乎有一幕与这一刻完全重合:飞舞着的头发,不短不长的胡须,火红色的双眼,獠牙,利爪,突然爆发的肌肉。
“他是?!”无形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喉咙已经被巫越的单手扼住。
“猎物,你太慢了!”巫越掐住无形的脖子慢慢将他举起来,无形想要再次化为尘土,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真元正往巫越的身体里靠拢,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再使用变为无形的那一招了。
“猎物!你是猎物!天生的猎物!”巫越诡异地笑着。
“我的真元!不要!”无形左右摆动着身子,像被狮子捉住的兔子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因为无形的摆动,头顶的黑色斗笠掉落下来,他的脸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师兄?!”水凌波震惊道,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几十年未露真面目的无形,居然是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师兄、五行宗者之一——土乐声!
“师妹!救我!”土乐声伸出虚弱的手,想要求得水凌波的帮助逃脱巫越的魔掌,可他知道,单凭水凌波是无法对抗此时的巫越,土乐声只能等着巫越将自己的真元吸干,等着生命被终结。
“斩空星云破剑法!”
从水晶宫外飞来一柄锋利宝剑,以凌厉的剑气刺穿巫越的手腕,鲜血旋即喷涌而出。
巫越松开了抓住土乐声的手,将他狠狠地甩在地上。回过头来,寻找刚才伤他的人。
水晶宫外,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御剑飞来,仙风道骨,正气逼人。
“妖邪!就让我玄叶会一会你!”
“猎物!你才是妖邪!”巫越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叫。
“出鞘!”玄叶一声令下,身后背负的“万剑引”打开,数以千计的有形剑气涌出,随着玄叶意念而动,一并袭向巫越。
巫越发出一声怒吼,忽然真气化作一股环形屏障,使将近一半的剑气瞬间化为乌有,但还是有一半多的剑气刺入巫越身上的各个穴道,封住了他的经脉。
巫越经脉被封,真气堵在经脉的关卡,散发不出来。慢慢,巫越的体温降到了正常的温度,忽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师妹,你没事吧?”玄叶见巫越已被制服,便急切地询问着水凌波。
水凌波只是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时半会回不过神,身体上的确没有什么伤势。她指着土乐声倒在地上的尸体说:“玄师兄,土师兄他?”
玄叶哀叹一声:“唉,土师弟就是无声殿五大杀手之一无形啊。他堕入魔道,偏离正轨,虽是死不足惜,但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感情,叫我如何不为其悲伤啊!”
被玄叶这么一说,水凌波脑海中数十年与土乐声从相识到成长再到都成为五行宗者的每一个画面都闪现起来,当然,这也包括所有有关“无形”的画面。她还是不敢承认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师兄竟然是那神秘的杀手无形,土乐声平时亲切的笑容与无形那阴冷的笑声一结合,让她不寒而栗。
玄叶见师妹如此,不禁也流下了两行清澈的眼泪,眼泪流到了玄叶瘦削的脸上显得很是沧桑。
“那个孩子,还是派人送回小之国吧。他的力量太可怕了......”
玄叶向着巫越走去,水凌波抢先一步将巫越抱起来,转身就往通向卧房的那道长廊走去,支支吾吾地说:“师兄国务繁忙,还是不老您费心了。我救回来的,我自然要自己把他安全的送回小之国。”
玄叶感觉到了水凌波对自己莫名而出的戒备之心,叹了叹气:“唉,那就辛苦师妹了。”
多少年了,水凌波对玄叶始终有着在外人看来毫无道理的戒心,作为大师兄的玄叶也只是默默地接受着。
水凌波抱着伤痕累累的巫越回到了卧房,把他放在床上,看着这个可怜而无力的孩子,眼神中充满悲悯。她伸出手,轻抚着巫越侧脸的月牙胎记,仿佛是看着一位故人。
“回家......我要回家......”巫越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好,回家,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