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上官少昊两句不合就向将军甩出了纸符,纸符霎时燃烧成一团火焰,直逼那将军的跟前。后者冷笑了一声,徒手接住了那火焰,施力一攥便成了灰烬:“这点小伎俩也想来糊弄人?”
“你居然能破我道法?!”少昊之前从未失手过,所以感到后背一凉,但嘴上依旧逞强,“你莫高兴的太早!”语罢,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符,口中念道,“一阶道术-四象决-玄冰决!”
由少昊指尖汇出的银白寒气包裹了手里的纸符,转眼化成一把玄冰宝剑,长有四尺,阳光下冒出的丝丝寒气清晰可见。将军如看戏般望着少昊施法,似乎成竹在胸。眼看少昊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手里的玄冰剑充满杀气,直逼将军的要害。但将军依然满脸不屑,不假思索地结起手印:“一阶道术-力拔千钧。”
以将军为中心的威压如涟漪般扩散开来,让少昊立刻感到了二人实力的差距。将军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单手就挡住了少昊双手砍过来的玄冰剑,尽管如此,少昊依然感觉对方力量不弱,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你居然也会道术?!”少昊目瞪口呆,“喝!”将军不答一声怒喝,右腿向后一步借力,依旧用单手推开了少昊,少昊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不等他稍作停顿将军早已跟了上来,一招拨草寻蛇斩断了少昊手里的玄冰剑,再一脚踹翻了还未站稳身形的少昊。这看似随意的一脚并未用上全力,但依旧如同千万座大山般压在少昊的身上,几乎把五脏六腑都震裂了,少昊随即口吐鲜血。
“来啊,把他给我带下去!”将军收起了宝剑,转身骑上了马,吩咐过后便有两个人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把少昊给架走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少昊看出了将军其实有意留了他一命,但他再一次对少昊的问题充耳不闻,只继续安排道:“通知城外大军入驻,要安葬所有城内遗留百姓。”
“诺。”领旨人驾马向楚军驻扎方向赶去,“剩下的人带着他跟我回楚国!”
将军的言行与之前的表现大相径庭,少昊原本以为他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戮者,却不料他居然良心发现安葬百姓,让少昊有些捉摸不透,对他的看法也一时复杂起来。
“不自量力的家伙,我们将军征战南北所向披靡,从未遇过对手,就凭你那两下子还想挑战他?真是笑话。”回到楚国郢城之后,少昊被扔进了地牢里。对于官兵嘲笑的话语一路上不绝于耳,少昊也无力与他们辩驳,躺倒在地牢肮脏的地面上,感到头晕目眩,浑身传来的阵阵剧痛与酸胀让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只怕是长眠不醒。
少昊没注意到,与他一同关在一起的还有一名女子。这女子衣着干净素雅,长相清纯,与这黑暗的地牢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令人有种仙女降临的错觉,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莲花端坐在少昊的身旁,看着少昊痛苦的样子,眼里透出的满是怜惜。少顷,女子像是心里下了决心,抬起双手优雅地结手印,好似仙女翩翩起舞般,姿态优美让人无法自拔。更神奇的事,少昊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五脏六腑在她的治疗下一点点缓慢地恢复着……
几个时辰之后,少昊终于睁开了眼睛,心中疑惑着这是人间还是地府,少昊方才生不如死的疼痛完全消失了,浑身畅快的舒适感冲向头顶。在地牢微弱的灯光下,出现在他眼里的是那名救了他一命的绝世美人儿。她因为太过劳累沉沉睡去了,少昊意识到这位姑娘是他的恩人,赶紧为她盖上了地牢中破旧的毯子。靠近了她之后,少昊才看清了她的模样——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肩,肤色如去皮的新鲜荔枝般嫩白,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与樱桃小嘴体现出五官的精致。此外,姑娘的颧骨上还有一条青龙胎记,青龙形象逼真活灵活现,似乎要从姑娘的脸上飞升而出。
少昊不知道姑娘是怎么样救治好他的,只得静静地守在一旁,一声不吭,如同欣赏珠饰一样看着她。又是一两个时辰之后,姑娘才脱离了梦乡,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满面柔情,看她看得出神的少昊,显得有些害羞。而少昊也像刚明白过来似的,赶紧跪在姑娘面前,深深一拜:“上官少昊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慌忙扶起少昊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可受不起你这一拜。”
二人面对面坐定,姑娘问道:“你叫上官少昊吗?”
“正是在下,姑娘可以直接喊我少昊,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显得有点不自然,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我姓秦,名叫云瓒。”
“秦云瓒?真是个好名字。”少昊恭维道,“秦姑娘是如何将在下的重伤治愈的?”
“叫我云瓒就好。”云瓒说完就起身结印,如舞者般的身姿仿佛熠熠生辉。少昊看得迷醉了,但又猛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云瓒,你也学过道术?”
云瓒微笑着摇摇头:“这是我天生便会的,我听……别人说过,我这应该是道术里的‘风砂甘霖’,治疗作用不菲。”
“真是件稀奇事!”少昊不禁感叹。至此云瓒便开始叙述她的过去,云她出生时满身青斑,大夫说是鬼神附体,让家人活活烧死她,以免祸害人间。但不久之后青斑就消失了,只剩脸上的青龙胎记。又云她很小的时候村子因战争被赵国人屠戮,只留下她被一个楚国的将军带走抚养……
“云瓒,你可知这将军是什么来头?”少昊心知云瓒了解他的底细,便打探道。“我养父应该是与你冲突的那名将军的父亲,他叫项子尘。养父死后他世袭得了将军之位,我一直在他身旁辅佐,也得知了不少关于他的秘密。”
少昊急切地望着她,等她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就是前几个月,他带领大军灭蔡国之时我才发现,他用了一种诡异的秘术,让蔡国所有百姓都患上了瘟疫,蔡军因此毫无战斗力,他便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蔡城。”
听到这里,少昊才知道犯下这滔天罪行的人究竟是谁,又联想到他手中的昊天塔,少昊不觉咬紧了牙关,“云瓒,你可知他散布瘟疫仅仅只是为了吞并么?”
“看上去不像,我得知后质问过他原因,但他信誓旦旦地说绝非为一己私利伤天害理。我了解他不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便相信了他。不过前几日,我在门外偷听到他与师父说道‘化戾气为尸怨’云云,便又一次诘问,谁知他恼羞成怒,竟把我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