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里,田宇见北欢进来连忙起身来迎,北欢笑起来“怎么每次见你都这么客气,倒弄的我不好意思了。”田宇如今更家温和体贴,因为这里太多不听话的病人了,这么多年折磨下来,再有脾气的人也变的没脾气了。
每次见他,北欢都觉得站在阳光下面一般,叫人觉得暖暖的,她拿出冰豆糕来给他,田宇高兴地接过来“啊,正想着呢你就送来了,做这个实在费时费力,以后不必带着我的了,叫你劳累。”
北欢笑道“这点小事就能累到我?你忘记我狠命练习的时候啦?”田宇也笑“就是,当年你可真是个拼命三年,可累苦了我这个跟在你后面的医生,光是你用掉的药啊,就够别人用一辈子的了。”
北欢嘟着嘴“哪那么夸张了,我明明没事,就是你胡乱紧张,我还嫌药吃的太多呢。”田宇投降“哎呀,我可真是出力不讨好了,来,这一盘我也吃不完,一会就不冰了,趁着现在好吃,一起吃。”
北欢也不客气,就拿过来吃,总是给别人做,自己还真是没吃几个,这样两个人吃了一会,北欢怕另一份变了味道,便要离开,医生心里有点不舍得,但是面上也不为难,只是客气地送她离开。
天来见北欢回来一个鲤鱼打挺“哎呀,可回来了,盼你这冰糕盼的脖子都长了。”“就你贪嘴,明天六爷的告别式,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放心,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些年青龙的面子工程都是我打点的。”
北欢坐了坐,实在是心里担心北欣,郁郁地坐了会就告辞回来了。
屋里浮萍正等着她呢,随着这四个丫头长大,大奶奶也觉得一个屋子实在拥挤,便又倒出了个空屋子,叫北欢带着浮萍搬了过去,虽然这间屋子不及以前的大,但是能落得自在是再好不过的了。
浮萍知道北欢心里担心,便开导着“北欢姐,还是看开些吧,北欣会没事的。”
北欢湿身落魄的坐下,拿出一直都贴身保存的那个月亮坠饰“唉,从北欣八岁起,我就没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吃了多少苦我是知道的,眼前,这又是个大危机,还不知她能否安然度过,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北欢没办法再说下去,虽然很想哭,但是她忍住了,这么多年她越发变的沉稳内敛,眼泪已经很久没流过了。
浮萍看北欢这样也是心有戚戚“其实我好羡慕北欣的,虽然没在一起,但是有你这个姐姐日夜牵挂,姐妹俩总是个依靠,哪里像我,就孤单一人,有时候想想这样活着也没意思呢。”
北欢一看赶紧收起伤心“你看看,倒勾的你难过,我们一起在这大院里,就应该互相照顾着,以后可不许说这丧气话了。”
浮萍挤出点笑容来“嗯,这些年也多亏你照顾我,又极力求大奶奶叫我跟着你搬出来,不然如果我留在青儿那,还不知要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也就是彩兰愿意罢了,鱼对鱼虾找虾,那两个人还真是一对。”
“好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许说了,省的叫谁听了去,总是不好。”
“嗯,北欢姐你先休息吧,明天还有的累呢。”
北欢摇摇头“算了吧,晚饭前还得去伺候大奶奶,今天轮到我去了。”
“我看大奶奶现在是喜欢你的,本来大奶奶是只叫你自己伺候的,是青儿死皮赖脸地求,大奶奶才答应叫你俩轮着去。”
北欢笑的有些冷“大奶奶何曾真心喜欢过谁,她这样做无非是叫人觉得她不偏颇罢了,也叫我和青儿互相之间有个压制,免得以后她握不住,唉,行了,我去胖婶那里看她有什么要帮忙的。”北欢说完就出去了,六爷这一走,真是改变了不少事情。
晚上,大奶奶和胖婶都没吃饭,青儿见大奶奶不出来,赶紧操持着全场,俨然一副当家样子,北欢坐在一边冷冷的看,浮萍低声不满“看她那样子,大奶奶不来她倒威风了。”北欢无所谓的“就让她操持着吧,不过是些小时,何必为这点事再无故去惹她不高兴。”
“你怕惹她不高兴,她倒一点不想着我们,再看彩兰叭叭地跟在她后面,还真是一副小人嘴脸!”
“各人有各人的生存之道,你不愿看不看就是了。”北欢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吃饭心情,胖婶此刻也肯定是食不下咽,虽然白天看她没什么不同,但是忙完了一天,晚上才是最叫人揪心的时候。
这样想着,北欢跟桌上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去,去找胖婶了。青儿还以为是北欢瞧不得自己得势的样子,是被自己逼走的呢,看她离开,她还有些骄傲地扬了扬眉毛。
厨房里,胖婶独自垂泪,见北欢来赶紧擦了擦,北欢也装作没看见,这个时候与其去空洞的安慰不如就帮她做点事,跟她说说别的话,叫她不要再想那些伤心事的好。
这一晚上,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北欢这边担心难过,巴不得天赶快亮,她好去六爷那里,也好知道北欣的消息。
而北欣躲在长老家里,也是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明天早上自己能否如计划般的安全度过。
而七叔更是彻夜未眠,那些猪一样的手下简直找遍了全城,仍不见北欣的影子,他在各个车站机场全都布下了人,北欣也不可能出城,难道真的是人间蒸发了不成?!
太阳渐渐升起,六爷没了呼吸已经整整一天,现在天气又热,尸体根本是瞒不了多久的,七叔火上房地把几个得力手下叫过来“今天务必把那丫头找到!找到后不用告诉我直接做掉!”
几个手下领了命令,恶狠狠地就要出门,忽然门口一阵喧哗,七叔纳闷,他站起身来一看,大奶奶左右被北欢青儿搀扶着,天来二宝紧紧跟在后面,再往后是浮萍彩兰和团里的其他有头脸的人物,各个身穿黑色正装。
七叔心里知道不好:她们难道知道了消息?不应该啊,六爷去世我第一时间就派人盯住了大院,北欣不可能回去,那消息是怎么传进去的?院外都是我的人,根本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他当然不知道,虽然院外布满了他的人,但是每天来送菜的人还是能进去,而长老的人就是给了送菜人一些封口费,自己扮作菜农进去的。
七叔还指望着大奶奶他们不知道,笑脸迎了上去“哎呦,什么风把大奶奶吹过来啦。”
大奶奶脸色一沉“这是什么话,我与老六几十年交情,难道不应该来送送?”她又环顾周围,根本一点灵堂的样子都没有,她更加不满,敲了敲手里的手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七叔,但是你这么办有点过了吧,人都走了一天了,怎么灵堂都还没布置,你是要叫老六走不安生啊!”
说着,大奶奶摇头叹息,一副觉得七叔大不敬的样子,大奶奶在这里很有威望,虽然现在身居大院不出门,但是号召力更胜从前,七叔不敢得罪,他赶紧认错,然后指着一个手下一个耳光扇过去“糊涂混账,大奶奶说话没听见是怎么着,还愣着干什么?!”
手下被打的一愣,赶紧出门准备着去了,然后七叔暗中使一个眼神,示意其他心腹立刻出门寻找北欣,一定要在告别式开始前杀掉她!
而北欣此刻正在长老家,长老已经穿戴完毕,他拉着北欣的手“孩子,今天你就紧跟着我,咱们一起去灵堂,有我在他不敢动手,只要过了今天,他坐稳位子,你交出所有钥匙权利,便没了威胁,相信他以后为了名声也不敢动你了。”
七叔手下办事倒是麻利,灵堂很快搭起来了,七叔站在灵柩旁边,一副哀戚样子,还不时地抹几滴眼泪,但是心里着急不堪,他也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个最佳时机,以后再想杀北欣,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他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北欣已经联络好帮里其他人来反对他掌权,北欣这个小丫头,虽然人小,但是平时善良活泼,很得人心,如果她搞起分裂来,还真是叫他头疼。
六爷去世,这个消息像惊雷一样在X市炸开,各个行业都派了代表过来参加告别式,连警察也都派了不少人,这么多年,他们对这个帮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六爷为人醇正,不做违法的事,平时安分守己,还经常做慈善,口碑极好。
如今六爷这一走他们也担心帮会内部会起变化,为了怕出事,他们只能多派人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立刻行动。
眼看着人都到了,七叔还没有致辞的样子,大家都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纷纷猜测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奶奶左右看看,冷脸问到“七叔啊,这么大的事情,北欣作为孙女怎么能不在,她人呢?”
七叔没办法回答,北欢更是紧张:该不会北欣已经被他?
正当七叔不知如何回答时候,门口又一阵喧哗,大家纷纷探头张望,之间长老在北欣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七叔脸色一沉:果然是这老头子搞的鬼,他一向反对我掌权,看来今天是要动真的了。
这样想着,他把手放在腰间,摸了摸藏在衣服下面的那把枪。
北欢见北欣安全无恙,这才稍微放了心。
七叔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北欣和那老东西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杀了他们,他决不允许他们撼动他的权势。
北欣看着灵柩中的六爷,忍不住流下泪来,她仰天大哭一声“六爷爷!”这一声饱含着多少不舍与悲伤,真是听者流泪。
长老把她扶起来“好孩子,六爷死前有交待,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说说吧。”
七叔阴鹜地盯着北欣,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北欣忍着悲伤站起身来,她缓缓地拿出钥匙,然后走向七叔,虽然她心中无比厌恶,此刻也只能埋藏在心中“七叔,六爷生前交待,帮会以后尊您为老大,这是保险箱钥匙,现在我把它交给您。”
然后她转向大家“我北欣多年来乘六爷照顾,得以保全,现在六爷辞世,我也无意再留在帮会中,我愿净身出户,不带走这个家的一草一木,还请七叔能成全。”
七叔没想到北欣竟然这样主动放弃,他一时间不能断定这是真的还是一个圈套,但是既然北欣这么说了,他也立刻换上衣服舍不得的长辈样子“好孩子啊,你何必非要离开,就留在这里,我一定和六爷一样,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
北欣一阵恶心“谢谢七叔,也多谢您以往的照顾,但是实在是我在这里睹物思人,只怕后半生都会难过怀念,还请七叔能体谅。”
七叔十分为难的点点头“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好答应了,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一定要来找七叔啊。”
一场告别式就在这虚情假意中过去了。
结束后,北欢私下里找到北欣,姐妹俩双手紧握“可怜的妹妹,你以后要怎么办呢?”
北欣安慰姐姐“不必担心,出去找个工作总不会太难,再说长老会照顾我,实在不行我离开这个城市就是。”
北欢一听紧张起来“你要去哪?”
北欣苦笑“这是万不得已才会走这一步,只要有一点活路我也不会轻易离开姐姐。”
北欢想了想“跟我回大院吧,我好好求求大奶奶。”
北欣赶紧止住她“千万别,姐你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回去只能叫大奶奶和青儿更对你起防范之心,你不是想学大奶奶的独门绝技吗?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那你自己可要万分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让我知道,不要瞒着我。”
“嗯,知道了,你快随大奶奶回去吧。”
姐妹俩依依不舍地分别。
北欣仍随着长老回去,她有些不好意思“长老,看来我还得麻烦您一段时间,能再在您那里住几天吗?”
长老慈祥地笑着“傻丫头,你一辈子住在我那都行啊,走,咱这就回家!”
虽然是这样说,但长老也有孩子,孙子,自己住在这总是不方便,北欣打定主意,明天天一亮就出去找工作,先能养活自己再说。
早上,北欣悄悄出门,她警觉地四下看看,周围没什么可疑人,她这才放心:看来自己把权利交出去了,七叔果然放心,也不再为难她了。
北欣一下子心情大好,这么多年她生活在那个帮会里,见过不少惨烈的事,虽然得六爷庇护,但是总觉得活的有些压抑,如今终于能由的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她先到街边买了一份报纸,仔细看着有什么工作适合自己,然后再一个个地打电话过去,几个电话打过之后,刚开始的热情就受到了无情的打击。
招聘者第一句话都是问“学历?”北欣虽然已经完成了大学课程,却是自己在家完成的,根本没有国家颁发的什么学历证明,她只能回答“没有。”这第一问就让好多人直接挂了电话,接下来偶尔有耐心的会问“有工作经验吗?”北欣又是一阵尴尬。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打了无数电话,跑了无数个地方,结果连一个留她试用的地方都没有,北欣觉得十分受挫,看来想像和现实差距还是很大的,她给自己打气:不要紧,这才第一天,明天再努力找找,总会有合适的。
这样一想,她又有点振作,蹦蹦跳跳地回家了,她在门口大喊一声“长老,我回来啦~!”
出来的是长老的女儿,她一脸焦急地“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呢。”北欣一听,十分震惊,早上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长老现在都不太出门,有什么事都交待给儿子女儿,这突然自己出门究竟是什么事?
北欣急急忙忙跑到医院,但是已经迟了,长老已经撒手人寰,北欣悲恸不已,早上还慈祥地送她出门,叫她早些回来的老人,现在竟就阴阳相隔了。
北欣忍住悲痛问长老儿子他为何会突然出去,长老儿子也摇头不知,当时他正在外面办事,也是听了别人通知才赶忙回来。
北欣想了想,忽然翻起长老的东西来,长老儿子不解,北欣解释着“看看长老的通话记录。”长老儿子也反映过来,急忙帮忙翻找,但是找遍了所有衣服口袋,都不见电话,北欣又急忙拉着长老儿子往外跑“或许是掉在车祸现场了也说不定,警方对车祸有什么意见?”
长老儿子一边开车带着北欣往车祸现场驶去,一边回答“根据目击者说的车牌号,警察察到那是一辆报失了的车,撞倒人后,直接就开走了,没有停留。”
北欣心中一丝不安感泛了出来,到了现场,这里已经被清理的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北欣又去左右打听了一下,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电话是找不到了,但是我一定要知道,长老死前到底是跟谁通话过,我们去营业厅查。”长老儿子这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通话记录打出来,长老平时不太和外界联系,因此记录就是短短的几个,在这几个号码中,唯一一个陌生的号码,竟和长老通话三十分钟之久,这肯定是有问题。
北欣照着那个号码拨打过去,已经是空号了,北欣颓然挂掉电话,能如此大手笔却不留一点证据的杀一个人,现在也只有七叔能做到了,这是七叔在警告所有人,谁敢帮助自己,结果就是个死。
北欣脊背有些发凉,七叔心狠她早就深有所感,如今未免再连累其他人,自己只能离开这个城市了。
幸好长老儿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也早想到事情真相,但是他没有无脑地责怪北欣,虽然算起来是被北欣连累,可要怪也只能怪七叔为人太狠辣。
北欣这时候内疚的无以复加,但是道歉也无济于事了,如今能做的就是不再和这一家有任何联系了。
她告别了长老一家,来到车站,北欣先在躲在一个角落悄悄观察,果然,几个可疑的男子在售票处徘徊,北欣有点绝望,看来想走是不可能了,七叔就是想把她困在这里,看着她自生自灭。
北欣坐了一会,然后呆呆地起身,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她翻了翻口袋,全身只剩下三百块了,她只能先找了个破旧的小旅店住下,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旅店里,北欣还不忘拿出电话,给北欢发了短信“姐,我现在很好,今天顺利地找到了工作,以后就不用再住在长老家了,姐你不必再担心我,马上是青龙五十年团庆,姐你要大显身手哦,到时候我会去看的。”
阴暗潮湿的旅店里,发完短信,北欣缩在床的一角,紧紧抱着自己,她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工作,只要自己安分守己的过生活,她相信日子久了七叔也就不会再为难她了。
但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北欣的工作一点没有着落,现在比她条件好的人太多了,这个城市没什么空闲的岗位留给她,北欣越来越绝望,开始她还比较有理想,对未来有挺多憧憬,现在她只要求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就好。
但是这个要求也是没办法满足,因为不论什么职业都至少要初中毕业了,她到处跟人家哀求解释,自己文化水平是达到的,可是没人愿意相信。
最后她想去找个私人的小饭店刷碗去,但是走了几家仍被拒绝,因为看她太年轻太漂亮,有的担心她做不久,有的担心她不安份。
眼见着身上的钱越来越少了,黑夜里北欣流着泪:明天,就连这小旅店也住不起了,没想到十年后,自己竟要又一次的露宿街头,真是讽刺啊。
就这样她哭了一夜,一边想念着六爷,一边也为自己未卜的命运而哭。
早上,她起来收拾了一下,这旅店是不能再住了,今天务必得找个工作才行,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得找到个栖身之所。
她再一次来到那个小饭店门前,老板年一见她,没好气地泼出一盆水“怎么又来了?是来吃饭呢就进来,不消费啊,就赶紧滚蛋,别在这给我添堵!”
北欣也不管,直接冲到后厨,就动手干起活来,老板娘骂着“哪来的野孩子,给我出去,这用不着你!”骂着骂着,她渐渐收住了声,这北欣的确是干的干净利索,这老板娘也正想招个杂工,看着这北欣细皮嫩肉不像个干活的样子,可是干起来还有点架势。
北欣见她不骂了,知道自己得到了初步的认可,她更不敢大意,整整一天,北欣一刻也不得闲,除了后厨的工作,她还主动帮着上菜,多年的街头乞讨生活,练就她的好嘴皮子,长的漂亮嘴又甜,哄的来吃饭的客人眉开眼笑的,老板娘看着心里也高兴:这丫头还真是干活的料子,就留下她吧。
但是事情往往不是如人所愿,正当北欣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凭劳动吃饭的时候,这个饭店的老板来了,一见到北欣,那色鬼眼睛就滴溜溜地在北欣身上转个不停,北欣一心忙着干活,还没发现。
但是老板娘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一个能干活的杂工她固然需要,但是自己的老公她更需要,所以在这一天结束后,北欣忐忑地走到老板娘面前,她以为会留下她,但是老板娘只是冷着脸,扔给她一百块钱“看你今天干的不错,我也不吭你,这一百块算是你今天的工资,以后别来了,我这容不下你。”
北欣简直要哭出来,忙了一天她腰酸背疼,拿着这一百块她坐在路边,这是她以前乞讨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新人占据了,她苦笑了下,看来生活,可真是不容易。
她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想起了和姐姐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傻呵呵地看着这霓虹灯,觉得好看的不得了。
现在她再也没了这种心情,远处一片灯火辉煌,当年她乞讨的时候时常看着出入那些场所的富人,和从里面出来画着浓妆的少女,他们也总是摆阔地往她碗里甩一些大钞。
北欣眼睛盯着那一片花花绿绿,灵魂被掏空一般,一步一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