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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识

在这么一个寒意深深的傍晚,有这么个身穿碎花大红袄,梳着双髻的小女孩。叉着腰昂着头,微红着双颊,毫不怯弱的瞪着面前的如玉少年。

我的话音刚落,‘哈哈.......笑死我也!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旁边茉莉丛中笑着滚出来个人,那人竟是我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我恼羞的瞪了他几眼。而院墙那边也几不可闻的,传来几声闷笑。我对面的人儿,笑意凝结在唇边,黑玉般的眸子微微收缩了下,很快又放松开来,耳朵也红红的。他轻轻咳嗽几声,院墙外又是一派寂静,然后打趣道:“我倒不知,许家女郎倾慕我已许久。呵呵.....”

“谁倾慕你了,你没听人说过吗,好的风景要细细欣赏;好的佳肴,要细细品味;好的曲子,要细细倾听;至于姿容美丽的人嘛......”说到这,我故意停顿瞄他一眼,在缓缓说道:“这姿容美好的人嘛,就要一观再观,细细琢磨其风骨。毕竟这世上难得遇到怡这样,容姿如此美好之人。”故意坏坏的斜视着他。

听了我这番言语,怡脸色沉了下来,通体透着股寒意:“小小年纪就学这油嘴滑舌之词。”然后看也不看我,还有正笑得打滚的哥哥,黑着张脸,顺着桂花树翻墙走了。

“莫名其妙,只许他说,就不许我说个玩笑话。哼,以后不理他了。”气呼呼的看到别人都走了,还兀自笑个不停的哥哥,不由得冲口就到:“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偷看了?还有你笑,还笑,小心肚子疼!”

“哎哟,我的妹呀,我的确肚子疼啊。你在哪儿看到刚刚的言语哦,真真是笑煞我也!”

我恶狠狠的盯着哥哥,哥哥笑了会儿,看我生气了,也赶快收敛笑容,说道:“母亲让我叫你回屋,说现在天凉了,小心受凉。我刚到那儿,就听见你的淑女好逑啊。我的妹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言词了?”他狐疑的看看我。

暗叫一声糟了,这谎话怎么圆回去呢?支支吾吾半天,我才结结巴巴的说到:“那个,那个是我听舅舅家表姐说的。刚刚看怡得意,我才安个名头在他身上,谁让他笑话我。”想想也挺不好意思的,虽然我这身体还小,貌似去调戏了他?管他的,我反正没这样想就是了。而把这些离经叛道的言语,推到表姐身上,我一点愧疚之心也没。

哥哥看到我还是窘了,拉着我的手回屋,路上哥哥说:“阿菊,以后此等言辞切莫再说,女郎名节要紧!”

心里暖呼呼的,有人关爱的感觉让我眼润了起来。带着鼻音答道:“知道了,哥。”

入冬了,每天下学回家,总是看到母亲和刘妈在忙碌。而我的学业也比刚进书院是好多了,最大的进步是毛笔字。想到这儿,我委屈的看看自己的左手,轻轻哈口气,昨天才因为没写工整字迹,被夫子打了手心。不晓得夫子咋想的,我还没满七岁呢!手心在衣服上蹭蹭,我放下手中的笔,今天老师休沐,我们也跟着放假一天。来到这时空,还未真正出门看看,想到这儿,我收拾好桌面,快步向堂屋走去。偷偷看了下里面,没人!多半出门去了。哥哥也不在家,父亲带着访友去了,说是君子就要学会人际交往,从旁人的一言一行中,反思自己的得失。而我这个女子,就被可怜巴巴的留在家,背书、临帖、练琴、画画,差别这么大!

趁着家里没人,我要出去见识下唐朝的风光。跑回屋,我飞快的换好出门的男装。轻悄悄的走到院门边,回头看看屋子,然后打开门,伸头瞅瞅外面。

‘没人,我赶紧溜。”我桀桀笑着,正探身准备跑。

“小姐,不要出去,夫人吩咐了的,外面冷有坏人!”书香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

我吓的惊了一下,趁她还未抓到我,我快快的跑出院子,身后书香叫唤的声音紧追不舍。

“累死我了,这小身板真不经折腾。”我喘着粗气,停下来捂着肚子,看向书香。她看我停下,也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说:“小姐,不要跑了,夫人回来会责骂我的。”

“我想跑也跑不动了,累死我了。书香,你陪我出都出来了,我们一起去走走看啊。书上说,街上有糖人,有冰糖葫芦。我同窗们还说街上有皮影戏,还有唱曲儿的,还有肌肤黑黑的人,总之好玩的多了去了。今天本小姐带你去看,错过了以后不带你了哦!”我极尽诱惑的劝着书香,让她陪我一起逛街。甩不掉,只能带上了。

“真的吗?可是夫人会责骂!”书香一脸向往的神情。

“本小姐还骗你干嘛,我从不骗人。我母亲责罚,我给你担着。好姐姐我们去看嘛,走嘛......走嘛.......”看着书香心动的样子,我暗喜,这丫头真好哄,几句话就上来贼船了。挽着她的手,我们问明白集市的方向,高高兴兴的去了。这镇子,地处长安郊外,虽然偏僻,却也比其他偏远小城来的繁华。

一路行来,街上房屋林立,整齐有序,地上铺着青石条,有着明显的车轴印。而集市里面人潮涌动,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

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耳边充斥小贩的叫卖声,闲谈声,夹杂着驴马的鸣叫声。

“古人诚不欺我,连这长安城郊小镇都如此热闹,真想去长安看看,不知道该如何繁华了?”

带着浓浓的向往,随意行走在嘈杂的人群中。

一家卖珠花头饰的小商铺,吸引了我和书香的目光。琳琅满目的珠翠,有珠花,有绸缎做的头饰,有用檀木做的簪子,有琉璃珠子串成的发花.......不比在现代逛精品店差。

我瞧见一支,用素银丝绞成的花瓣,花心镶嵌一颗玉兰色的琉璃珠,很是是素净。看着钗我想到母亲,很像母亲的韵味。我伸出手刚碰到钗子,旁边一只红色衣袖下的白嫩玉手,也触摸到钗子。我牢牢抓住钗头,嘴里急急地说道:“我先看到的,快放手!”“你快放手,是我先拿到的。”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

书香在旁边搓着手,大声叫着:“是我家小姐先看到的,真不要脸,同我家小姐抢,没羞没羞!”而她的丫头也在跳着叫,是她小姐先拿到。

我恼怒的边抓紧钗子,边抬头怒视同我抢钗的人。

刚巧,她也抬头怒视着我。她比我高一些,微微发胖,看情形比我大不了几岁。她满月般的脸颊,秋水样的眼眸,此时散发出怒火,却也让我感觉她像在撒娇,好一对眸子;红棱角般的唇,这时正微微撅起。一袭红衣衬托的她的肌肤胜雪,一头乌发梳了个桃心髻,正中簪了朵鹅黄的花儿,旁边斜插了几根玉钗。

好一个大唐小美人!心里赞叹了下,一走神,手上力道一松,钗子就顺势到她手中去了。晦气!低声骂了句。瞪了一眼小美人,我故作不屑的说:“我还看不上了,哼!”

红衣小美人声线清脆,此时得意的看着手里的钗,一边细细端详,一边反驳我道:“反正有人没抢到。这只钗真别致,堪堪合我心意。”说着说着,她举起钗故意在我眼前左看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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