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痛苦可能是先前的几十倍乃至上百倍,你一定要忍住!”
感受到药尘那死死咬住的牙关,徒单萧潇拈着一个银针,凝重地插在一根神经旁边的肉瘤上,运起真元,开始有规律地震颤银针。
震颤剥离法!
这是针灸的一种手法,因为难度太大,能学会它的人屈指可数。
至少在无尽世界,那是根本就没有的。
因为震颤剥离法,是传承于时逆之塔的丹碑空间。
时逆之塔的八任主人,加上徒单萧潇,一共只有三个人学会了。
要知道,时逆之塔选择的主人,哪个不是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
如此天之骄子也只有三个人学会,可想而知震颤剥离法的难度。
一根根银针下去,徒单萧潇已经满头大汗。
“嗡……”
一阵颤抖的声音之后,徒单萧潇终于成功地将第一根神经和肉瘤剥离开来。
徒单萧潇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只要第一根搞定,剩下的几根就好说了。
伸手将一把恢复真元的灵药塞进嘴巴,徒单萧潇继续开始努力。
……
药奴是药尘的父亲,仙药谷谷主药真在两百年前从外面捡回去的。
药真对药奴亦父亦师,教给了药奴一身的本领。
奈何药奴没有炼丹的天赋,只能在修为上有所建树。只是仙药谷不是其他地方,在那里,修为不是决定待遇的条件,炼丹术才是决定你待遇的基本条件。
在仙药谷,除了药真,其他人多多少少对药奴都带有鄙视的目光。
药奴沉默,不爱说话。
当药尘出生之后,药真就让药奴贴身保护着他。
药尘从出生,到咿咿学语,再到开始修炼,到成长到现在,都是药奴一直在身旁陪着他。
小时候,药尘痛恨自己是个残废,无数次自残泄恨,药奴都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等到他筋疲力竭之后,默默地给他上药,默默地安抚他,让他入睡。
与其说药奴在保护药尘,倒不如说药奴在精心照料着自己的孩子。
药尘和药真是药奴的亲人,现在得知了药尘有恢复的可能,药奴的心情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
虽然药奴在仙药谷的地位不高,可是却无人敢小觑他,因为有时候,他可以代谷主行使权利。他的话,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谷主。这也是先前药奴许给徒单萧潇仙药谷贵宾的原因。
奈何,徒单萧潇不领情,这也让药奴小小地郁闷了一下,头一次发现,有人对仙药谷贵宾这个位置嗤之以鼻的。
以前谁不是争着抢着要当仙药谷贵宾的啊!
药奴默默地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可是内心深处却焦急无比。
他多想推开门进去看看,内心深处更是无比渴望徒单萧潇有办法能治好药尘。
可是药奴知道,这是奢望。
连谷主连同众多长老都没有办法治愈的怪病,他一个少年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站在门前,挡住了一波又一波前来拜访徒单萧潇的人。
毕竟在先前抵挡深海魔章时,徒单萧潇显露出那令人惊骇的风水之术,让众多终其一生都没见过风水师的人都渴望能与风水师近距离接触。
奈何,众多前来拜访的人,连门都没摸着,就被门前杵着的那尊门神给轰走了。
即便是有一丝希望,药奴都不会放弃治疗药尘。想要打扰公子治病,下辈子吧!
八个时辰后……
药奴紧紧地握紧双手,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推开门的冲动。
这么久了,天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从来都没有让公子离开自己视线这么长的时间。
就在这时,紧闭了八个时辰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药奴霍地转过身,惊骇地看着门后的身影。
“公……公……公子,你……你……你站……站起来了?”
门后,一脸苍白的药尘,双手扶住门扉,双脚站在地上,只是小腿肚子不停地打着颤。
即便是有些勉强,但是药尘确确实实站起来了。以前,药尘可是连站都站不起来的。
“嘘……!”听见药奴的声音有些过大,药尘右手无名指竖放在唇边,示意药奴闭嘴。
药尘扭头,看了一眼面色青白,正躺在床上的徒单萧潇,轻声对药奴说道,“小声一点,快进来吧!”
药奴蹑手蹑脚地走进房,小心翼翼地将门关好。为了防止关门的时候发出声响,药奴甚至用真元包裹着木门,隔离了声音。
睁着大眼睛,看着药尘一边腿肚子打着颤,一边吃力地向前移动着步子时,药奴的眼角湿润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有对徒单萧潇的感恩;有对药尘能站起来的高兴;有看到自己精心照顾的孩子站起来的欣慰;更有完成了药真嘱托的轻松……
各种情绪交织在药奴心中,导致药奴在药尘一个没站稳的情况下没能扶住他。
“嘭……”药尘结结实实地甩了一跤。
声音不大,但是让向来敏感的徒单萧潇瞬间醒过来还是可以的。
徒单萧潇咻地睁开眼,凌厉的目光让药奴的皮肤微微刺疼。
随即药奴骇然,这是要杀多少人才有如此杀气?
药奴心中一禀,这个少年不简单。
徒单萧潇皱眉看着药尘乐呵呵地倒在地上,不用问徒单萧潇都知道,这魂淡一定是走路走得太兴奋,双腿无法负荷,摔跤了。
这傻子,都告诉他他的腿几十年都没用过,一双腿根本就无力支撑,不能过分去走路。
药尘摔在地上,乐呵呵地抬起头,看见徒单萧潇斜起的眉毛和那青白色的脸,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不多休息一下?”
但看到徒单萧潇越来越黑的脸,药尘弱弱地低下头,“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嘛,人家三十几岁了,第一次走路诶……”
“算了……”徒单萧潇头疼地揉了揉揉太阳穴,和这种压抑了几十年的人讲话,徒单萧潇就觉得这是很蛋疼的事,虽然她没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