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张王两位嬷嬷像往常一样去给冷月和解姑姑送饭。路上,张嬷嬷说道:“王嬷嬷,咱们两个送饭也送了十四年了吧?”
“可不是,我的孙儿都娶媳妇了。”王嬷嬷头也不转得说道。
“你说,那个小主子都十四了,咱们愣是没见过”。张嬷嬷说着放低声音凑到王嬷嬷跟前说:“都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上面怎么还是不闻不问啊,不是说那是个公主吗?”
“管好你的嘴,不想活了。”王嬷嬷立刻打断张嬷嬷的话,环视四周后才又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做奴才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才能活得久。你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个道理还不懂。以后这种话千万不要再说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往冷月住的小院子的方向走去。
“至于吗?”张嬷嬷发了句牢骚,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张王两位嬷嬷不是自小就进宫的,而是三十多岁时经人介绍进来的。进宫后就负责给冷月和解姑姑送饭,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对于冷月和解姑姑的事,她们也是进宫后才慢慢知道了一些,可毕竟是宫中的禁忌,知道的并不真切。王嬷嬷还好,安守本分,从来不多问什么,也不多说什么。张嬷嬷就不太懂宫中的生存法则,总是存点好奇心,喜欢打听事儿。这一点可是急坏了王嬷嬷,生怕出点什么事。毕竟张王两位嬷嬷可是一起的,一个人出了事,另外一个人也绝对跑不了。
眼下到了院门口,跟门口守卫打了招呼。守卫便打开了门锁,让她们二人进去。
刚一推开门,就见到一个如仙子般的白衣女子对她们二人盈盈得一拜。
“二位嬷嬷有礼了”。冷月知道她们这个时候会过来送早饭,便早早地等在了门口。
“你是”?虽然张王两位嬷嬷心中已经猜出了眼前的女子便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小主子。但还是当作不解的问道。
听到声音,门口的两个侍卫也不免斜眼张望,他们也从未见过冷月,不免好奇。但是守卫期间,并不敢真的转过身去。
“小女子唤作冷月,二位嬷嬷叫我月儿就好了”。冷月温柔的说道。
“这可使不得,折煞了我们这两位奴才了”。张王两位嬷嬷对视了几眼,还是王嬷嬷忍不住开口说道。
“二位嬷嬷不必过谦,月儿早就听解姑姑说道,二位嬷嬷都有一副好心肠。我和解姑姑被囚禁在这样一个小院子里,宫中的其他人早就对我们避而远之。二位嬷嬷却从不曾慢待过我们,日常所需也从来没有少过我们。月儿在此谢谢二位嬷嬷这么长时间的照顾。”说罢,冷月对着张王两位嬷嬷又是一拜。
两位嬷嬷连忙回了礼,把手中的饭菜交给了冷月,接过上次的碗筷,便匆匆告别出了小院。
院中石柱后面,解姑姑见冷月接了饭菜,才放心地回到了屋里。早上,冷月说要去替她接饭菜,她就有点担心,现在看来担心是有点多余了。她知道,月儿在知晓自己的身世后会
有所变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两个人刚走出小院,出了门口侍卫的视线,张嬷嬷就着急的说道:“王嬷嬷,你说这小主子······”
王嬷嬷赶紧捂上了张嬷嬷的嘴,瞪了张嬷嬷一眼,小声说道:“回去再说。”说罢,二人加快脚步,往她们住的屋子方向去了。
这边,冷月和解姑姑用了早饭。解姑姑收拾了碗筷,冷月则回到房间开始练习书法。冷月每天早饭后都会拿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写字,如果不看写的人,只看那纸张上的字,就算是行家来看,也会认为这是出自大家之手。因为从冷月会握笔那天起,李青莲就开始教她了。之后更是请了隐居山林的大师来指点冷月,冷月的进步更是飞速。加上冷月坚持每日苦练,她的功底早已超越了很多自诩的大家们。
张王两位嬷嬷快步进入屋内,关上了门。二人坐定后,张嬷嬷就说道:“那小主子还真是漂亮,比玉瑶公主还美呢,居然还对我们行了礼。我老婆子从来只有对别人磕头行礼的份,想不到今天还能受了主子的礼啊,也算没白活了。”见旁边的王嬷嬷没反应,便摇了摇王嬷嬷的胳膊,说:“王嬷嬷,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就是不知道这对我们两个来说,是福是祸啊?”王嬷嬷回过神,对着张嬷嬷说道。“你想啊,那小主子这么多年都没露过面,今日突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还对我们这两个下人那么热情,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王嬷嬷祖上也是大户人家,念过几天书,后来家道中落嫁了一个普通庄稼汉,为了补贴家用,这才收了银子进了宫。对于宫里的这些事,总是比张嬷嬷看得清些。
“这有什么啊,搁谁一生下来就被关着能好受,能不寂寞,更何况还关了这么多年。她找我们套近乎,无非是想找人说说话,打发下时间。你就别多想了。”张嬷嬷说着,就拿着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但愿如此吧,只是她长得那么标致,想不招事都难啊。我们俩的好日子估计是要过到头了。”见张嬷嬷并不以为然,王嬷嬷继续说道:“宫里的玉瑶公主可谓是宫里的第一美人,连**的娘娘们都没人能比得上。以玉瑶公主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有人比她长得美,又岂会善罢甘休。”
张嬷嬷还没送到嘴里的瓜子就在这时候掉了下来,只见她拍着桌子就开始大哭大叫:“我老婆子还想有一天出宫抱曾孙子呢,我不想死啊。王姐姐,你的主意最多了,快想想办法啊。”
“我想过了,以后你凡事都要听我的,不能再多说话。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她们要示好,我们当看不见就是了。小主子和解姑姑再可怜,我们总不能就把命赔给她们。”王嬷嬷说道。
“好,我都听你的就是。”张嬷嬷抹了眼泪,说道。
这下,二人才出了屋门,各忙各去了。
冷月还在房间内,回想上次师父所弹的曲子,边回忆边试着把曲谱都写了下来。纸张上赫然写着的四个大字,《草原于飞》,便是这曲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