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徐静搬到了张悦的房子里住,虽不敢对徐静有肉体上有要求,在精神上张悦却毫不客气的以男朋友自居了。张悦自幼父母双亡,与野孩子混迹在一起,本就不是什么上等人,因此也就不认为徐静的坐台小姐身份有什么不妥,在张悦心中,为了生存自食其力没什么可丢人的,比之那些如同吸血虫一样鱼肉百姓的贪官反而高尚了不少。
有了漂亮女朋友,张悦没有不领出去显摆的理由,不久机会就来了,吴忠宇几年间钱赚了不少,钱多了不能在银行坐等贬值,就在城北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饭店,开业当天,亲朋好友和江湖宵小不免要去拉拉人气。张悦趁机拽着徐静一起去捧场,顺便介绍给兄弟们认识,徐静近一米七的身高,生得肤如凝脂、娇艳欲滴,在华美的蓝色旗袍映衬下,美得动人心魄,一出现就赢得了几乎所有男宾客的瞩目。徐静性格温婉,跟着张悦一起帮吴忠宇忙里忙外招呼客人。吴忠宇本就十分看重办事稳妥的张悦,一直以兄长自居,此刻见张悦交了这么个聪明懂事的女友,心中也是十分欢喜。
午宴之后,面子上的朋友都陆陆续续都散去,仅留下张悦、尹梁等亲信的弟兄和一些懂事的钳工帮着收拾残局,直忙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才收拾妥当。第一天开业酬宾,菜价十分优惠,晚上招来不少客人光顾,吴忠宇顾不得这些,安排后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开了几瓶好酒,陪着帮忙的小兄弟们在二楼单间摆开架势,准备自己人好好喝一顿。
开席第一杯不等吴忠宇说话,尹梁便已先站起身来,大咧咧的道:“宇哥,老弟今天恭喜你开业大吉啊,将来大把大把赚钞票啊。我先干了。”说罢也不理别人自己先灌了一杯。
吴忠宇对尹梁这个鲁莽之人十分了解,也不去理他,端起酒杯对其余众人道:“今天做哥哥的开饭馆,兄弟几个受了不少累,今儿晚上能留在这个桌上饮酒的都是自家弟兄,哥哥这里感谢话多说就显得远了,感情都在酒里!”说罢也干了一杯,在座众人七嘴八舌的也附和着着“应该做的!”、“自家的事!”之类的客套话,纷纷陪着干了一杯。
吴忠宇一杯白酒下肚,心情大好,难免有些兴奋,接着道:“这个饭店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连租房带装修、雇人,花了我一百多万,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为啥要干这买卖?”
尹梁大嚼着枫城特色的散养驴肉,想也不想的插嘴道:“这年头开饭店赚钱呗,就这盘驴肉,我去杀驴那买,三、四十元一斤,宇哥这一盘你们这得卖个百八的吧?我看这一盘还不到一斤呐!”
吴忠宇道:“做买卖嘛,肯定是为了赚钱,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饭店是正行生意,咱们兄弟可以堂堂正正的好好干,可以挺起腰板发展。”
张悦拍手道:“宇哥说的对啊,咱枫城现在的风头越来越紧了,江湖饭也没那么好吃,前阵子我听说火车站那有个钳工掏一个乘客的挎包被发现了,结果这钳子没深没浅的当胸给了旅客一刀,算作是什么重伤害,扔进去判了十年,往后咱大伙轻易还是别跟人动手,就是非要动手,手底也最好注意着点。”
吴忠宇点头道:“是,风声紧是一方面,不过这个原因也在其次,我考虑主要是咱们之前的营生见不得光啊,年轻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不懂事也好、为了生存也好,可眼下我都快四十了,你们这些人年纪轻的也二十多岁了,你说说你们这群人里,除了张悦,谁还有正经营生?都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了,咱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咱的后代着想,孩子问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怎么回答?”
众人均点头称是,吴忠宇又道:“我这些年也小有些积蓄,开这个饭馆也就是探探路子,日后发展大了,把兄弟们都安排进来,也算是咱们有个正经工作……”
说话间,楼下突然吵闹了起来,众人不再言语,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不多时一个服务员推门进来,道:“老、老板,楼下有个客人吃完饭不给钱,跟我们店员打起来了。”
饭店第一天开张便有人来闹事,吴忠宇不免有些恼火,起身欲下楼去看个究竟,张悦在一旁拦住吴忠宇,道:“宇哥,这点小事我去料理一下算了,你在这安安稳稳的喝着。”吴忠宇略一思索,点头同意,徐静却有些担心,跟着站起身来。
张悦向徐静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又向尹梁使了个眼色,推门出了包间,尹梁也心领神会的跟着出了包间。
到了一楼张悦才发现事态严重了,一楼大厅几乎成了战场,一个又黑又壮,留着络腮胡子的巨汉,正双手轮着一个八人台餐桌的桌面板和四五个手持墩布、菜刀的店员对峙着,周围的食客早已尽数跑光了。
张悦知道吴忠宇这饭馆里的店员,除了厨子之外,大多不是善茬子,不少还是两劳释放人员,下手都黑着呢,眼下这壮汉随手拿就拿起笨重的桌面当作武器还能以一敌五,打得店员们个个挂彩,可见其刚勇。
尹梁也是莽撞之人,看到那黑大个耀武扬威的样子,恼怒不已,从身边捞起一把椅子便甩了过去,壮汉体型虽大,身手却很敏捷,用桌面轻轻一搪将椅子挡在一边。尹梁不肯善罢干休,又拽起一把椅子快步冲到壮汉近前当头砸去,壮汉仍是用桌面一挡,椅子正拍在桌面上,登时散了架。壮汉被尹梁连砸了两椅子,心中恼火,举起桌面向尹梁砸来,尹梁有心要闪开,怎奈桌面的攻击范围极大,将尹梁整个罩在当中,尹梁见逃不掉,只得咬牙举起粗壮的双臂硬抗,“咔嚓”一声,一寸多厚的桌面从中间断开了两半,尹梁也被砸得一晃。壮汉一击砸中并不停手,翻手将剩下的半个桌面横着又拍向尹梁,尹梁已被砸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躲避得开,结结实实的又被拍了一下,桌面木屑纷飞碎成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