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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故人来访

从白云庵回来,叶轻离得到了娘亲的消息,奶娘的儿子已经接到了穆青莲,并且穆青莲已经离开去了云南,叶轻离这才放下心。

五小姐叶轻娇让丫鬟扶柳给她送来一个锦盒,叶轻离倍感意外。

扶柳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这是五小姐这几天给穆姨娘抄的佛经,小姐不方便出府,让九小姐下次去白云庵的时候替她带过去。”

叶轻离眼前闪过那张总是带着淡漠疏离的脸,她对这个五姐印象淡淡的,两人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更谈不上亲厚,如今却.....看来这个看似淡漠的姐姐,还是个有心人,心里有着小小的感动。

想要亲自去谢谢她,又觉得太过刻意反倒显得不美,笑着对扶柳道“替我谢谢五姐姐,今天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改天我再去当面给五姐道谢。”

巧梅拿了个荷包给扶柳,将她送出门。

叶轻离打开锦盒,工工整整的用簪花小楷抄写的厚厚的一本,看着就是用了心的,叶轻离嘴角不由翘了起来,这个看似冷漠的府里,还是有些许温情的,不是吗?也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难捱。

因为国丧,叶轻娇的婚期推迟,定在了十二月初八。

叶轻离在红袖添香做了八套颜色不同的四季花的衣裳,绣着牡丹花、桃花、海棠花、荷花、兰花、梅花、菊花、石榴花的顺色图案,结合她前世的大摆礼服的款式,大大的裙摆,顺色的刺绣图案,随着脚步移动能若隐若现的看到精美的刺绣花卉,奢华而不张扬,搭配各种对襟斜襟的绫袄、褙子,色彩艳丽,没一款重样。是她准备在红袖添香新推的款式,还没上市。因为她还在孝期,就遣了巧梅带着木香沉香分别捧了衣裳给叶轻娇送去。

“五小姐看到小姐送去的衣服很是惊讶呢,连六小姐、七小姐也都看呆了,七小姐还直追着我问是在哪里买的,我就说是奶娘帮着在新开的成衣铺定做的。五小姐喜欢的不得了,叫扶柳仔细包了收在箱笼里,当嫁妆带过去压箱呢。”巧梅回来乐滋滋的说着。

叶轻离心里有点暗暗后悔,一直以来都想着低调的生活,果然,没等多久七小姐叶轻瑶就来了。

“七姐来了。”叶轻离迎她在大炕坐了,一面吩咐巧梅奉茶。

叶轻瑶看着给她端茶的巧梅不由疑惑的问道“这是穆姨娘身边的巧梅吗?”

叶轻离颌首道“是啊,她是姨娘跟前服侍的,如今姨娘不在了,我就留了她在身边。”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叶轻瑶眼神微暗,语气中酸酸的道“还是妹妹在母亲面前有体面,像七姐我就只有两个贴身服侍的蠢笨丫头,很多事情还都得我这个主子亲自动手,想跟母亲再讨一个心巧的,可母亲说这贴身服侍的丫头都是有定制的,岂可破例。”

叶轻离故作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笑着道“是母亲怜惜我。”并不说其它,其实按照大太太的主意是要将巧梅打发出去配人的,叶轻离让奶娘拿了银子把巧梅的卖身契孰了认作干女儿,自己求了叶大奶奶说惯用了巧梅,自己出工钱雇佣她在身边,其中费了一番波折,叶轻离并没打算跟叶青瑶说这些。

赶忙转移话题“七姐是从五姐姐那里过来吗?”

叶轻瑶并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结,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去给五姐姐添箱”

叶轻离点了点头,羡慕的道“五姐姐那里一定很热闹吧,可惜我在孝期。”

叶轻瑶低头啜了口茶又笑盈盈的道“今天你送给五姐的衣裳真漂亮,是妹妹自己做的吗?平日里好像也没见妹妹有做这些?”

叶轻离语气平和的笑道“我哪有那样好的手艺,是让奶娘找了外面的铺子定做的。”

叶轻瑶闻言大感兴趣“外面的铺子,是哪家的,手艺这样的好,倒是没看见上面有哪家的标记呢。不过我看着倒像是咱们苏州的红袖添香的手艺”

叶轻离道“正是红袖添香呢,说是上京的铺子,跟苏州是一家。”

“真的是红袖添香啊。”叶轻瑶的语气里满是艳羡“他们在上京也有铺子吗?她家的衣服不便宜呢。妹妹真是大手笔。”语气更是酸溜溜。

叶轻离垂头低笑,“五姐姐就要出嫁了,以后自是不能像在家的时候时时见面,也不过是想送些念想给她,姐姐也是知道的,这些年,金银首饰妹妹也没什么拿出手的,正好奶娘跟红袖添香的徐师傅是相识的,就拖了奶娘帮着在红袖添香做了几件衣服,也没用多少银子。”

叶轻瑶自是不相信她的说辞,眼里难掩不屑,语气咄咄的问道“秦妈妈还有这样的关系,那姐姐以后可是要沾妹妹的光了,我也很是喜欢红袖添香的衣裳。”

叶轻离自是点头应允“我会让奶娘跟徐师傅说一说。”又道“其实姐姐的绣工已是很精进了,外面的铺子里也很难有姐姐的手艺,我倒是很羡慕姐姐自己做的这些漂亮衣裙,只是自己没这本事才拖人去铺子上买。”

叶轻瑶听她这样说,自是很高兴“你惯会笑话我。”脸上却是很受用。

第二天叶轻离就让奶娘去红袖添香给叶轻洛叶轻瑶每人定了一套衣裙送去,应付了事。叶轻洛回了对绿松石的赤金耳坠给她,叶轻瑶回了一个自己绣的荷包给她。

叶轻娇出嫁那天府内大肆操办,人来客往好不热闹,叶轻离在孝期自是回避了,乐得清闲躲在自己的屋里看书,放了屋里的丫鬟婆子去瞧热闹。

耳便传来那边的喧哗。

待到花轿抬出叶府,芳华楼才真正的安静下来,叶轻离也就安心的喝着迷迭香花茶,看着手里托奶娘给她买来的医药典籍,外婆的手记自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给人家瞧见。

“小姐,平南侯府的莫夫人来看您了。”巧梅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平南侯夫人?叶轻离眉头蹙了蹙,想到那个年过四旬的慈祥妇人,她来做什么?

思忖间已下炕穿了鞋迎出房门,见穿了枣红的洒金团花褙子的莫夫人穿过门廊往这边走,身后跟着丫鬟墨玉,叶府的一位妈妈在前引路。

叶轻离匆匆迎上前,俯身行了礼“见过平南侯夫人,夫人安好。”

莫夫人笑着拉了叶轻离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亲切的唤了一声“离儿”

叶轻离侧身引了莫夫人“夫人请屋里喝杯茶。”

莫夫人笑着颌首跟着她进了屋,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了,打量了眼叶轻离的屋子道“离儿这里倒是雅致。”屋里的陈设很是简单,炕上,椅子上摆了半新不旧的天青色的织锦垫子,炕边一扇黄杨木雕花的四扇屏风,黑漆的多宝格的架子立在正中中间挂了副天青色的绡纱帘子,里面想必是卧室吧,多宝格子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一些小匣子,还有些书本,看着难免有些寒酸。炕桌上摆了几本书,一本的书页还翻着,想来刚刚在看书,莫夫人看了眼书的封皮,是本医药典籍。

莫夫人坐在炕上满脸笑容的看着叶轻离,叶轻离被她看得很是不自在,跟莫夫人算不上熟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好巧梅端了茶盘进来,叶轻离接过茶盅亲自奉给莫夫人。

莫夫人接了茶,竭了盖子,顿了顿,凑过茶盅嗅了嗅,“这茶倒是闻着清香。”

“是迷迭香的花茶,夫人尝尝可还喝的惯。”叶轻离也不做过多解释,只是盈盈笑道。

莫夫人依言啜了一口“味道倒是新鲜,还好。”

叶轻离只笑不语。

莫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盅,温和的说道“我来你家吃喜酒,那边太吵闹,我带墨玉上你这里躲清净来了。”解释她过来的原因,又看了看她的屋子“你这里也太过清冷了些。”眉头略蹙了蹙,又拉了叶轻离坐在自己身边。

叶轻离笑道“因在孝期,很多东西就都收在箱笼里,到叫夫人笑话了。”她不想传到大太太耳朵里,让大太太以为她在外人面前以为主母苛待庶女。

果然莫夫人面色略微舒展,“难为你小小年纪,竟是个懂事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本想着让你母亲带你们姐妹去家里玩,可想着你在孝期就算了,等明年端午你出了孝,我下帖子让你母亲带你们去家里玩。”

叶轻离乖巧的笑道“谢谢夫人惦记。”

正说着话,门帘被撩起,大太太被丫鬟婆子簇拥着进了屋“莫夫人恕罪了,今日人多,倒是我怠慢了,小九儿没冲撞了您吧。”她笑盈盈的上前福礼。

莫夫人笑道“那边有些吵闹,这才让人带我到九小姐这里躲清静,倒是惊动你还赶来请,倒是我的不是了。”

大太太忙笑着说不敢,“小九儿年幼,怕她招待不周,怠慢了夫人。”

莫夫人忙摆手“没事,没事,九小姐乖巧懂事,我喜欢着。”大太太闻言笑着看了眼叶轻离,叶轻离低垂头上前给她行了礼,站在一旁不语。

“母亲,叫女儿好找呢。”门帘撩起,叶轻瑶从外面进来,盈盈的给大太太福了一礼,又对莫夫人俯身行礼甜甜的喊了一声“平南侯夫人。”

莫夫人笑着对她点点头。

“什么事?”大太太问道。

叶轻瑶这才笑着说道“那边要开席了,女儿来寻平南侯夫人和母亲。”

“既是如此,那我们过去吧。”大太太轻轻颌首,看向莫夫人,语带询问。

莫夫人站起身笑着应了“嗯,好。”

叶轻瑶见状忙乖巧的上前扶了莫夫人的胳膊“我来扶您。”

大太太看她面色不愉。扭头对叶轻离道“让小丫鬟去厨房去拿饭吧,你大嫂叫人做了素食给你。”

叶轻离笑着福礼“谢谢母亲惦记。”

莫夫人点了点头,扶着叶轻瑶的手跟着大太太去了前院。

叶轻离目送两人除了芳华楼,吁了口气。巧梅去厨房取了饭菜,两人在大炕桌上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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