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灼灼起床的时候,莫云章已经带着景恒和子铭去了山顶的茅屋,弘陆离先走一步了。
文素看着灼灼嘴角含笑,忍不住打趣道:“灼灼,今早这早饭是加了蜜了么,怎么一直在笑,惠然姐,我们可不依啊,只有灼灼一个人的点心里加了蜜糖~~~~~~”
“我可没偏心啊,想是灼灼自己偷吃了蜜糖,我等会儿去瞧瞧,蜜罐里是不是少了一半的蜜糖。”
“阿奶,文素姐,你们笑话我!!”灼灼撅着嘴嗔道。
一个月的时间,景恒一直在山上的茅屋没下来过,灼灼没见着景恒,但是心里一直很踏实,就算不见面,知道他在那里,她就很踏实。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流逝。
晚膳的时候,莫云章回来了,景恒也会来了,惠然的晚膳很丰盛。明日,景恒就带着灼灼上京城,莫云章也要带着惠然和子铭去南相。
明日各奔东西,灼灼今晚非要和惠然一起睡,惠然想着也有些事要跟灼灼说清楚,欣然同意。
两人洗漱过躺在床上,说着离别的话语。
“灼灼,明日离开,不知何时再见,阿奶有些话要跟你说,你要记好了。”
“嗯,好。”
“第一件事,关于你的身子,你要切记冷水一如既往的不要碰,文素会照顾你,生冷的东西,尽量少吃,尤其是小日子的时候,一定要忌口。”
“阿奶,我知道小日子生冷要忌,但是为什么平时冷水不让我碰,从我上山你就不允许我碰冷水。”
“你体质偏寒,冷水是要少碰的,不然与日后子嗣不利,要万分小心,干脆就不要碰。”
“阿奶,我知道了。”
“第二件事,你和景恒亲近,改变不了,只是你要答应阿奶,除非日后景恒娶你,大婚之前,不可让景恒碰你的身子。”
飞霞满面,“阿奶,你说什么呢,我知道分寸,我和景恒会守礼的。”
“不用不好意思,”惠然笑道,“你也不小了,再过一年,你就要行及笄礼了,及笄礼后便可以完婚了。”惠然牵过灼灼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灼灼,你去了京城,凡事小心谨慎,万不可任性,皇室官家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心思单纯,阿奶怕你受委屈。”
“阿奶,你不要担心,文素姐不是和我一起么?有弘师叔还有景恒,不会让我受委屈的,你看我现在已经乖很多了,真的不用担心。”
“文素在你身边,我是放心一点,若是将你托付给三公子和景恒,我还真是不放心,文素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她,这些日子相处,阿奶看得出文素是个稳妥的姑娘,况且,公子救过她的命,你可以相信她。外面人心险恶,你万不可轻信他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凡事留个心眼。”
“嗯,灼灼知道。阿奶,往后你们真的不回来了么?”
“这说不定,也许回来。”
“你们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们,好不好?”
“呵呵,你舍得离开景恒去找我们?”
“景恒说以后我想你们了就带我去找你们。”
看着灼灼单纯的样子,惠然忍不住将灼灼搂进怀里,“傻孩子”
次日清晨,灼灼醒的时候,阿奶已经不在了,灼灼穿好衣服回自己的房里,洗漱好,子铭来找灼灼。
“子铭哥哥,你进来啊,站在门口做什么?”
“灼灼,你今日要走了。”
“嗯,你今日也要走了。子铭哥哥,灼灼很舍不得你们。”很久没哭过的灼灼此时有点想哭的冲动。
子铭看着灼灼,从她刚上山哭了之后再也没见过她哭过,这样嘴巴一撇一撇的灼灼,子铭手忙脚乱,“灼灼,你不哭啊,我也舍不得你,不哭不哭,日后,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好不好?有时间了,我就回来看你。”
“嗯,你说话算话。”
“当然,我是你哥哥满,怎么会骗你?若是以后你不想在京城呆了,跟我说一声,我就来接你。”
“好,我一定记着。”
“对了,这本札记你拿着,这是我从别的医书孤本上摘抄下来的,你拿着,我知道你的医术比我厉害,但是多看点也好。”
灼灼真的很开心有这样一个哥哥,从小让着她,照顾她,结果札记,“子铭哥哥,以后我就叫你哥哥可好?往后你就是我亲哥哥!”
子铭咧了嘴巴,高兴地一拍桌子,“好,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灼灼转身去梳妆台拿出一个绣上盘长云卷回纹福字的荷包,“哥,这个荷包我绣了很久的,你拿着。”
子铭看着那个荷包,黑底金丝,煞是好看,接过来小心拿好,“真好看,我一定好好收着。”
“等哥哥以后找到了嫂子,看到嫂子给你绣的荷包就觉得我这个太丑了。”
子铭闹了一个大红脸,“女孩子家家的,羞!”
灼灼调皮的伸着舌头做鬼脸。
饭后,惠然帮着灼灼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几件衣服,还有望舒留给灼灼的一盒子书。惠然忍不住眼泪啪啦啪啦的落下,灼灼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又在一起生活好几年了,情分自然不同,将叮嘱的话一遍遍的重复着,灼灼心里也不好过,只得搂着惠然的手臂撒娇。
书房里,莫云章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恭敬的景恒,景恒被莫云章盯得心里发毛,但是君子坦荡荡,自己没什么可心虚的,这才好一点。
只听莫云章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景恒,你该知道我本不愿让灼灼跟你一起走,但是,事出有因,灼灼也愿意跟你离开,我只盼着你能记住你那日出的话,言出必行,好好对待灼灼,若是他日让灼灼受委屈了,不要怪师傅不念师徒情分。”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言出必行,好好对待灼灼,若他日违约,任由责罚,景恒不会有半句怨言。”
“再就是你的身子,灼灼会不定期的给你把脉施针,会比预期的要好很多,你只需配合即可。”莫云章似乎有些累了,挥挥手,“去吧”
景恒伏下,行了个礼,离去。
景恒带着灼灼、文素离去的时候,莫云章一直没有出现,灼灼一直很担心,是不是云章叔叔生她气了?灼灼抚摸着灼灼的小脸,告诉她,你云章叔叔只是太舍不得你。
“阿奶,你跟云章叔叔说,灼灼也舍不得她,他日灼灼必定去看他,决不食言。”
“好,时候不早了。走吧”
一步三回头,山腰的人影越来越渺小,隐约可见子铭还在挥动的右臂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