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无一人静谧的大堂,想着被放了鸽子还能控制住脾气没有杀上二楼拿人的圆守和尚。何欢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笑着摇头然后回房睡了。
红袖招,端的是独一无二的大青楼。
第二天何欢悠悠转醒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何欢的窗楣上铺洒光照了。何欢揉了揉头,洗漱完毕了直奔昨夜见夏秋的房间。
推开门来,靠着窗檐的小桌上,一身大红裙正伏笔专注画着什么,柔和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晕起一层淡淡的光彩。
何欢啧啧嘴走了过去,一屁股蹲在宛如对面,把脸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后院。花魁宛如全不似昨夜活泼四射的邻家花房姑娘,安静专注的让何欢没有任何调笑的想法。不知过了多久,宛如终于放下笔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噌一下,何欢一下子从桌子上弹起来,先前花魁那一下动作,有两坨软软圆圆的物事儿顶在桌子边上,印在何欢的眼中实在太惊心动魄。小红雀儿被何欢的阵势下了一跳,然后看着何欢微红的脸,哦的一声明白过来,然后用手扶着脑袋笑眯眯的问道:“你来干吗?”
何欢咳嗽了一声,隐了隐尴尬,慢条斯理的坐下来严肃的说道:“秋姨呢?”
小红雀儿仍旧笑眯眯的,也不怕她那清明透彻的眼睛怕何欢给盯羞了,精致的下巴在掌心有节奏一上一下的吸引着何欢偷偷扫过来的目光:“秋妈可不住在这,家里人都在后院住。。。。好,看,吗?”
何欢倏地一惊,心里暗暗说道,小娘们儿果然道行极深。既然被人发现了,何欢就没再有必要隐藏了,干脆点得了,想来这大花魁也不是怕羞的人物。想通了这一层,何欢干脆也像小红雀儿一般用手扶着脑袋专注的盯了一会,然后抬起眼来看着宛如说道。
“还行吧。”
没等小红雀儿反应,何欢接着问道:“那俩呢?”
小红雀儿听见何欢的发问,笑眯了的眼睛微微一抬:“都在洗澡,要不要去看看?”
“明天看,秋姨什么时候来?”
“明天是我洗澡的时间,秋妈现在这个时间一般都在看书。等吃过午饭后会来坐一会。”
“那我后天再看,我为什么不能在后院住?”
“我洗澡的时候都不锁门的,你是男人当然不能在后院住。”
何欢微微叹气,微微抬手表示败服了。然后有点生气的指着从后院向大堂里走着,手里拿着一沓画像满脸无奈的圆脸大山说道。
“那大山怎么可以住在后院?”
小红雀儿也诧异:“你连他的伴儿也攀?”
“得攀。”
小红雀儿再笑:“大山可是我们弟弟,生的又可爱乖巧,我们都喜欢的紧。他年纪又太小,平时帮家里做点事就不错了,你可不一样。”何欢终于服气了,想来自己在红袖招的地位可以确定了,从望月楼小龟公升级到红袖招总龟公兼前门大堂看护。
看着何欢变幻不定的表情,宛如微微叹了一口气。
“骏马斜桥春衫薄,啧啧,今儿以后怕是见不到了。”说着,小红雀脸上带着一丝好奇,问道何欢:“你是什么来头?能让秋妈这么上心的,你还是头一个。”
何欢笑着拱拱手:“我来头不小。”
听见此话,小红雀下意识的撇撇嘴,心道你来头能大到哪去。随意摆了摆手,对何欢说道:“你自个儿玩吧,我去找采薇姐了。”
何欢点点头,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里布置的相当简单,没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毫无兴趣的何欢又低头看了看小红雀儿画的画,暗暗赞叹了一声,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确实没什么绘画天赋后,听着大堂里逐渐高起的琴声,何欢下了楼。
刚准备找个角落听个曲儿吃点果混一下颓废的时间,何欢一下就瞅见了圆守和尚。不是何欢眼神好,实在是圆守和尚太扎眼了,穿着那么一身衣服,想低调都难。何欢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你是打算天天在青楼混了?”
“屁话!这是什么青楼?会不会说话?”圆守和尚眼睛一瞪,然后扶了扶本命物,指着门外说道:“红袖招,知道不?这么有意境的名字怎么能是青楼呢!姑娘只弹琴唱歌跳舞不睡觉,怎么能是青楼呢?话说昨天我来的时候还没牌匾呢?”
何欢暗暗想到,因为那是老子昨天刚给起的。看着和尚的本命物,内心一阵翻滚,他头疼道:“你还是把这玩意儿摘了吧,我看着头晕的慌。”
和尚怒:“这是老子的本命物!你看着不顺眼我就得摘了啊!那是不是我看中的姑娘,你不喜欢我就得抛弃啊!没这个道理!”
何欢诧异道:“这个本命物很重要吗?”
和尚再怒:“废话吗这不是?你要是没有本命物,打架的时候就相当于太监和姑娘滚床单没有枪一样。”
何欢一听乐了:“那你的本命物厉害不?”
和尚一听骄傲的说道:“绝世好枪!”
“怎么个说法?”
圆守一拍桌子,豪气纵生道:“我一个打十个!”
何欢嘲讽的看着和尚,说道:“接着吹。”
听见此话,和尚微胖的脸上一红,讷讷的说道:“三个还是可以的。”然后赶紧转移话题道:“总之,本命物是最重要的东西!”
何欢一听来精神了:“本命物重要还是钱重要?”
“本命物!”
“本命物重要还是酒重要?”
“。。。。本命物。”
“本命物重要还是肉重要?”
“。。。。还是本命物!”
“本命物重要还。。。”
没等何欢把话说完,圆守和尚一拍桌子喝道:
“姑娘重要!怎么得吧!”
何欢五体投地,佩服道:“受教了。”
然后何欢虔诚的问道:“这本命物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和尚纠正道:“本命物不是玩意儿,是最合适你最能发挥你能力专属你的物品。这么说吧,有的人天生会用刀,而有的人再练多少年也练不出来,但他就会弹弹弓,一弹一个准儿,这弹弓就是他的本命物,当然这是我怕你听不明白用俗世现象打的一个比方。”
何欢再次盯着本命物,细细的想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问道:“这。。。东西怎么用才能发挥你的能力?”
和尚讽刺的看了何欢一眼:“我怕一用把你给杀了。”
“吹牛逼吧你就。”然后何欢又问道:“那我的本命物什么?”
“鬼才知道,你都没修行过。问这个等于放屁。”
何欢再次陷入迷茫:“修行又是什么意思?”
圆守和尚指着何欢的鼻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他不可置信道:“你连修行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在这和我喝酒?”
何欢双手摊,表示极度无辜:“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圆守叹了一口气,深深的表示被何欢打败了,然后说道:“按照我佛教意思,人生来是苦,但是这种苦是可以解脱的,这个解脱痛苦的过程就是修行。”
何欢盯着和尚,一句话也不说。
圆守终于被何欢盯的扛不住了,说道:“好吧,我知道这些都是屁话。”然后他想了想,斟酌的开口说道:“你我皆凡人。。”
何欢下意识接道:“生在人世间~”
圆守一瞪眼,怒道:“能不打岔吗!还想不想听了?”
何欢歉意一笑,表示让和尚继续。圆守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人向来是追求力量的生物,当肉体的力量武打招式发展到极致,到了一个瓶颈的时候,总会有人想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何欢说道:“然后修行就出现了?”
和尚点点头,说道:“差不多,无论身体素质多好,肉体所能发挥出的力量总会有一个极限。但是这人啊,他就是不甘心。想方设法的想或许更强大的力量。或许是巧合,
或许是发展到了一个阶段口,还可能真是上天有神谕,有那么一群人,确实打破了肉体的桎梏,寻求到了更深次的力量。”
“而寻找这种力量的过程,就是修行。想要修行,首先要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人的力量来自哪?其实是来自每天吃的食物所提供的能量,而人的食物是什么?要么是动物,要么是植物。动物的食物来自哪?还是植物。那么那些植物所含有的能量最终是来自哪?”
和尚双手一摊,敬重说道:“就来自这个天地间。”
何欢插口说道:“是来自太阳,太阳光。”
和尚眉头一皱:“太阳就不属于天地之间的?莫说这些魔道邪话,虽然我没那么讲究,但外面的人可看重的很。小心拿你祭天。”
何欢撇撇嘴,然后问道:“所谓的修行,其实就是学会能利用天地间这些能量?”
和尚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们修行者把这些能量唤作天地元气。对俗世来说,天地元气化作种种可食用可消化的食物提供给人力量。但这个过程有太多能量消散掉重新化作天地元气,人能够转化为自身的能量很少,况且人的肉体所能承受的能量是有限制的。而修行者要做的就是,摸清元气流动的规律,然后加以利用,甚至是操控,然后发挥出远远大于肉体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
说完这一大串,和尚喘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先前我说的也对,修行就是一个不断探索世界本源,认清自己与天地关系的一个过程。但除了寥寥几位真正修行到顶,了解明悟一切,大部分的修行者也都是人,有人就有私欲,有私欲就有斗争,要斗争就得分个高下,实际上还是凡人间那一套,修行越深,打架便越厉害,打架越厉害,就越没有敢招惹你。”
何欢好奇问道:“那你打架怎么样?厉害不?”
和尚摸摸自己的大圆光头,诧异道:“我打架干吗?我又不傻,修行界里我打不过惹不起的人我都认识,打不过我惹不起我的也都认识我。我和谁打架去?闲的没事干啊?人生啊,生来苦旅一遭,要及时行乐啊!”
何欢没去理会和尚最后说的些屁话,他认真的想了想,问道和尚:“修行者多不多?”
圆守估计了一下:“以人这么庞大的基数说的话,那是很少的,怕是万中有一就很不错了。寻常百姓人家是很少能接触到的,不过你有了一定的地位,就会接触到很多修行者了。比如昨天晚上被你扔酒壶吓了一跳的那家公子哥,身边就带了一位修行者,不过境界不高罢了,如果不是修行特别深的人,谁也没胆量在红袖招这撒野。”
何欢大惊,说道:“这么厉害?”
和尚点点头:“当然了,不说这家楼子和你大唐皇室渊源颇深,单单是这家主人就是一个修行极深的修行者。另外,你也不要觉得修行者太神奇了,只要不是真正明悟站在修行顶端的修行者,无论是哪个修行者想要撒野,你大唐铁军绝对收拾的死死的,只不过代价高点罢了。所以,你大唐向来一点也不惧东汉仙山。你也了解,虽然东汉尚有皇室,但真正控制东汉的是仙山掌教。我西楚,还有北面的北明一样,都是修行门派掌控国家,除了你们大唐。当然这里面的原因还有很多,这又是另外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圆守又喘了一口气:“妈的,光和你说话了,害得老子都没好好听听曲儿。”
何欢听着和尚的话,吃惊说道:“秋姨也是修行者?”
和尚瞅了瞅何欢吃惊的表情,说道:“当然,而且道行极深,是我惹不起的人之一,要不然昨天晚上我杀上去了。还有她手下那三大花魁,也是入了修行之人,只是修行有点浅罢了。不过正因花魁之名,还是引得无数名声。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三魁三艺的芳华。”圆守略一沉默,然后嘿嘿笑道:“当然啦,若是能取得某一花魁的芳心暗许,可顶俗世百美倾心。”
何欢下意识摇摇头,表示某件事的不可能性已达绝对。然后才对另一件事表示震惊,不可置信说道:“真看不出来。”连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红雀儿都是修行者?这个世界能不能再疯狂点?
好久之后何欢才正过心神,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个普通的武者,能不能杀死一个修行者?”
圆守看了看何欢,想了想说道:“得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很厉害的武者的话,杀死普通修行者还是可能的。”
“怎么说?”
“如果是一个刚能感知到天气元气,还不会利用控制天地元气的修行者,还是能被武者杀死的。”
何欢想了想脑子里的画面,仔细问道:“如果是能利用天地元气,而且能发出强力攻击的修行者,有没有可能,比如说偷袭?”
和尚摇头,肯定说道:“绝无可能,到这个境界的人都很敏锐的感知天地元气的流动,有一丝细微的异常,便能感知到。”
何欢想了想,然后对和尚笑着说:“还有两个问题。”
“嗯。”
“第一个问题,昨天你说很喜欢我,所以你不会杀了我是吧?”
“你又在说什么屁话,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对脾气的,杀了你干吗?”
“第二个问题,虽然你牛皮吹的很响,但你知道怎么才能一个打十个吗?”
“。。。。。”
“我可以教给你一个方法。”
“赶紧说。”
“减肥。”
“怎么减?”
何欢笑了,伸出手来慢慢握成拳,然后朗声说道。
“和我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