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悦莎冲前几步，勒马，红樱枪往凤凰城一指，身后1万人马，如流水般冲向凤凰城。除非被箭射倒，除了被石砸倒，不死不休，冲向城门，冲向云梯。感觉到身后军队补上前锋军位置，悦莎再次策马，随着军队前进。
悦莎的军队越来越少，悦莎越走越前，落向她的箭和飞石，越来越多。城堙那里，死了的大江兵丁堆成堆，撞门铁车被砸碎几辆，推车撞门，很不畅顺。飞箭多，飞石多，悦莎尽量远离城门。云梯不断架到城墙上，有的整个梯被翻梯器推倒，有的被巨石砸碎，有的被淋落热油，云梯上的人不断飞掉下地面，近城墙的官兵除了躲避箭、石，还要躲避人体。悦莎的人马耗得七七八八，仍没有人成功登上城头，哪怕登上后再被打杀下来，一个都没有。
朱大春手忙脚乱拨打着飞箭，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一人骑马奔至，舞枪替朱大春挡下飞落的箭，朱大春定眼一看，见是悦莎。还没等他道谢，悦莎枪尾一扫，将他打飞落马，一颗飞石同时砸中他的战马。
朱校尉扑倒滚地，拾起一盾牌，一边缩头避流箭，一边偷看悦莎远去身影，想：“容小弟表面冷冰冰，还是有情义的！”只见悦莎真奔城墙而去，不由着急：“干嘛，不是想登城吧？”
只见那身披灰披风，手舞红樱枪的俊美校尉，拨落着飞箭，策骑着黄骠马，直奔向左侧城墙的一道云梯。那道云梯，攀爬着数名兵丁，最高处，一兵丁刚爬上女墙，就被一枪挑下城；墙头守卫，正操作着推城器，支着云梯，欲推倒云梯。另有一攻城兵丁，爬上女墙，一刀劈向推云梯守卫，被旁边守卫挺刀格挡，攻城兵丁随即被另一守卫，长枪挑下城池。
俊美校尉冲近云梯，离马跃起，借着一冲之势，登上云梯，踏梯而上。他手持樱枪，身轻如燕，点着梯，越过梯上兵丁，仿如凌波仙人，不一会就登临梯顶，灰色披风在风中猎猎扬起。云梯却在此时被推离城墙，俊美校尉高高跃起，凌空。云梯站立，随即翻倒。云梯上兵丁纷纷掉下，却有一道修长身影，登上了城头。
看着那道修长纤瘦身影，如风中之烛，朱校尉无言，悲伤。
大江校尉跃上城头，站在女墙之上，未等站稳，数杆长枪已刺向他。校尉红樱枪绕身旋转，拨开刺到长枪，向前空翻跳跃，越过众守卫兵丁，落在城道上，持枪傲立。城道青石板上，已是鲜血淋漓，显而易见，死伤不少守城兵丁。周围士兵欲涌向敌人，围殴之，却有一人大喊：“坚守岗位，莫中调虎离山之计！”一个威风凛凛的金甲将军，手持银枪，直奔大江校尉而来。正是射死凤刚阳的那员大将。
金甲将军手中银枪，如闪电，刺向悦莎。悦莎冷笑，一转身，已掠着银枪避过，红樱枪顺手向金甲将军刺出穿心一枪，正正击中金甲将军护心镜，将金甲将军刺倒。跟随的大梁官兵大惊，急扑悦莎而来，悦莎跳上内城墙，向凤凰城中掠下。身后是金甲将军声音响起：“莫追！坚守——岗位！”却另有两道白色身影，拨出长剑，跳上内城墙，察看悦莎去向。
悦莎飘身掠下凤凰城。城下面，是阵列整齐的守城大梁官兵，察觉有人掠下，纷纷抬头观看，只见一名手持红樱枪大江校尉，如展翅大鹏，施展着轻身功夫，足尖点着大梁列兵人头，奔向城内。大江校尉身后，是两名手持长剑的白衣侠客，也施展着轻身功夫，足尖点着人头，追赶而来。白衣侠客边追赶边呼喊：“坚守岗位，别乱，莫中调虎离山之计！”
守城兵丁后面，是一骑马提枪长官，他眼见一大江校尉，提枪踏着人头奔他而来，连忙挺枪疾刺。
悦莎跃起，踏着军官长枪飞渡而过，一脚踢在军官脸上，将他踢翻下马。悦莎坐在马上，策马转身，两位大梁侠客已经追到，两道身影两把长剑飞掠着刺向悦莎。悦莎往马背一卧，转身拨枪一扫，正正扫中两位侠客，两名侠客被扫飞。悦莎坐起，策马往凤凰城深处飞奔。两名侠客挣扎站起，纵身飞掠追赶悦莎。
悦莎回头一望，冷笑，“就这修为还想追上？不自量力，还是省点力气，待会多杀点敌人吧。翩跹，我来了！”悦莎辨清方向，勒马转向，奔向西城。
四个城门都在打仗，凤凰城老百姓躲在屋内不敢出门，声音都不敢发出半分。
街道空荡静寂，两边是青砖瓦房，悦莎骑着马，答答马蹄声分外刺耳。前方青砖房屋顶，忽有一道青色身影，挚着长剑，施展出飞虹一剑，如飞瀑如流星，泻向悦莎。悦莎仅是迎剑挺枪一挑，“乒”的一声，樱枪击偏长剑，青衣剑客连人带剑，重重撞向青砖墙。另有一道黑色身影，从左边墙角阴影处忽然现身，手提长枪，从旁刺向悦莎。
这两人，一人正面攻敌，另一人侧面截击，正合高明战术之道，加之两人皆是顶级高手，此情此景中此伏，天下再没几人能避过。悦莎也不例外，被一枪刺落马。
枪刺穿那校尉身体，马鞍成杠杆支点，黑衣人被拖行倒地，手松开长枪，却见被他刺下马那人，忽然又坐上马。
原来悦莎看见一枪刺来，避无可避，只得默运玄功，左手抓住枪头，以手臂抵住一刺之力，虽没被长枪刺穿，身体却被推跌下马。对方被马拖出松手，悦莎右手红樱枪点地借力，重回马上。悦莎左手一扬，长枪如离弦之箭，呼地飞向倒地黑衣人，枪尖插入青石长街石缝，堪堪离黑衣人鼻尖1寸。长枪颤抖，黑衣人颤抖。
“哼，城还没破，就在此乌灯瞎火的地方偷袭过路人马，难道不会杀错大梁信使？”悦莎气愤。
初到凤凰城，要找到西城东华街7巷2号实不容易，还好，再没有人偷袭悦莎，也不必跟洪映赛跑，悦莎在乌灯瞎火的城市街道中，辨认着道路。
一辆马车，从一路口转出，直奔悦莎而来。悦莎驱马靠边让行，只见马车驾车座处坐着两人，一人是车夫，神息内敛；另一人，身穿缎服，神情阴沉，握着佩刀，瞪视悦莎，杀气凛然逼人。悦莎紧握红樱枪，冷冰冰与那人对视，准备一有动静，翻枪就刺。
一车一马，擦肩而过，终于相安无事。悦莎舒了一口气。刚才那缎服男，气势迫人，绝非等闲之辈，车内，一定还藏着什么人，一旦交手，悦莎胜负难卜。这凤凰城内，不想是藏龙卧虎。
一路行来，几乎都处在被围殴状态，悦莎不禁怀念，以前那帮小伙伴，想到明凡废墟的“求任务求组队”，一阵唏嘘。
行了半夜，悦莎终于来到西城东华街7巷2号门前，这是间较为古旧的沉静民房，院子里大树的枝叶，伸出墙外。想到落翩跹就躲在里面，提心吊胆着，悦莎不禁一笑，想：“翻墙而入，还是敲门？”
悦莎决定，还是敲门吧。她下马，“笃笃笃，笃笃”，敲门。有两个人的声音，来到门前，俱是修为上佳的高手。悦莎想：“城主府的护卫，还行。看来大家都睡不着，象热锅上的蚂蚁，等着守城的消息呢。翩跹呀，这么多难眠之夜，熊猫眼，有没有？”
“谁呀，这么夜？”
“我找落翩跹，我是慕容悦莎，麻烦告知她一声。”悦莎嘿嘿笑了一下，暗号一定不对啊。
门内人却没有离开通传，直接打开了门，那是两个身穿仆人服的男子，看见慕容悦莎眉清目秀女子模样，却身穿大江校尉服，手持红樱枪，一脸愕然：“这是？”
“非常时期非常打扮。”悦莎歉意地说。
两仆人对视一眼，还是让开路，请悦莎入门，一边问：“慕容小姐，城破了么？”
“还没，不过坚持不了多久，最迟天明，城要破。”
“快请进快请进！”一仆人关门，牵马，接过悦莎红樱枪，另一仆人引路。两人一前一后，引悦莎走向里屋。里屋那里，沉静，但隐隐传出烛光，大约王府的人，都在里屋围坐，忧国忧民中。
悦莎迈进里屋，只见屋内陈设古朴，围坐着数人，气氛沉重。正堂上坐着两人，一位气质富贵的阿姨，想必是城主商夫人，她旁边那位锦衣圆脸小姐，想必是城主爱女商娟。屋内众人，却没有落翩跹，倒是落翩跹的丫环小桃，站在商娟身旁侍候。
“悦莎姐小心！”小桃认出慕容悦莎，吃惊，大喊。
“啥啥啥？”悦莎来不及发问，身后近在咫尺的仆人，已向悦莎施展擒拿手。悦莎身形一闪。仆人不知道什么回事，明明在他控制之内的身前女子，却如鬼魅般站到他身后，并重重踢了他后背一脚。“是幻步吗？”仆人扑倒，吃惊。
“小桃，什么回事，翩跹呢？”
小桃张口欲言，终于还是忍住。屋内3个缎服男子，站起，逼视悦莎。迎悦莎进门那个仆人，冷笑一声，喝问小桃：“什么回事？尔等竟敢欺瞒我们！”
“悦莎姐，快逃！”小桃大喊。小桃身旁圆脸女子，全身颤抖。3个缎服男子，却在此时扑向悦莎。
“小心！她会幻步！”倒地仆人滚到一边。提醒说。
晚了。
悦莎没有逃跑，她闪电拔出寒心剑，挥剑从左往右，向三个缎服男划出一道弧线，三个缎服男脖子分别出现一道血痕，血急喷上天花。三人在天旋地转中倒地。神情倨傲的仆人脸色大变，双手一扬，5柄飞刀急射向悦莎。
只听见“叮叮叮叮叮”声音响起，一道白光绕着悦莎身体。火星闪迸，飞刀四落。悦莎似乎转了一个身，人已到仆人跟前，反手一剑，刺穿仆人胸脯。
另一个仆人已经站起，他看了看三位缎服男的尸体，慢慢抽出长剑，逼视悦莎，说：“想不到，你竟是女子！”全场晕倒。仆人继续说：“你找的人，在东城杏花巷13号。”
“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悦莎冷冰冰地说。“你可以走。”
“我想看看昙花。”仆人面容平静，仿佛世上一切，再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除了一种花。他挺剑，直指悦莎。
“告诉我，你的名字。”
“还珠楼，荀智。”说罢，荀智施展出他最得意的绝招——披星戴月，长剑幻变出无数朵剑花，罩向慕容悦莎。
“可惜，华而不实。”悦莎心想。这种生出数朵剑花的剑法，近年创出不少，悦莎见得多了。
悦莎仿佛沐浴着剑花，在如幻光芒中，她舞剑拨飞点点剑花，忽然向荀智刺出穿心一剑，越过剑花幻光，正正中刺穿荀智心口。荀智倒地，死。
悦莎一抖长剑，掏出手帕，擦拭长剑。屋内众人纷纷站起，看慕容悦莎的神情仿佛是看到仙子。
“悦莎姐，你好厉害！”小桃扯住悦莎衣角，双眼满是崇拜，想不到跟翩跹姐一起长大的悦莎姐，竟有着传说中剑侠般的本领，可能，翩跹姐也差不了多少，一直深藏不露。
“小桃，啥回事，翩跹呢？”
“这些是大江国的人，来抓商小姐。翩跹姐代替商小姐，被他们抓走了！”小桃崇拜表情急速转换，哭。原来，洪映等不及破城，派城内卧底前来抓商娟，落翩跹头脑发热，竟然代替商娟。大江高手，居然认为圆脸女子就是东方第一美女落翩跹，犯下明显错误。悦莎叹息。
“但是，为什么不全部人都抓走？对了，还没破城，带上众人，目标大。咦，难道刚才那辆马车，就是……”悦莎懊悔。
悦莎见过城主府的人。此地不宜久留，城一破，大江军必来抓人，城主府众人匆匆离开此地，搬去另一安全屋。悦莎换上一套灰色男装，随城主府仆人忠伯，赶去杏花巷13号。
