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离天亮没有几个时辰了,奶奶若是在不醒过来,恐怕就在也醒不过来,我感觉手里握着的奶奶的手开始变冷。我将手伸去探探奶奶的鼻息,许久,我都感觉不到有气体出来“小二子,快快去请白天来过的大夫。”
我把奶奶的手拿到嘴边,对着嘴呼气,希望能给奶奶点温暖,可是奶奶的身体就像掉进了冰窖一样,任凭我怎么给奶奶传递光热,奶奶也感觉不到了,我无力的瘫在床上。表情有些呆滞,一动也不动。
爹爹看到我的奇怪的行为感觉问我“灵儿,怎么样”我没有说话,急的爹爹直跺脚
“灵儿,你到底说话啊!到底在怎么样了”
我被这一吼这才回神,吞吞吐吐的说“奶奶,好像,没,没气了。”说罢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爹爹大嚎啕大哭,姑姑心疼的帮爹爹擦干眼泪,把爹爹抱得紧紧的。
“没事,没事,哭过就好了”那兰心竹轻轻的拍着蒋青山的头,那兰心竹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屋顶,强忍住眼泪,但眼泪就像绝提的水奔涌而下。那兰心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人两鬼都已泪流满面。
此时小儿子也带着大夫赶了过来,见我流着泪,大夫轻叹,恐怕大事不好啊!“姑娘,大夫来了。”我这才擦干眼泪,沮丧着说:“大夫,你快看看我奶奶。”
郎中走到奶奶的床前,一股寒冷袭了上来,郎中冷的打了一个哆嗦,看面相蒋老夫人就像是调零了的花朵,毫无生机。郎中把手伸到奶奶的鼻子前,摇了摇头,这老夫人的命数已尽乘鹤西去了。
郎中拿起药箱,双手抱拳有些难过的说“老夫人已经去了,还请姑娘节哀,早日为老夫人置办后事。”
我虽然早有察觉,但心里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个郎中能救回奶奶。
我忽然跪下:“大夫,我求你救救奶奶,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记住的,我求你了。”
小二子见状,赶紧也跪了下来“大夫,求你了,奴才给您磕头了,您救救老夫人吧。”
郎中也赶紧面对我跪下“姑娘,快快请起,您一片孝心,我很是感动。可是……老人已经去了,在下真的是无能无力。”郎中轻轻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想把我拉起来,我死活都不肯起来。
我死死的抱住郎中的腿,哭着哀求“我求你了,我知道,你一定能救奶奶的!我求求你了我在也不想管什么身份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我只想我的奶奶能活过来。
郎中是真的很想救老夫人,可是他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我把他抱得死死的,他挪也挪不动,真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候,小二子竟也扑了上来。
“奴才也替我家姑娘求求先生了,请先生救救老夫人!奴才给您磕头了”
天微亮,牛婶跟牛娃就急着来看老夫人了,见妙玉跟小二子跪在地上。也明白了个大概,牛婶难过的问我“灵儿,老夫人她…”
我现在只知道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没有理会牛婶,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
牛婶跟牛娃一起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郎中这才撒开手,逃命似的离开了。牛娃跪下“娘娘,老夫人已经去了,还请娘娘节哀,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早日让老夫人入土为安啊”
我起身后这才觉得,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蝴蝶王子飞到我的眼前“快去看看老夫人,我刚才好像看到老夫人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只这样轻轻的一句话,把沉浸在悲伤里的我拉回现实,我直奔蒋老夫人的床前。探了探奶奶的鼻息,发觉竟然有了微弱的呼吸。在握住奶奶的手,发现奶奶原本已经冰冷的身子,渐渐有了体温。
“奶奶活了!奶奶活过来了!”我破涕为笑,开心的大喊起来,这时众人也都激动了起来。纷纷到了老夫人的床前,等待老夫人醒来。
奶奶苍白的脸渐渐变得红润起来,眼睛也慢慢睁开,就像刚睡醒还有些讼醒的样子,她看见我正坐在床前,牛婶牛娃都来了,还有一个太监。
她不知道的是,还有她的儿子跟儿媳妇,可惜她看不到。
“奶奶!”“老夫人您终于醒了”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奶奶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我揽进怀里,还是同从前一样温柔的说:“灵儿,你回来了,能看见你奶奶就知足了。”奶奶把我抱的很紧,她一定要记住抱着灵儿的感觉,紧到在奈何桥孤单的时候,只要一回味这一感觉,就像灵儿随时随刻都在她的怀里。
我觉得奶奶把自己抱的很紧,奶奶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这样抱过我了。在奶奶的怀里,我很踏实。
奶奶注视着我还是那般慈祥的说“我的灵儿,奶奶想你啊!自你走后,奶奶无时无刻不思念你,快告诉奶奶,在宫里过的好吗?”
已经快天亮了,爹爹见奶奶已经好了,而且脸色比起先前红润了很多,也就放心了,来日方长,他日有的是时间看母亲。便和那姑姑一起回到了葫芦里。
我俏皮的说“奶奶,我也很想你,我在宫里过的很好,皇上也待我很好。”
说道这里我顿了顿“当今的皇后娘娘,也跟我做了好姐妹。”我从怀里掏出那只云琦给我的桌子,拿给奶奶。
“奶奶,你看,这只镯子就是皇后娘娘叫我带来送给你的,皇后娘娘早前听说奶奶有风湿的老毛病,就把皇上赏她的这只镯子送给你了,这只镯子虽然跟普通的镯子没什么区别,但是对风湿之类的症状堪称有奇效,还请奶奶收下。”妙玉笑着把镯子拿老夫人。
“好好好,我就不推辞了”老夫人接过镯子,带到了手腕上刚刚合适,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以后奶奶再也不用受腿疼的折磨了”我又从包里拿出一只银锁“奶奶,这是我宫里的丫头送给您的,那两丫头说祝奶奶健康长寿!”奶奶也不推辞,把银锁接到手上,戴在了脖子上。
“那玉儿,你给奶奶带什么呢!”奶奶笑着问妙玉。
我这一下红了脸,呃,出宫的时候太高兴了,所以什么也没带,吐了吐舌头“我给奶奶带了人回来啦!”
奶奶准备感谢感谢牛娃跟牛婶的,可是人已经走了,刚才跟我聊的太入神,竟把他们两忘记了。
“灵儿,你把我扶起来吧,我想出去走走”奶奶笑着说。
“奶奶,这可使不得,你要多多休息呢!你忘了,你还生着病哩!方才你没了呼吸,大夫来看说您死了,我不相信。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吓我了!”我摇摇头,不许奶奶起来。
奶奶笑着说“人总有一死,奶奶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也活够了。”
我有些微怒“奶奶,我不许你胡说!你要永远陪着我”我虽然知道,这并不可能。
奶奶心疼的看着我“灵儿,我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呢,阎王说我命长,不敢收我,你看奶奶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你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好吗?”
我不忍心在拒绝,只好说“不过奶奶得先把药喝了,吃饱了饭,才能下床,嗯…我还的请大夫在来给你看看,要确定没问题了我才能让你下来!”此刻两个人就像调换了位置一般,我也变得懂事了许多,奶奶竟像个孩童一般。
这时小二子把药端了进来,递给我,我见小二子进来拿过药碗说:“小二子,快去请大夫来给奶奶看看”。
我端起碗,一勺勺的喂起了奶奶,奶奶没有推辞,药虽然很苦,但甜在心里,她一点也不觉得苦。
我也拿着纱巾,给奶奶擦擦嘴,照顾的很是仔细。
一碗药喝罢,郎中也来了,惊讶的看着奶奶。这,这怎么可能呢,方才他给老夫人看的时候,老夫人明明已经没了呼吸,怎么会醒过来,这真是奇迹啊。
我见郎中来了,起身把碗放到桌子上,郎中这才坐在奶奶床边,给奶奶把脉。
一切正常,老夫人的脉相跟平常人差不多了,似乎已经痊愈了。
我这才放心的让奶奶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