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的手机按时叫醒了我,横七竖八地从**上睁开眼,头痛的要死。
“啊!”长叹一口气,我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玩命喝酒了。
“好痛!”又一阵生痛袭来,我抬手去揉,却在用力后生生停了下来。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握着东西,温温的,暖暖的,好像生长在我的手上一样,之前我竟然都没有发觉它的存在。
这一刻,那股温暖一点点沿着我的左臂蔓延,直达我的心里。
椰子就睡在我的身边,与其说睡,不如说是倒,他在身上裹着一条薄被,上半身趴在**边,用左手衬着自己的头,而他的右手与我的左手握着,挺用力,我刚才抽手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抽出来。
我躺着静静看他。
他睡得是那么熟,没有换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应该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眉毛也显得有些乱,本来就比较浓密,现在配上他的发型简直衰透了。
呵,想必我喝醉了以后不比亚楠好伺候。
看他这么狼狈,我一下觉得不忍心了,想要叫醒他,但嘴张开后又放弃了。。
我享受这一刻的感觉,像久别重逢的那种家的感觉,贪享着他手上传来的温暖,让我觉得心安。
握着我的那只手突然间松开了,我一惊,将手收了回来。
他用收回的手拉拉被角,将滑下去的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再一次将手伸过来,摸索了几下,像在找什么。
几乎是本能地,我将自己的手再一次伸了出去。
他找到了我的手,然后再一次将它握紧,继续趴在我的**边。
那双手再度握住我的那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再一次涌入我的心里,随着奔流的血液一点点散布我的全身。
我抓起手机,关掉了之后的两个闹铃。
我怕吵醒他,怕他一醒,这份感觉就不见了。
我再一次放松起来,转过头不再看他。
望着天花板,被他握着的左手稍稍用力,算是给他的一点儿回应吧。
可惜,只有一会儿。
“嗯……,呜~”原本睡熟的他突然间有了反应,有了要醒的趋向。
我的心跳一瞬间变得快了。
我该怎么办?手还被他握着,我……
他醒了,我感觉到他的头已经抬起来了。
闭上眼睛,我用平生最好的演技让自己好像睡着了一样。
“呀?”我听到他稍微带着困意,也有些许惊讶的声音。
“呵,跟个小孩子一样。”他笑着,应该是在看着我,并没有发现我其实在装睡。“昨天闹成那样,结果现在人畜无害的。”
听得出他有些哭笑不得,但说话的方式还是那样温柔。
然后是长长的沉默,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我的手。
“这货不会想着吃我豆腐吧?”我在心里这么想。
一阵温热忽然包裹了我的头,他用空出的左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然后拨开了我散在脸上的头发。
我以为他想吻我,心跳不由得又快了起来。
这货果然没有表面上那么老实么!
他收回左手,只是在我手上拍了拍,然后将它塞进我的被子里,压好被沿。
“呵!”我听见他笑了一下,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耳边传来了他特有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
睁开眼,我心里面思绪万千。
他手掌的温度此刻还残留在我的指尖,我握紧自己的左手,希望它可以在我的手中停留,但这是徒劳的,我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知道唯一留住那份感觉的方法便是留住椰子,但我觉得好难选。
他又开始在厨房里了,好奇怪,他几乎承包了所有的家务,除了上次不愿意帮我洗**以外他从来没有发过牢骚。这个屋子里比起我他更像是一位女性,是贤妻良母。
握了握手,残留在指尖的温度已经在我思索的时候一点点地散尽了。我坐起身,独自在**上发呆。想着那个人在厨房的身影,想象着他专心盯着锅子里的东西,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着的专注表情,手不时地伸向炉子的调节开关,耐心稳健地调节火苗的大小,手指上漂亮的关节微微扭动着。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每一个声响我都联想的出他哪怕是细微的动作,仿佛近在眼前。
“喂,椰子。”我喊他。
厨房里的声音顿了一顿,紧接着响起他走来的脚步声。
“怎么,醒了?”他走进卧室,脸上挂着一点像是无奈的责怪。“昨天怎么喝成那样?”
“哦,公司聚会嘛,一下子没有稳住。”我呲牙笑着,然后装可怜看着他:“我觉得渴了,倒杯水给我好吧?”
“活该啊你。”他说我,但还是转身出去给我倒了杯水进来。“以后要是晚回来好歹打个电话给我啊。”一边递水,他一边怪我出去也不告诉他一声,害他在饭桌前苦等到晚上。
“手机没电了。”我说:“本来想借手机打给你来着,结果发现自己没有记住你号码。”我吐吐舌头,端起杯子喝水。
“小心点儿,别呛着。”
“咳咳咳~~~”
椰子你个乌鸦嘴,我真呛到了。
“看吧,叫你慢点。”他伸过手轻拍我的背,说话间接过我手里的水杯放到**头。
“你昨天**没睡好吧?”我抬起头问他,虽然椰子现在好像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但我可是亲眼看到他刚才睡得有多狼狈。
“还好,就是你太闹了!”他说,自以为可以骗过我。
什么还好,明明就蹲了一晚上。
“我喝多了看来也不安分,啊啊啊,以后坚决不这么喝了。”很奇怪,我并不想拆穿他,嘴里义正言辞地保证着,他则是翻了一个白眼。
“对了,昨天你同事送你回来的,说你今天要是实在不舒服可以不去了。”
“谁?同事?”我愣了一下后随即了然,有这个发言权的必然是刀哥,看来是昨天果然是他送我回来的。
他见到椰子了?他···不会说了什么吧?
“那个是我们经理,他···和你说什么了?”我把头凑到他眼前小心地看着他问。
他一脸茫然。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他说你不舒服的话今天请个假可以不去了。”
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看来刀哥应该没有找椰子谈话,让我放心不少。
“能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我想。
“那就不去了。”我说的爽快极了,难得刀哥破天荒的给了这么一个特权,千年不遇而且过期作废,我怎么会不用?
“啊啊啊,我头好痛。”想到今天可以闲着,我抱着脑袋继续钻进被窝里。不只是头,我全身都觉得好难受,胃也翻江倒海的。
“嗯,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再,我给你煲了粥。”他爽朗的一笑,“你胃一定很难受吧?”
岂止是难受,简直都快要死掉了。
“算了吧,你昨天也**没睡好。”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没睡好?”椰子一呆,表情奇怪地问我。
糟了,穿帮了要。
“我···我喝醉酒很闹的啊,我自己清楚。”清楚个毛,哪次我不是神志不清的,记得就见鬼了。
椰子被我骗到了。
“哦,没有啊,我睡得挺好,就是打了半个地铺。”椰子含糊不清的糊弄着他昨天的睡觉状态,这家伙是那种拐弯抹角就是不撒谎的人么?还半个地铺,你那样比起打地铺可难受多了。
我尽量装作不知道他昨晚睡眠情况的样子,虽说心里莫名的心疼。
他跑到厨房里煲粥去了,转身走了的时候我一下子觉得好后悔,为什么不留住他,他明明很累了,但我却又无比渴望他的那一碗粥。
……他还能为我煮多久的粥了?
其实我一直没有出去看,如果那天我走出卧室的话,我一定会心疼得要死——昨天的椰子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动过的痕迹,而他就在说给我煲粥的时候悄悄地将它们全部收到了冰箱里。
他昨晚一直在等我回来,做了一桌子的菜,他是有话要和我说的,因为那天亚楠整整和他聊了一早上,他原本下定决心要说的,而我没有回家。等我回家的时候,身旁又偏偏是刀哥。
我不知道此刻在厨房里搅着锅里那些白色米粒的他有着什么样的心情,又或是在想些什么,但他却是笑着的,笑的那么悲伤,却又那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