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黄昏,土肥圆丑凶大师姐央求仙蒂:“仙蒂,带我去找肖恩玩嘛。”仙蒂立即提高了警惕,“你要干什么?”
土肥圆丑凶大师姐说:“我跟你是好朋友,肖恩跟安东尼是好朋友,到时候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仙蒂不由苦笑,暗想:“我把肖恩当成了宝,可是在其他女生眼里他也就是个有些帅的男生,白送人家,人家还未必要呢。”于是放下心来,带着土肥圆丑凶大师姐去找肖恩了。
没想到肖恩竟然不在自己的宿舍,向其它学生一打听,才知道他跟安东尼一起去玩了。
土肥圆丑凶大师姐喜不自胜,觉得老天都在帮她,“我们去找肖恩,看他们在玩什么。”仙蒂看她眉开眼笑的,也不由高兴起来,拿出一个纯银镶碎宝石的发卡说:“伯娜黛妮,这个送给你,你戴上试试。”她才从家里哄到一笔钱,对这样的首饰自然不放在心上。
土肥圆丑凶大师姐扭捏起来,“这怎么好?这么好的东西——”她一把抢过发卡,插到头发上,“我戴上好不好看?可能它跟我的衣服不搭配呢。”
仙蒂一看土肥圆丑凶戴上发卡的样子,立即倒吸一口寒气,这哪里是跟她的衣服不搭啊,简直就是跟她整个人不搭——除了那个发卡,这人简直就不能看。仙蒂一边替自己的发卡伤心,一边礼貌的说:“你看起来真的不一样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伯娜黛妮神采飞扬起来,轻抚头发,抛了几个吓得死人的媚眼儿,说道:“你说我这个样子,能够吸引男孩子注意不?”
仙蒂打了几个寒颤,不敢再看,又不想伤她的心,说道:“我们还是去找肖恩吧!”
这样一美一丑两个女生一起走,伯娜黛妮以为自己收获了友谊,一路上摸了头上的发卡几十次。可是在仙蒂心里呢,这样跟个丑女一起出现,本来自己只有八分美的,一对比之下,别人就觉得有十二分的美丽了。所以大家都非常高兴。
来到安东尼的宿舍一看,两个男生都在呢。原来安东尼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准备要做一个费舍尔原虫,却又没有经验,叫肖恩来指导一下。
仙蒂一看那堆东西,吓了一跳,说道:“安东尼,你这哪是做个小小的费舍尔原虫啊,简直就是组装一只洪荒巨兽!”一米五长的鲸须就有两根,放在墙边书架顶上,其它的兽皮兽骨更是多得没地儿放,就杂乱的堆在地上。
安东尼也乐了:“哈哈,我今天才知道,花钱的感觉真的很爽。我到店里把手一比划,这个给我拿了,那个给我拿了!你哥罗曼对亲自叫伙计给我打包,还给了我八五折呢。”
仙燕知道自己的三哥罗曼是个精明人,说道:“你啊,被我哥骗了还这么开心!你就说你花了多少金币吧?”
安东尼仔细一想,这才叫起来:“哎呀!四百个金币一个子儿都不剩了!”他很快就开心起来,“我会画卷轴,这些钱早晚会回来的。”
伯娜黛妮羞涩的站在仙蒂身边,也不敢看一眼安东尼,不时的用手摸一下她的新发卡。
肖恩忙着给鲸须切片——这是做费舍尔原虫骨架的材料。不过在傀儡师嘴里,当然不会说“骨架”这么没有品位的词儿,他们管那叫节片。这时肖恩抬起头来,说道:“我估计这些材料至少可以做一千只费舍尔原虫,可能两千只都够了。”
仙蒂拉着伯娜黛妮的手,说:“小心些,别给踩坏了!”她们俩绕过一堆兽骨,然后跳过几捆兽筋,看看宿舍里实在没有地方坐了,只好坐在卧榻上。
伯娜黛妮耳语说:“他有没有注意到我?”
仙蒂暗想:“你这么大一只,想不注意都难。”却也不说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伯娜黛妮就羞涩的玩起衣角来,半天都不抬一下头,也不说一句话。
另一边,肖恩把节片弄好了,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这样啊,你从头节做起。”
安东尼急不可待的一把抢过鲸须片——这其实是一种角质的东西,据说是鲸鱼的牙齿——“啊哈!我等这一刻很久了。”他坐到书桌旁边,拿起羽毛笔开始在鲸须片上写起来。
“停!”肖恩叫道:“第一步就错!”从安东尼手里抢过鲸须片,“注意了,虽然头节用到的附灵法阵是圆形阵,但是它依然有起点有终点,并不是任意从某个位置开始都是正确的。”他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半旧的长皮夹,打开皮夹,取出一支羽毛笔来,在头节上写了几个甲骨文,“这样,顺时针写下去吧!”说完他把鲸须片递给安东尼。
安东尼小心的接过鲸须片,战战兢兢的在上面写了一个甲骨文。肖恩叫道:“错了又错了。”安东尼不服气的说:“书上就这么写的,哪里错了?”肖恩没好气的抢过鲸须片,说道:“书上写的没有错,你写的有错,明白了吧?”也不管安东尼,将安东尼写的字儿擦掉,自己写了一个上去。
一边仙蒂无聊之极,打了个呵欠。伯娜黛妮轻声说:“专注的男生好可爱。”仙蒂轻声抱怨说:“可爱什么啊?这两个家伙都忘了我们的存在,如果我们打个招呼,估计会吓他们一跳呢。”
伯娜黛妮不由心情低落起来,可是又舍不得走,低声说:“可能等他们忙完了,就会跟我们聊天了。”
仙蒂小声嘀咕:“哼!我回头倒要问问肖恩,到底是那什么虫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两个女生都沉默了。干坐着也没事儿干,仙蒂开始回忆过去,那时肖恩还是很会逗人开心的。与此同时,伯娜黛妮却在展望未来,想着将来安东尼会怎么对自己。
突然肖恩大声叫好,“终于完成了!你看看,你是第一次做这东西,就能把头节处理得这么好,我发现你就是个天才!”
安东尼低着头,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样子,“拜托,鲸须片是你切的,上面的每个字儿都是你写的,我什么也没有干,你就能看出我是天才来了?你就放手让我试着做一次嘛!”
肖恩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抱歉,不过你老是犯错,也怪不得我手痒吧?”
安东尼说:“第一次做原虫,当然会犯错。这样,你就在一边看着,行不?”
肖恩一想当年自己做原虫的时候,也不知道犯了多少次错才成功,也理解了,“好吧,反正你买了多余的材料,这次你做,我看。”
安东尼拿起一块空白的鲸须片,提笔又写,刚写了一个字儿,肖恩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唉——”
安东尼翻了个白眼儿,不管肖恩,继续写第二个字。刚写第一笔,肖恩再次叹息:“唉——”
安东尼停下笔,想了想,将笔悬在鲸须片上,半晌不动,就是不把那个字儿写完。
肖恩死死的盯着安东尼的笔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那笔尖颤抖着,一直保持着将写未写的样子,肖恩那声叹息在心里憋得久了,终于忍不住还是吐了出来,“唉——”
安东尼就不明白了,“我都没有写,你叹息什么气儿呢?”
肖恩一把抢过鲸须片,“实在忍不住了!你这样错得更厉害了,动笔讲究的就是个狠准快!这么要写不写的,那不是错得离谱吗?”用力擦去鲸须片上安东尼的字迹,“附灵法阵,其实是宗教的东西,动笔之前,得有个情绪酝酿的过程。虽然我们苍水不信原神,但是,你绝对不能用写坚固法阵的情绪写附灵法阵!情绪错了,每一笔都是错的!”
安东尼肃然起敬,“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
肖恩说道:“早说了,你能够记得住不?就是要你犯错,然后我打击你,这样才能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翻开自己的《费舍尔原虫指南》,指着上面说:“你看这里,每个字的笔划是不是与其它的不同?你看他的笔法,空灵飘逸,用的正是‘天清’笔意。”
安东尼接过书一看,“哈,真是这样。只是为什么书里不讲明呢?”
肖恩摇头说:“书里讲的东西只有一半,自己悟的东西还要占一半。不然怎么叫秘籍?”其实除开苍水之外,其它国家大多信奉原神,那里的人从小接触宗教,宗教情感浓厚,所以书里没有写明也很正常。
安东尼暗想:“这肖恩不知道历经多少次失败,才终于悟到附灵法阵的正确写法。他这么着就教给了我,那是把我真当朋友啊!”闭目沉思一会儿,这才提笔开始书写。
肖恩瞪大眼珠子看着,却再也没有发出叹息声。他心里想:“这个安东尼怎么一点就透?不但一说就懂,而且立即能够运用。这人还是正常人吗?”事实上,当年他学附灵法阵时,有个老师在旁边指点,不知道经过多少打击,他才终于掌握了法阵。但是,那个老师也飘然而去,自己连感谢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声。
天色渐暗,仙蒂终于逮到一个做事儿的机会,起身点亮了蜡烛。
这时,一个粗壮的人走到宿舍外,连门也没有敲,直接推门进来了。这人脚步沉重,满脸倦容,眼睛里布满血丝,但是却在咧着嘴笑着,“哈哈,我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终于把那本书给默下来不少。安东尼,你比较聪明,我们一起研究伽南炼器术吧?”来者正是赫留金。
赫留金花了一天时间,把那本什么大师的手稿给默下来大半,兴奋不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好消息跟安东尼分享。他叫出这几句之后,才看清宿舍里居然有两个女生,而且安东尼和肖恩坐在书桌边弄着某些傀儡术的东西。
赫留金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变为郁闷,最后转为伤心。他用手里的那卷纸指着安东尼:“你啊!你天生就是干炼器师的,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的要弄什么傀儡术呢?你在浪费你的天赋,最后可能会一事无成,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安东尼起身说:“老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炼器术能够让我变成英雄吗?也许我适合学习炼器术,可是,做一个在工坊里默默工作的炼器师,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
赫留金猛地将手里的那卷纸扔到空中,这些他刚刚默完的伽南的炼器术满宿舍飘扬。他冲到安东尼的书桌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上地上,然后冲出门外,站在宿舍前面呼呼的喘着粗气。
仙蒂与伯娜黛妮对看了一眼,向安东尼说:“我们还是走吧!”两个女生走到门外,也不敢惊动盛怒中的赫留金,悄悄的从他背后溜开。
肖恩妒忌的看了眼安东尼,然后一言不发的捡起赫留金扔下的那些纸张。
赫留金站了很久,再次回到安东尼的宿舍时已经满脸是笑了,“那个,刚才抱歉啊,我没有睡好觉,脾气急了些。其实呢,炼器术是傀儡术最好的补充,你想一想啊,将来你上战场用的傀儡,每一块盔甲都写满了坚固法阵……”他眯起眼睛看着安东尼的反应。
安东尼本来气呼呼的,但是听到后面,突然眼睛一亮。赫留金暗叫:“成了!不管怎么说,这小子愿意学习炼器术了!”他接过肖恩递来的纸张,也没有仔细检查,“以傀儡术为主,炼器术为辅,这样的组合非常适合你。”
他走出门外,暗自得意:“什么傀儡术为主,你都没有机会学到傀儡术,到时候还不是只能学习炼器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