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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进遗失海

却说侨乐村这个捡回来的孩子失了忆不记得往昔,但在这里也未曾过得不开心。大家不明说,但暗地里都托人帮忙调查这个孩子的身世,或借着自己外出的机会去打探。

这倒不是说不喜欢这个孩子,急着要赶走她还是怎样。只是落叶归根,无血缘亲眷在旁,念着这个孩子也实在是可怜了。虽然她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但也总是要有那么一天思念生亲的,也总是有那归去的情节的。他们现在悄悄做的,也只是希望能帮她一把。不为其他,只因这孩子可怜。

但是这个孩子现在能懂得什么叫可怜吗?她有往这个方面想过这些吗?这个答案当然是否。

话回前面,这个孩子刚一醒来便遇到周牧,进而澜叔检查出确实失了忆,按澜叔的说法是,这个孩子不是失了忆,而是根本没有记忆。这种情况便存在两种可能,要么是被人恶意抹除了所有记忆,要么是本来就从未存在过任何记忆,像个刚出生的婴儿那般。如果说是第一种可能,那么不管如何细微地处理,总不可能完全掩盖痕迹,也就是不可能她身上完全没有伤痕的印记,当然,也可能是潜伏式的,迟早要爆发。另一种可能性,澜叔更加不敢肯定,因为这个孩子会说话本身就能说明问题了。那么,到底是什么问题呢?如果不是澜叔完完全全地肯定这是个人类孩子,大概也要如周牧那般,往某个方面去想了。

虽是说为了医治照顾她方便,澜叔才将这个孩子收养在家,但也不排除这个孩子实在讨喜。天生招人欢颜,便取了名字:澜颜。不过这个孩子似乎更喜欢单字名,便是自称为颜。

澜颜天赋灵性,澜叔便动了心思让她跟着学医士之道,窥动修行,却不料这孩子却是天生一副惰性,贪玩成性,不看着她,根本不会学习半点东西。虽然也如其他孩子一般每天清晨在练武场练武习术,进展却不是很大。不知道是年幼体柔方才无力,还是这孩子本就不合适这些粗莽之计。

却是这日,周牧在自家门前的青柳下看书正到深处,脑子里回转的不只是刚刚看进去的东西,还沟通了脑海深处以往的记忆,互相印证,对比着这些东西的不同之处,同时也在构建一个个不同的模型,排列一种种可能性。疑惑之时,便是沉默深思,整个人陷进了自己的世界,外人难以干扰。

澜颜就在他面前,将地面的小石子来回踢了好几十次,抬头看见的还是那个根本不知道她来了的周牧。虽然很想吵闹一番让他别无视自己的存在,却没有这么做,觉得自己该安静在旁等候。

大约是不耐烦了,澜颜便自己转身离开了。她离开的方向,正是楠方。

往南而去的,出了村子一直往南,便是遗失海了。传说这座森林里住着神秘的生灵,虽然世世代代都和这周边生活的人类互不干扰,但人类却是知道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踏足遗失海,不冒泡森林里伟大存在的尊严。传说曾有人不信邪闯入过这个森林深处,但不过两日功夫,人们便在那人进入的入口见到见到其晕迷在地。带回去医治,半个月便醒过来了。但是关于走进遗失海的一切记忆都消失了,而且被抹除得很彻底,连自己进去过遗失海都不曾记得。当然也还有过再进去的,只是那些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然是僵硬的尸体。

恰是澜颜离开不久,周牧便从沉思中醒来。思及澜颜该来找自己了,却是没有见到影子。随意找了个孩子一问,知得澜颜往遗失海的方向而去,不禁吓了一跳,这实在是胆大的没了分寸。

周牧作为一个生长在以猎为生的村子里,自然对猎人的技艺熟如双臂。虽然重“文”轻了“武”,但不代表“武”不行。这时,周牧本能地用起了猎人的一项长技——追踪。在澜颜深入遗失海之前,把她截回来。不用说,他也知道她是嫌村子小玩耍无趣,才想着往外的地方去找乐子,晚些时候肯定会自己回来的。只是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是向着一个禁地走去。

虽然心里很是焦急,担心澜颜自己走得太快。也许别人不知道,但他是知晓的,大概托福于脚上的那双鞋,她奔跑起来的时候,地上遗留着的只剩下一片残影。其实周牧也很不解,她的身体并不强健,如何能承受那疾走时的负荷。

眼睛一扫村口的那片丛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走近细瞧,才发现一些痕迹。不知这要归功于大自然自我状态复原的能力太强,还是澜颜太娇小根本就没有导致过多的改变。认定一个方向,周牧的身影窜了进去。

虽是走走停停,但周牧的脚步并不缓慢。周牧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他自以为的步履不慢,不单是不慢,几乎算是神速了,虽然还比不得一些人。疾走了半个多钟,终于是在前面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冲上去,周牧也顾不得责备人,先是用言语将这个坐在树杈上拿着果子喂“松鼠”的小女孩哄下来。什么都等回去再说。

这“松鼠”外形和松鼠确实极像,是一种叫癙忧兽的小野兽。不过这种野兽食素,不会伤人,但同时也会对其他的生物及其排斥,比如人。虽然周牧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使得这个遇人便惊的小兽这么亲昵地啃咬她手中的果实,但始终觉得让澜颜这么一直呆着十分不妥。

“小笨蛋,快点下来。我接着你。”周牧仰着头说道。其实他不喜欢这么和人说话。

“下去干嘛?我要喂小点点吃东西。”澜颜懒懒的回了一句。

小点点?这是什么情况?连名字都给取了?“你肚子不是饿了吗?快下来。”

闻言澜颜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吗?我道歉好不好?”周牧没法,只得继续哄着。眼角一瞥,发现一个黑色的大蛇在向着澜颜缓慢靠近,而树上的树叶刚好挡住了澜颜的视角。周牧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条大蛇完全可以一口将两个澜颜吞下。他不敢惊扰它,怕它一下子行动起来。

“嗯……好吧。可是……”澜颜似乎是直接原谅了他,但又有什么顾忌。

“可是什么?”周牧声音保持着镇定,只是眼角的余光完全锁定了那条大蛇。

“我想要这些果子……”澜颜指了指头顶的那些果子,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然靠近。

“嗯,可以。你先下来,我帮你摘。”周牧继续哄到。这时,大蛇已经停在了不远处,一个吐信就能把澜颜卷入口中。

“我自己可以摘啊!”澜颜睁大眼睛看着他,很是不解他为何急催。

“小笨蛋,乖乖听话。”周牧有预感,下一秒那条蛇就会扑过来把澜颜吞了。

“额……好吧。”澜颜想了下,直接就答应了。

伸手摸了摸小点点的头,然后将它抱了过来。就在这时,那条大蛇直起了身子,蛇信一吐一吐地,就要往澜颜扑来。澜颜抱着小点点身体一倾,便从树上掉了下来。周牧紧张地看着蛇信卷向澜颜,心都掉了出来。便是很恰恰,蛇信刚好从澜颜的鞋底下滑过。澜颜感觉到了脚上的触感,不禁大叫了一声:

“啊——”

说时迟那时快,周牧一个箭步上前,将坠落的澜颜接住。双手受力一麻,差点失去知觉。但这时也容不得他多思,将澜颜抱住之后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大蛇之间的距离。

这时大蛇失去目标之后也尚未乱了脚步,将身子缠在刚刚澜颜所坐的树杈上,向前伸着身子,一双大眼盯着周牧二人不做声息。但那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表露无遗。

周牧将灵力往双臂一转,那股酥麻的感觉便消失了。小点点从澜颜的怀里挣脱跳到了地上,往与大蛇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丛林法则向来是强食弱肉,虽然澜颜的怀抱舒适,但生存的本能使得它自行脱逃而去。

周牧脚上的步子很小,一点点地向后移动。他怕不动作会过早引来这条大蛇的攻击,现在的他抱着澜颜,根本没有准备好。此前是在家看书,之后寻找澜颜的时候心急怕她过于深入便直接跟了进来,虽是学习医士之道,又是个猎人之裔,但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带着澜颜这个束缚,面对起“猎物”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而这黑色的大蛇也并不焦急,淡定地吐着信子。双目盯着周牧不放开,倘若周牧稍有破绽,便会上前毫不留情地给予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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