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敬文打扮成文士装束,戴上了一张中年留有胡须的人皮面具,倒显得有些威严,也有点像教书先生。
他一大早就登上了去往洛阳的客船。
客船结实宽大,船舱分上中下三层,敬文独占一个上层头等舱房。
船上有很多旅客,大部分旅客都集聚在甲板上观赏运河的两岸风光。
敬文来到船头迎风卓立,欣赏沿岸美景。登时心旷神怡,深感不虚此行,感到欧阳春雪这个提议很棒:潜隐行踪,暗中探查,见机行事。
只是多少有些遗憾,若有欧阳春雪在旁,谈谈笑笑,当会更是美妙无比。更感到此行责任重大,微微觉得有些压力。
敬文在特定的环境中成长,造就了他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心里特征。这种心理特征是源于自信而不是自傲!别看这一字之差,却有着天渊之别。
自信是成功的关键;自傲却是失败之母!
大运河像是一位风姿润泽的母亲,又生发出无数小运河,连带交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水网,滋润着江淮膏腴的土地。
敬文触景生情,暗想:隋炀帝虽然不惜费举国之力开凿大运河,并沿河种柳设置行宫,引发了灭国的噩梦!但他功不可沫,开凿大运河加强南北交通,促进经济交流,造福了后人。
而隋朝的科举制度为李世民的选用贤才创造了基础。隋朝建东都开发大运河可是贞观之治形成的重要原因。不由感叹,古人的功过只有后人来评说。
正在欣赏景致,深有感触的敬文,蓦地发现一个满脸褶皱,瘦小枯干的老头,总是在船上四处转悠,两只小眼睛滴溜乱转,时而闪出贼人般的目光。尽管他装得很像是一个观景的老人,眼神也故作痴呆,但他却逃不过敬文锐利的目光。
瘦小老头自认为没有引起船上任何客人的注意,暗自得意,悠闲地转悠在甲板上。
然而让瘦小老头万万没有想到是,敬文却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咦?这里竟然还有个老贼!看看他如何做手脚。觉得很是好玩,也算是调剂一下目前的单调吧,嘿嘿。
敬文眼睛余光瞄住了瘦小老头,不一会儿就发现他对头等舱的一个富商极感兴趣。暗中有些佩服。嗨!此老贼倒很有眼光,也很有胆量。这富商的家丁和护卫武师不少,围前卫后,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出手。呵呵,真***有点意思。
不久,那位富商从头舱中走了出来,两旁的护卫武师立即跟随走了出来。
敬文见富商身体肥胖,满脸肥肉,走起路来脸上的肥肉乱颤。暗想将来我要是成为富商也会变得如此模样吗?妈呀,那可不得了啦。
富商走到前甲板上,伸腰打哈,随后开始围绕着船甲板闲逛起来,边观赏景致边和随从兴致勃勃谈论着。
当富商经过瘦小老头身旁时,突然旁边一个小孩,差点摔倒在富商身上,倏地被瘦小老头出手扶住。孩子的大人见状大惊,急忙奔了过来,感谢瘦小老头扶住了孩子。
然而,敬文却看得清清楚楚,当富商经过瘦小老头身旁时,瘦小老头暗中出腿把玩耍的小孩绊了一下,使小孩扑向了富商,瘦小老头就在扶住小孩之时,转瞬之间就把富商腰间的一个玉坠偷走,简直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敬文提神注意,也会被他蒙了过去。
富商虽然惊愕了下,仍然满脸堆笑向前走去,还在饶有兴致的谈论着什么,根本没有发现丢失了什么东西。
敬文立马探测到瘦小老头把玉坠藏在了怀中,眼球转了转,嘴角逸出诡异的笑意。
当瘦小老头甚为得意地随着人流经过敬文身旁时。
敬文暗中弹出一粒黄豆,力道捏那的不大不小极为准确,击中了瘦小老头前方一尺远,刚刚迈起右腿一位夫人膝关节穴道。
“唉呦!”这位夫人腿一颤,猛然间向后撞在瘦小老头身上,登时把瘦小老头撞向了敬文的身旁,敬文刹那间出手从瘦小老头怀中把玉坠箝了出来。
没过多久,瘦小老头面现惊恐出现在甲板上,凝神不断地扫视着每一位客人,当他扫到敬文时,敬文却对他诡异的一笑,慢慢转过身去,悠闲的观赏起两岸风光。
瘦小老头大吃一惊,眯眼审视了片刻,向敬文走去。
敬文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立马判断出这个瘦小老头可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
瘦小老头靠近敬文身旁,干咳嗽两声,沉吟道:“能从我乾坤手迟千盗身上拿东西的人,天下间还没有几个,请问阁下是谁?”
敬文根本没有理睬他,依然看着远方,只是淡淡道:“在下虚逸仙,你有什么事吗?”
乾坤手迟千盗小贼眼眨了眨,又疾速地转了数圈,思索了半晌,根本想不出天下还有这么个虚逸仙的厉害高人。疑惑地瞧了敬文半晌,认栽道:“虚老弟可真是高人,我出道几十年以来,还从没失过手,今天算是栽在老弟手里了,你想干什么?”
敬文暗暗窃笑,表面却毫无表情地淡淡道:“不想干什么,只是好奇的很。好吧,你跟我来吧!”说完悠然而去。
迟千盗呆了呆,小眼滴溜转了几圈,略微迟疑片刻,一咬牙跟着敬文来到了船舱。
船舱内。
敬文瞧着迟千盗片刻,慢慢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到你很奇怪,为什么你只偷这个玉坠呢?”说着拿出玉坠观看起来,只见上面刻有一张拉开的弓,箭矢却是一条双头蛇的图案。不由心中吃了一惊,面色随之也变了变。
迟千盗见敬文的神态变化,倏然之间变得神情肃穆,暗中真气提气,目中杀机一闪即逝,却没有答话,双手半张准备动手。
敬文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告诫道:“你不要枉费力气,我随时都可制你死地。”
迟千盗闻听心中一震,大为懔然,诚惶诚恐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得到什么?”
敬文见到图案后更加对此感兴趣,表面却显出无比的深沉和冷静,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是好奇而已,什么也不想要,只是想弄明白你为什么要偷这个玉坠呢?它有什么用处,能否言明?”双目登时射出凌厉神光。
迟千盗一震,呼出一口寒气,面色剧变,倏地眯起双眼,疑虑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敬文耸肩摇头,淡淡道:“我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从来就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只是今天有点好奇而已。”
迟千盗盯看敬文许久,默然点头道:“果然是教书先生,那么虚先生我劝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么多,尽管你的武功很高,还是对你不利。”
迟千盗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经验老到,已经瞧出敬文确实只是好奇而已,这才放下心来实言相告。
敬文微微一怔,哑然失笑道“噢?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感兴趣了。”还故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玉坠。
迟千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这是你自己在找死,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然后,返身把舱门关好,贴耳倾听片刻,返身找地方坐了下来,眉头皱了皱,沉声道:“我乾坤手专门偷盗富商大户的不义之财。”
琢磨片刻,说道:“但我也不是见谁偷谁,事先都得调查一番。前一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富商,悄悄地跟上了他,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随后表情神秘兮兮,往前凑了凑,地压低声音道:“原来这位富商是专做杀人的买卖。这些人生意做的很大,杀的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每杀一次人的佣金,竟高达几十万两,最多的可达百万两,有时还可高出这个数目。一般的人是雇不起他们,更为严重的是,一旦付不出佣金,那就更倒霉了,不但本人被杀,还会被杀光全家。而这个玉坠就是他们的联络的信物。他们组织严密,认信物不认人。所以我偷了这个信物,就想多了解他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