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脚扭伤了,这几天我倒是过得清闲,景恒的调理像是到了要紧的时刻,重阳节后的第三天,云章叔叔便带着景恒去山顶的茅屋,此时已有半个月了,子铭每天一日三餐都会送饭上去,我的脚伤已经好了,几次我央着他想要一起去山上,他都严正厉词的说不行,我问为什么不行的时候,他又支支吾吾的说“就是不行”
这是哪门子理由?
越是这样我便越好奇,寻思着哪天偷偷去山上看一眼。
终于等到一天,这已是快一个月了。
前一天云章叔叔和子铭一起下山来。饭桌上,云章叔叔交代阿奶多做些点心,等会让子铭送上山,说是明天他要带子明出门一趟,约莫两天后才会回来。
“云章叔叔,你们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灼灼一起去?”
“不可以,你在家要听阿奶的话,不准淘气”
“哦······”其实心里也没那么失落,不去就不去,这样我就去山上看看景恒在干嘛,嘿嘿。
“还有,不准去山顶的茅屋,也不准下山去村里玩,去别的地方也要跟阿奶说,阿奶同意了你才能去。”
“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云章叔叔已经和子铭哥哥离开了。
云章叔叔不在,阿奶也愿着给我放两天假,我就没去练功。
“阿奶,我上山去采几味药,再过些日子天冷了,蜜虫、九还草都该没有了,药房里这几味也不多了。”
“等你云章叔叔回来了,你再去吧,你这一个人上山我也不放心。”
“没事的,今天的天气刚好,若是等他们回来下雨那就只能等到明年开春才能采到了。”
“这·····”
“阿奶,我保证一定会小心,而且我一个人又不会贪玩淘气,采了药就回来,这几天练字画好辛苦,我也想出去散散步。”
阿奶看着我渴望的眼神,犹豫了一会便同意了。
背上药篓,上山。
先去采了这几味药,不然回去空空的药篓一看准露馅儿。算是运气不错,一个时辰便收集好了。哈哈,下一步山顶茅屋。看着那远处露出大半个身子的茅屋,我一阵兴奋。
蹑手蹑脚的推开篱笆门进入茅屋,奇怪,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找了一圈,果然是一个人都没有。景恒在哪里?
难道师父已经将他送走了?不会啊,桓师叔那时可是说等半年后回来接景恒的。可是人在哪呢?
难不成这茅屋还有不可告人的地方?有机关?若是有,开关在哪呢?将桌上所有有可能的物件都摸了一遍,仍是没有收获,那个小药屉?三层的敞开式药屉,好像每次看见的最下面一层都是桑叶和金歩蝉,想着便下意思的去摸那最后一层,果然中间有一块是凹进去的,仿佛是活动的,我想下按了一按,果然听见屏风后的传来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那张床!
只见那床的内侧的便被陷下去了一些,下面是什么呢?想不了那么多,掀开垫被我便进去了。
里面是一条深深的隧道,足够两人并行,看不见尽头,我一点点摸索着前进,想着尽头会是什么?弯弯绕绕的道路,凭着感觉一会是向上走的,一会是向下走的,大约行了五分钟,看见远处有些微弱的光,快是到尽头了吧,我加快脚步,那光芒在我眼前越放越大,尽头一定是另一方天地。我这样想着。
“谁?!”那时景恒的声音,我跑了进去,只见里面不大的一方天地里,四面长着不知名的花草,右侧有一张玉色的床,床的旁边是一张石桌,上面摆着一套茶具,旁边配着两张凳子,中间有一个可容纳四人同时洗浴的温泉,这温泉里······便是一丝不挂的景恒······
景恒不可思议的看着猛撞而至的我,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怎么会来!”“你原来在这!”
看着池中墨发散落的景恒,唇红齿白,一月未见,似乎又变了样,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更加俊美,我忘了此时我应该娇羞着跑开,反而朝他近了近,而他却是又朝里避了避。
“灼灼,你······”
这一声叫唤让我醒了神,发现我只是离他几步远了,这时若再羞涩又显得太做作,反而坦荡一点,装作自然的往那石桌走近,面朝着他坐了下来,信手拈来一块桂花糕,“景恒,你怎么在这?”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去瞟他,那温汤上的热气也是遮不住尽在汤里的春色,隐隐约约能看见些什么······
“师傅说泡药浴对我身体有益。你怎么会来?”景恒似乎感觉到些什么,还想往后退一退,只是奈何这汤池就这么大······
十一岁的我本就是对这有些好奇的,原是在医书上上见过男女身体构造,却是没见过真实的······咳咳······止不住好奇的再次拿眼睛向那里又看了看,额,不太真切。要是能站起来就好了······好吧,我真的只是太好奇了······
“我来茅屋取些药,不小心进来的。”
两下无言,不知是被温汤熏得还是被我看得,景恒的脸很红,“这满室的药味,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吧,下了逐客令了,我走吧。“那我先走了,哦,还有,不要告诉师傅我来过!”
我拍了拍手上的桂花糕沫,再瞟了他一眼,果然是秀色可餐啊,猥琐一笑,丢下尴尬的景恒,嘿嘿离开了。
回去之后,便是一天的晃神,帮着阿奶穿针打线脑海中都还不停地浮现出景恒的样子。阿奶还紧张的以为我上山采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掉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