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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学

这书院也类似现代的学校,根据不同的层次,对学子分类教导。我在启蒙班,同窗都是刚启蒙开始学字的,因这是长安城不远的郊县,城里大多有家世有族学的,都不会到父亲的书院,来求学的大都是稍富一点的人家,或一些寒门弟子。学院名为(百源书院),在这一带颇有名气,所以还是有个别贵人子弟前来求学。书院里除了父亲和曾夫子外,还有两个助教,一个教导绘画、棋艺和音乐,名为凌教习;一个教导算术,大家叫他冯教习。

第一天入学,我先跟着其他人一起读书,后来夫子讲了一些释义,然后让其中几个学的时间长的,写出释义和感悟。夫子看了我写的个字,皱着眉摇摇头,安排我写了五个笔画各二百遍,然后读书十遍,今天所学的内容10遍在背诵。我也知道自己的毛笔字实在难看,虽然前生喜欢画画,大学也学的是设计,平日爱做点小小的摆设,看着好像都听文艺的。但是我就不爱毛笔字,小时候要帮着做家务,要学习,没时间练习。大了闲暇时,又爱上做一些手工艺品,更没兴趣了。好在曾夫子也不曾希望才六岁的孩子,第一天入学,就要写出一手好字吧!

从这第一天来看,曾夫子还是不错,能因人而异的施教,层次不同他的要求也不同。

一上午在读读写写间,很快过去,到了午饭时间。我和其他学子一样,带饭到书院统一热好就吃。这是父亲要求的,不能因他而有什么殊遇。吃完饭后,哥哥领着我到书院四处熟悉环境。我看到和我读书的屋子,并排还有两间稍大一点的屋,一间用作中级阶段学长的书屋;另一间,就是高级阶段的书屋,里面配了好多书,方便学长们随时查阅。

转过这排屋,后面有个小院子,庭院正中有一架葡萄藤,藤蔓下安放几张石桌,石桌周散放着石凳。现在已是入秋,葡萄叶尽数落光,只剩下蜿蜒的藤蔓,在秋风中沉默。

一排排红的、黄的、紫的菊花,绕着院子栽了一行,现在正是花期,花儿竞相开放,整个书院淡淡的弥漫一股菊的芬芳,身处其中只感觉惬意。

两旁各有两间屋,左边两间一间是琴室,一间是画室;右边两间,一间是棋室,一间是书房,相当于现代学校的阅读室。

进来的正对门有一字排开几间小屋,除了夫子居住外,有两间稍大一点的,是家远的学子居住的地方。后面有三间偏屋,挨着围墙搭建,用作厨房、清洁用房和堆放杂物。

一丛丛翠竹依偎着院墙,整个儿书院安静,而有生气。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三三两两的学子,或在葡萄藤蔓下、或在菊花旁、竹林里……低语。

哥哥和我闲逛了一周,一路他看到相熟的同窗,或颔首或微笑一一招呼,然后又继续和我闲聊。

“咦!这不是许家如菊吗?”

我和哥哥偏头就看着,对面来了几个学子。领头得意洋洋那个,正是我七舅舅柳。哥哥转头回来时,在我耳边轻轻停顿了下,低声说道:“七舅舅和我一样,都是父亲的学生,以后你多注意点!”说完后,他礼貌的对着七舅舅说:“七舅,您好。”我也和哥哥一起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准备走开。

“站住,话都没回答,就想走了哦,不知道你们书都读哪儿去了?”七舅舅斜眯这眼,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我们,脸上有一丝悻悻然的表情。

哥哥眉头轻轻皱了下,回头时脸上已看不出什么,一脸淡淡的。刚想开口说话,七舅舅眉头一挑,狭长的眼就向我盯了过来,开口道:“你就不要说了,我问的是她,自然也要她回答的。”

我呸,纯粹就是故意找我麻烦嘛!

我埋着头瘪瘪嘴,知道他故意的,而我不能说不理他。

一来,他是长辈,才答应了父亲要和外祖父家,好好相处的,这才没几天的功夫,我才不想让父亲生气;

二来,这是书院,他一向在外横蛮惯了,而我不想因为和他起冲突,让外人觉得我粗鲁,他不在意名声,我还要呢。

看来我以后要在这书院里继续待下去,就不能和他闹得太过,名声要紧,我也真的想学点什么。不然来到这个时空,我什么都不会,以后我才不想靠一个陌生人,把自己的未来托给别人,我就是想到这就觉得不安。打定注意只要他别太过分,我就将就他。想到这儿,我微笑的着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并且用脆生生的语调答道:“舅舅,父亲同意我也到书院了。你看嘛我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也不会,反正舅舅以后你要照看我哦!”带着一丝赖皮口气,心里也是赌他和我一样,不敢在书院闹得太过分,脸带童真笑眯眯的望着他。

“这样啊……”七舅舅眼睛几转转,不知道他想到啥,反正一脸笑的古里古怪的对我说:“我的好侄女,你都说了以后我照看。做舅舅的当然要看顾你的,这样吧以后每天午休,你都必须来找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话就要算话。”他说完,就过来紧紧拉着我,朝前边儿竹林走。

我急了,掰他的手又掰不动,想咬他又碍于这是书院,只好向哥哥求助:“哥……哥…….”一脸连急带恨的看着哥哥,脚还是不由自主的拖拖拉拉跟着七舅舅小跑。

哥哥看到七舅舅这样,木了下,估摸没想到他在书院也这样,而且用这样的方式和语气。在我的唤声下,才醒悟过来,急匆匆的跟着我们小跑,一边跑,一边对七舅舅说:“七舅舅,如菊还小,容易跌倒。以往她对您不尊敬,说话没礼数,请您看在她年幼的份上,就原谅她吧。我替她给您赔礼了!”说着,哥哥真的对着七舅舅,圈手,一鞠躬。

七舅舅看着哥哥行礼,赶紧拉着我跳到旁边,不紧不慢的说:“我说大侄子啊,我今天没欺负她啊。以前我也不记得她有什么不对,她自己说的要我照看她,我这做你们舅舅的,有好玩的拉着你们一起,还要不得嗦?真是的,唧唧歪歪!”

哥哥和我听了,头疼的互看一眼,看来这七舅舅不晓得要怎么折腾我们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躲也躲不掉,跟他去看看,反正他过分了,大不了再让他记得我一次就是。这样想着,心里到镇静下来,看看哥哥,他大概也是想明白了,眼光平和了。

七舅舅看我们没说啥,又拉着我向前走。“七舅舅,你拉疼我的手了。”我故意委屈的嘀咕着。

七舅舅低头看看他拉着我的地方,吃惊的赶快丢开我的手:“你怎么碰不得哦,我还没使劲,你手就红成这样,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故意的。”

我揉揉手腕,看着原本白净的手腕,现在被他拖拉过的地方,变得红肿。心里腹诽道:原来这样报复我,不敢明的来,就来这招。这人真小气,以后要敬而远之。想是这样想,面上除了有点温怒,却什么也不敢说,我忍…..身子却悄悄罗到哥哥身旁,里那个瘟神远点,我心才安。哥哥也用手悄悄安抚了我一下,静静的对我笑笑。

七舅舅没再拉着我手,带头走在前面,和他一起的有张宝生、王金盛、陈宇禄和高峰。我和哥哥尾随在最后,越走越慢,谁知道七舅舅本来和他们低声说得热火朝天,居然在谈话的闲于眼角扫到我们。他双手叉腰,歪着头:“我说你们两个,走快点好不,一会儿要回学堂了。快点,要不要我来牵你们啦?”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做出一副欲扑出来的样子。

为了我可怜的手,也千万别被他的魔爪揉虐。我和哥哥都不约而同的加快步子。

七舅舅好笑的甩甩头,嘀咕句:“我有这么可怕吗?以前咋不知道。”

你不是可怕,是烦人!我悄悄对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结果七舅舅刚好说着什么,回头招呼我们,正好看到我做怪相。我脸上都僵了,生生扯出一抹灿笑,这表情说有多不自然就多不自然。而他也是,一张嘴张的大大的,活似吞个大鸡蛋,指着我你你你的说不出来。很快他也反应过来,在旁人奇怪的目光中,他轻轻咳嗽一下,做模做样的说:“走啦走啦,马上就到了。”再不看我,领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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