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会地火决,就得先学会空画法阵。安东尼想着自己学成地火决,把钱送到老人手里,老人羞愧得无地自容,“哎呀哎呀,原来你是这么努力的人,我真是错看你了。”想到这些,安东尼就干劲十足。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就用指头写写划划,到了第二天训练空画法阵时,他更是豪气干云的对铁礼列说:“师兄,再给我一个精铜手环!”
铁礼列不解的给了他一个铜手环,安东尼戴到手上。他戴着两个铜手环,吃力的举起手要在悬空的纸上写下法阵。
他的右手颤抖得非常厉害,试了几次都无法把笔点到纸上。
“铁礼列!”马休斯发现安东尼的问题了,惊叫道:“他这么练下去,可能会残废!”
铁礼列扭头看了眼,伸手对安东尼说:“把手环还给我。”
安东尼把手环抱在怀里,叫道:“我不还!”
铁礼列眉头一皱,把戴着破旧手套的右手放到嘴边。
安东尼晓得每次要动手前,铁礼列都会摘下他的手套,心里一紧,取下手环递给铁礼列,“还你还你,不要再电我了。”
铁礼列的雷系轴术非常特别,雷中带毒,被电的人必须埋到土里才能解毒。如果被铁礼列电上一下,估计最少半天的时间就得呆到土里了。安东尼吃过两次亏,真的怕了。
铁礼列接过手环,随手放到吞兽纹里,又取出一叠图片,“照这些画一遍,不然你不准进训练室。”
那些图片却是可爱少女的素描画,神态生动,表情俏皮。
安东尼不接那些素描画,生气握着两个拳头叫道:“你不讲道理!你就是欺负我!”
铁礼列点头承认:“对!我就是欺负你,怎么的吧?画还是不画,不画你就不要进训练室。”
马休斯与其他老生纷纷停下手里的笔,围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打人的节奏。肖恩与其他新生也停下手里的笔,纷纷挤到墙角,怕打人时误伤到自己。
安东尼环视一眼,一把抓过那叠素描,扭头冲出训练室。
这安东尼一心想训练,跑开几步扭头看时,训练室里渐渐恢复了秩序,同学们依然在训练。他心里好生羡慕,暗想:“哼!铁礼列,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铁礼列轴术非常厉害,估计如果真打,十个安东尼也不够人家打的。而且老生很抱团,就算安东尼能够打过铁礼列,一群老生拥上来,安东尼也只有捱打的份儿。
就这么算了安东尼也不甘心,明显是受到欺负了嘛,谁能忍得下这口气?想了又想,安东尼把心思放到了手里的这叠素描上。
最上面的一份素描,是一个少女站在大街上。这少女约莫十二三岁年纪,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似乎看到了谁,正挥着手笑着,似乎兴高采烈的叫着某人的名字。
安东尼暗想:“这可能是铁礼列的妹子,见到哥哥了,非常高兴。我给他改,给少女手里填把剑,眼睛画凶一点,表情画成愤怒的。妹子见到哥哥了,生气得要杀人!”
再翻一张,却是个少女嘟着嘴生气呢,表情生动,非常可爱。安东尼想:“这我也给他改,改成嘟着嘴吐口水!”
想着铁礼列看到这些修改过的素描,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安东尼十分欢喜。回到宿舍就着手开始画。
其实铁礼列给的素描也不多,只有三十来张。但是安东尼重新设计,重新画,功夫就花得大了。到了晚餐时分,他也只画了五六张。
餐前铁礼列问了句:“画得怎么样了?”
安东尼想到自己今天一个字没有写,不免叹气,“唉!只画了五六张。师兄啊,明天你让我训练嘛!我求你了。”
铁礼列板着脸,“不行!先把那些画画完再说。”
安东尼低着头生起闷气来。
餐后他立即回去,也不修改了,就照着原来的素描画一遍,辛苦了半夜,终于把三十来张画全部重新画了一遍。眯着会儿,然后迷迷糊糊的跟着老生跑步到远处的山上静坐。
好不容易等到训练室开门,安东尼抱着那些画儿对铁礼列说:“师兄,给!现在我可以训练了吧?”
铁礼列把那些画检查了一遍,不置可否,随手放进吞兽纹里,同时又取出更厚的一叠画,交给安东尼说:“刚才的那些画,只有五六张合格。这些画,我希望你做到百分之百的合格!把它们画完,不然不准你进训练室。”
这叠画有个名字,叫做《人生百态》。里面有沧桑的老人,有得意的商人,有欢乐的儿童,有苦读的学生……果然是人生百态,足足一百张,拿到手里都觉得重。
安东尼哀求说:“铁礼列,你就让我训练嘛!不要再为难我了!好不好?”
铁礼列扬起眉毛,“不!我就不让你训练,就要为难你,不服气你打我啊?”
安东尼知道自己打不过铁礼列,他跟铁礼列动手有两次,两次都被对方一招给秒了。
没有办法,安东尼只好退而求其次,央求说:“师兄啊,我画完这些,就可以训练了吧?到时候你不会再为难我了吧?”说着说着,他真的要哭了。
铁礼列冷冷的说:“到时候再说吧!”
安东尼抱着厚厚的一叠素描,低声下气的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也不敢要人家回答,扭头走出了训练室。走开几步,又回头看看训练室,里面同学们练得热火朝天,有个新生问老生说:“这一笔怎么写?”那个老生立即手把手的教新生。
安东尼忍不住泪落,“我想训练啊,为什么不让我训练?”他怕人家看见自己落泪会笑话自己,赶紧走开。
这一次,安东尼没有耍什么心机,认真的照着那些素描一笔一划的临摹。三天过去了,也只画得二十来张画儿。照这个速度,他是半个月之内都无法进训练室了。
这一天,安东尼看着同学们热热闹闹的进了训练室,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站在外头看着,也没个人出来打声招呼。看了会儿,心里由悲转怒,咬想对自己说:“这都是铁礼列欺负我,不然我也该和大家一起训练!”他突发奇想:“如果我能打败铁礼列,他以后要欺负我,多少也要小心一些。”
这个念头一出来,安东尼不由精神大振。铁礼列轴术特别,虽然是雷系,却多用近身攻击。他的身法非常快,“噼啪”一声,就可以闪现到别人身边。但是安东尼有迅捷卷轴,身法本来就比一般人快一些,如果再学习一点加强身法的轴术,估计就可以对付铁礼列的身法,至少也可以让他打不中自己。如果对方打不中自己,那么自己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安东尼分析了一会儿,觉得这办法可行,他脑海中冒出一个轴术来:“天音步法第一步,只要二百五十个金币。”
这是石塔里老太太介绍的最便宜的一种轴术,可能天音步法分为很多步,但是这里只教第一步。
安东尼走进石塔,向老太太询问说:“天音步法,应该不是系主任教吧?”
老太太哈哈一笑,取下眼镜擦着眼睛里笑出的泪花儿,说:“你可能不知道吧?炼器系是刺梅学院里唯一老师比学生多的系。这种低级轴术怎么会轮到奥古斯丁主任来教?”
安东尼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要学天音步法。”如果是系主任奥古斯丁教,安东尼可能就不学了,他怕那个老头儿。
老太太让他等会儿,派了个伙计上楼去,不多时,伙计带了个四十来岁的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下楼来。
“哎!就是你要学天音步法啊?”中年人问道。
安东尼点头。
“哎!那我们现在开始可以不?”中年人又问。
安东尼左右没有事,说道:“好啊好啊!”
中年人没有什么脾气,把安东尼带到大厅外的空地上就开始教学,“哎,我只能教第一步啊,别的我也不会,这样没有问题吧?”
安东尼受到中年人的感染,也说道:“哎!我不会空画法阵啊,这样没有问题吧?”
双方都觉得没有问题,然后开始了教学。
天音步法是劳诺大师发明的轴术,总共分为七步,越往后越难。不过这中年人只学习过第一步,名字叫做“顿挫”。
天音步法非常快,但是它的第一步,却是要在快速的前进中突然把速度降为零,速度为零状态保持的时间长一些,叫做“顿”,保持的时间短一些,叫做“挫”。
“哎,你得先快起来。”中年人说,“天音步法与节奏有关,你跟着我的节拍走路啊!一哒哒哒,二哒哒哒……”他一边打拍子一边示范,安东尼跟在他身后走。
中年人越走越快,嘴里也没停,安东尼就听到他念“哒哒哒哒,”比马蹄子声还急。但是安东尼就是跟不上中年人的步伐,越拉越远。
中年人突然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安东尼,说道:“你好象没有一点节奏感哦?”
安东尼也愣了,“什么叫节奏感?”他倒是忘了,自己对音乐轴术天生免疫。
中年人擦了擦汗,“不急不急哦,节奏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哦!”想了想,说:“来,我们先培养节奏感。”
他开始唱歌,让安东尼跟着他打拍子。
事实上,安东尼听得出中年人对自己的失望。
“青山苍翠……啪……白云环绕……啪……”中年人一边唱歌一边教安东尼打拍子。
安东尼笨手笨脚的跟着打拍子,有时慢半拍,有时快半拍。中年人始终不生气,把“青山苍翠”唱了十来遍,头上冒汗,嘴皮起泡,最后鼓励说:“你进步很大哦,好样的。”
安东尼心里难过,知道自己一点进步都没有,却装出高兴的样子:“多谢老师!我能够感受到一点节奏了!”
等那个老师一离开,安东尼坐到地上生起自己的气来,“我怎么这么笨?真是笨死了!青山苍翠……啪……”
一周之后,安东尼才学会了打拍子。又过了三天,他终于学会了天音步法第一步。那个老师笑得非常开心——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教会了安东尼天音步法,却让安东尼失去了对音乐轴术的免疫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安东尼在学习天音步法的同时,也没有放松画那些画儿。
他临摹完最后一幅画,抱着这些画走进训练室,直视着铁礼列,“我画完了!现在我可以训练了吗?”
铁礼列接过那些画儿,把原作放入吞兽纹里,仔细的检查着安东尼临摹的那些。一张一张慢慢的翻,最后他长舒一口气,说道:“你可以训练了!”
安东尼也长松一口气。他虽然掌握了天音步法,但是真跟铁礼列动手,最多也只是不让对方一招秒了自己罢了,可能两招秒,可能三招秒,最后都是必败无疑。
因为安东尼的进攻轴术只是燃烧卷轴,这个轴术的攻击力跟铁礼列的毒雷完全没有法子比。
安东尼走到那张悬在绳子上面的白纸前,取出羽毛笔,刚要动手写,铁礼列伸手把纸给扯了。
安东尼快要爆发了,冷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算必败,他也准备跟铁礼列大打一次,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老实人的脾气上来了,是很可怕的!
铁礼列说:“就这么写,不要纸,写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