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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鳄鱼谷

鳄鱼谷东西横贯于流觞岛,不可能绕行,只能硬趟。在想出妥善穿越鳄鱼谷的办法之前,苦娃不敢轻举妄动,眼看日头西落,今天只能在此地过夜了。

正在苦娃打算退出谷边时,听到东边数百米处的河谷内传来动静,河谷内泥水四溅,潜伏的鳄鱼都露出真容,翻滚扑腾着,苦娃凝眸细看,原来有人往河谷内扔进了七八只狐狸,引得就近的鳄鱼在争相抢夺。

只见三个青果儿各自扛着一根木篙,从河岸上冲入河谷中,在齐腰深的水草中快速前行。

先前扔进的几只狐狸,由近及远,竖排成一列,吸引了附近的鳄鱼,正好切河谷形成一条空场,原来三人是想乘着这个临时空场未合拢之前穿过。

苦娃紧张的看着三人,捏紧拳头,心里默默的为三人加油。

眼看三人已行程过半,没有抢到狐狸尸体的鳄鱼已看到了河水中的三人,扭头便朝三人围拢过来,三人奋力挥舞木篙,猛烈拍击河水,但只是迟滞了鳄鱼顷刻,围拢的鳄鱼已是越来越多。

在离对岸大约五六丈远时,后面的两人不幸被鳄鱼围住,两人拍断了木篙也没能阻止鳄群的攻击,最前面的那一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利用木篙撑起跳到了岸边,脱离了鳄群的追逐。

陷入鳄群包围的俩人,很快被四分五裂,成了鳄腹中的食物。

看到三人的行动,苦娃似乎找到了渡过鳄鱼谷的办法。

天黑前,苦娃伐了两棵小树,做了一副将近两丈长的高跷,又在丛林里伏击了几只野狐和一条巨蟒。

田家村逢年过节有踩高跷的传统,苦娃小时候也经常与小伙伴们踩着高跷玩耍,如何顺利渡过鳄鱼谷,苦娃首先就想到了高跷,用高跷代替双腿在谷内行走。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苦娃才找了个安全处歇息。

考核进入了第四日。

天色微明,苦娃将几具野狐尸体以及巨蟒搬运至昨日三人渡河处。

苦娃之所以选择在此处过河,是因为昨日那三人在此过河时,并没有出现四丈以上的大鳄,鳄鱼群的领地意识较强,一时间不会出现大的变动,苦娃很感激昨日那三人用鲜血和生命蹚出了这条线路。

苦娃踩着高跷在树丛中转了转,熟悉熟悉高跷后,捡起野狐尸体顺次扔向鳄鱼谷中。

苦娃的身体力量在测试时已达一千七百余斤,如果用尽全力,野狐尸体可以扔到四十余丈外的对岸边。

苦娃把切成段的巨蟒尸体扔到了近处,鳄鱼们争相游过来抢夺,随着几具野狐尸体由近及远的逐次投入河谷中,谷中形成一条沸腾翻滚的水带,咔擦咔擦的咬合声不绝于耳。

水带不远处就是苦娃事先预想的渡河地带。

苦娃踩在高跷上,猛吸一口气,冲向河谷中。

高跷刚入水中,苦娃就感觉到了河底的淤泥较为深厚,高跷左拐还未完全插实,右拐便迈出插入水中,双拐快速前后轮换了五六次,苦娃已行至河谷中间,此时正在抢食野狐尸体的鳄鱼,有几条看到了苦娃,毅然放弃了对野狐尸体的抢夺,扭头便追逐苦娃。

靠近对岸的几条鳄鱼也发现了苦娃,目露凶光,摇动巨尾,游向苦娃。

河谷中间的淤泥要厚于河坡地带,苦娃轮换双拐的速度明显变慢。

苦娃暗叫一声不好。

眼见侧前方一条三丈长的大鳄,张开巨嘴就要咬过来,苦娃双脚立在高跷上,腾出一只手,摘下别在腰上藤条中的一块石头,石头重约三斤左右,苦娃抡起石头猛力投射向鳄嘴,不偏不倚,石头射进鳄嘴,正好堵在巨鳄的咽喉部位,大鳄的喉咙被石头卡住了,大鳄吃痛不禁,四足在水中一阵拍打翻滚。

苦娃顾不上多看翻滚的大鳄一眼,拔动双拐继续往前移动。

离对岸还有不到三丈远时,前面出现两条大鳄,恰好横亘在苦娃的去途。

苦娃听到身后扑腾腾的水花声越来越密集,知道后面追过来的鳄鱼更多,此时已容不得半分犹豫。

苦娃单脚站立在左拐上,右手端起右拐捅向前面一条鳄鱼张开的巨嘴,鳄鱼的巨嘴应激合拢,只听得咔吧一声,木屑飞溅,手臂粗的右拐断掉一截,鳄鱼嘴巴咬合的巨力通过棍身传入苦娃手中,震得右腕发麻。

前方的另一条大鳄巨嘴微张,双眼露出凶光,尾巴不停的摇摆,已做好了冲向苦娃准备。

苦娃将断掉一截的右拐,如投枪般的猛地掷向大鳄,正中大鳄的额头,大鳄恍惚了一下。正是此时,苦娃的左脚从左拐上腾空而起,向前跨出一大步,右脚踩在这条大鳄的脊背上,借助着鳄背的浮力,跃上了对岸。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被遗弃的左拐,此时还插在水中颤动着。

踩到岸边实地的苦娃来不及多想,飞身逃离河边。

整个渡河过程,也就十几息时间,苦娃已大汗淋漓,并不是累的,而是紧张所致。

渡过了鳄鱼谷,考核的行程便已经过半。

苦娃坐在离鳄鱼谷一里远的地方休息了半刻时间,心境稍作平复,继续在林中穿行。

临近中午时,苦娃看到了第一只箭毒蛙,蛙原到了。

蛙原一带,灌木丛低矮,箭毒蛙藏身于灌木中,很难发现。

苦娃找到一个小泥塘,用稀泥从头到脚再次把自己糊了一遍,用木棍在前头开路,踽踽而行。

蛙原本不可怕,但小心的穿行蛙原,减慢了苦娃的行进速度。

一直到太阳偏西,苦娃才完全穿过了蛙原。

天色将黒时,苦娃再次找到一棵矮树,就此过夜。

第五日,晨。

苦娃继续前行。

按照辅训师所说,过了蛙原,前面就是豹崖了。

既然称之为崖,就说明地形复杂,需要攀爬山崖,这对体力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中午时分,苦娃运气好,在一处峭壁上发现一窝鸟蛋,足足的饱餐了一顿。

越往前走,地势越高,岩石突兀,沟壑纵横,树木也渐稀少,苔藓地衣覆盖岩石,岩石湿滑,给攀爬造成不少麻烦。

眼见太阳西斜,隐隐听到有山豹的嘶吼声,苦娃提高了警惕。

翻过一座山崖,站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苦娃纵身下跳,双足落地后,正准备继续就坡下山,忽听得身后传来“嗷呜”一声大吼。

苦娃霎时定住了脚步,快速转回身,将木棒横于身前。

刚才站在岩石上,突出的岩石挡住了视线,没看到岩下居然藏了一只体大如牛的斑斓大花豹。

花豹仿佛刚睡醒,伸出舌头撩了撩嘴唇,抻了抻前肢,又抖了抖身上的皮毛,蔑视着比个头自己小了许多的家伙,似乎对这个送上门来的晚餐并不是太满意,特别是这家伙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

苦娃没有退路,逃跑是不可能的,在山坡上想与四条腿花豹比速度,是很不明智的。

苦娃双手斜举着木棒,瞪着花豹,双腿着力的微微弯曲,随时准备迎接花豹的扑击。

苦娃小时候逗过猫,也听大人们讲过,猫、豹、虎,都是靠一双前爪先行将对手扑倒后再咬死,前爪是它们最强大的武器。

花豹似乎对苦娃的举动恼羞成怒了,往前猛冲几步后纵身跃起,朝苦娃直扑过来。

苦娃趁花豹还在空中时,侧身躲闪了一大步。

就在花豹扑空,前爪刚刚落地时,苦娃的木棒已落在花豹头上,咔的一声,木棒断为两截。

“嗷呜——”

花豹吃痛,惨叫了一声。

花豹后肢原地未动,一对前肢抬起,侧转身子再次扑向苦娃。

苦娃把半截木棒扔向花豹,右手已握剑在手。

半截木棒仅仅只给花豹造成一点困扰,未能阻止花豹的前扑。

当花豹再次落地扑空,苦娃的身影已在空中,手中的短剑剑尖朝下,直入花豹后颈,花豹皮糙肉厚,短剑插入不到三寸,便遇到了阻力,苦娃在空中也无法借力,仅是靠着自身下坠的重力,无法再继续深入的插进短剑。

苦娃还未来得及拔出短剑,花豹的前爪业已抬起。

苦娃只得弃剑逃开。

花豹紧追着苦娃不放,苦娃纵身跑了几步后,双脚蹬上前面一块岩石,飞身跃起,一个回身空翻,右脚正好踩在花豹脖颈处的剑柄上,剑身再次往花豹脖颈里深陷了半尺有余。

“嗷呜——”

花豹这次可能真是痛得不能承受了,侧倒在岩地上,就想打滚把脖颈上的短剑在地上蹭掉。

花豹刚躺下,还未来的及打滚,忽然发现自己滚不动了,短剑已经刺断了花豹颈部的神经,瘫痪了。

花豹不甘的望着眼前的家伙,这个弱小的东西,居然能置自己于死地,花豹至死也没有合上双眼。

苦娃走过去,费力的拔出短剑,发现剑尖处出现了一个小豁口,短剑的确是刺入花豹的颈椎了,苦娃在花豹毛皮上蹭掉了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

此时,天色已黑了。

苦娃今天就得在花豹藏身的地方过夜了。

第六日的太阳升起来了。

苦娃生吃了几块豹肉,继续前行。

前路山势起伏,苦娃手脚并用,攀爬着翻过了数座山头,前方出现了一涧清溪。

苦娃仔细观察周围,发现并没有危险后,跳到溪水里畅快的洗了个澡。

六天没洗过澡了,身上粪便、泥巴,糊在身上委实难受,再说粪便的气味已经消失殆尽,起不到多大作用了,苦娃干脆洗了个痛快。

苦娃将全身的衣裳也搓洗了,摊在岩石上晒干之后,才穿上继续前行。

幸运再次降临,苦娃接连翻越了几座山峰,也没有碰到一只山豹。

山豹是群居动物,单独碰到一只山豹,苦娃根本不惧,如若碰到五只以上的山豹群,苦娃就得小心考虑了。

苦娃站在山顶北望,隐约已能看到海平面,离终点不远了,苦娃心里平添了几分兴奋。

此时,夕阳已坠入山后,苦娃决定今天就在山顶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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